接收到路漫那带着请求的目光,霍时渊的心头犹如针扎一般闷疼的难受。
这一刻,男人的内心莫名的开始慌乱了起来,他还从未见过女人这般乞求自己的目光。
而且还是在求他不要再来纠缠她了,她说她放下了!
对于这样清醒而又深刻的认知,霍时渊怎么都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路漫嘴里说出来的,毕竟当初的她对他可是百依百顺,即便他从不肯多看她一眼,她依旧在他面前表现的谦卑恭顺,他本以为两人会纠缠一生,可是……
现在,她真的放下了么?
她这是……不要他了?
这一刻,男人再也做不到内心毫无波澜,他甚至都觉得,即便路漫对他冷言冷语的态度,哪怕是恨他也好,也比彻底放下他要好的多。
“曾经,我也很向往拥有一段轰轰烈烈的感情,我之前总是天真的觉得,只要爱上一个人,全心全意对他好,处处顺从他就可以了,终有一天对方会被你感动。”
“可是,在感情的世界里,有这样认知的我一开始就已经输了,先认真的那一个人也已经输了,我输得一无所有,且一败涂地,所以,我对你再也不想费劲心思和耍什么手段了,霍时渊,我是真的不想在和你纠缠下去了。”
这些话,路漫曾在心里反复告诫过自己无数次,可当真正当着男人的面说出口时,她的内心才觉得真正的释怀了。
感情的世界从没有对错,错的是她没有认清自己的位置,才会一败涂地,所以,放下才是对彼此的解脱!
此时的霍时渊愣愣的站在原地好久,他的心,不知为何疼的让他有些发怵,甚至身体都止不住微微颤抖,他只能用力的掐住自己的手心,让疼痛感使自己保持冷静,不让路漫看出他的脆弱。
路漫说完这些话之后连看都没再看男人一眼,抬脚和他擦肩而过。
“既然我们已经离婚了,也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就请你就不要再来找我了,三年了,这段婚姻生活我已经不想因为你而再想起,很多感情都会变淡之前那些不愉快的经历,就让它随风去吧,各生欢喜,这样的结果对我们来说都好。”
说完这些话,路漫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剩下霍时渊一个人站在原地发愣。
眉头紧锁,面色阴沉的厉害,眼神里的情绪意味不明。
霍时渊,我已经彻底放下了,我是真的不想再和你纠缠下去……
路漫刚刚那一番极为诚恳的乞求,久久的在霍时渊的脑海里不停的来回盘旋着,她说的每一句话,看向自己的每一个真挚的眼神在他脑海里都久久的挥之不去。
突来的决断话语让霍时渊一时间都忘了自己今天来医院找路漫的真正目的,在心中酝酿了无数遍想要向她道歉而准备的那一番话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霍时渊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看着路漫冷漠离去的背影,垂下身侧的手紧紧攥进了掌心,既而隐隐发疼。
女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自己视线范围内,仿佛消失在他的生命中,他的心跌倒了谷底,像是缺失了一块最重要的东西。
曾经,他以为路漫对他的一往情深只不过是个笑话,那三年让他反感的婚姻生活令他感到不耻,他甚至从来未公开过两人之间的关系,大家一直以为他是单身状态。
可这一刻,在听到路漫说出这番极为决绝的话后,霍时渊的心像是跌入了冰窖,透过四肢百骸的冰冷传遍全身。
他一个人愣愣的站在原地,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跌跌撞撞的走出医院大厅的。
反观路漫,终于和霍时渊说出这番埋藏在心底已久的话后,她整个人都变得格外的轻松,即便门诊室外接诊的病患排起了长队,可她却一点也没有感到疲惫,一整个早上她都觉得自己精力十足。
当接诊完所有的病患之后,她依旧没有觉得劳累,反而精力充沛的开始研究心理学课题。
时间很快就到了午休时间,休息室里,路漫熟练的脱下了白大褂,取下挂在肩上的听诊器,推开门朝外走去,准备去食堂吃点饭再休息下。
好巧不巧,正当她走到医院走廊的时候,发现了一张令她熟悉的面孔——霍时渊的妹妹,霍时倩。
“漫漫姐!”
在看到路漫的那一刻,霍时倩显得格外激动,她快步跑到路漫身边,像是见到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一般,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见霍时倩对自己如此的热情,路漫眼底不禁划过一丝诧异,她没想到之前和她一直不对盘的小姑子如今对她的态度变化这么大,而且上次还特意跑到路家老宅给她送了那么多东西,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霍时倩自然也接收到了路漫看向自己时那诧异的眼神,一想到她今天跑来医院来找路漫的目的,眼底不由得划过一丝心虚。
一想到当初她对这个前嫂子那百般挑剔的态度,可路漫却依旧不计前嫌的在酒吧救了她,对她曾经的任何鲁莽无礼似乎都没放在心上,甚至还细心嘱咐她外出注意安全。
相比之下,当初对她做的种种都让霍时倩顿时心生愧疚。
霍时倩知道那时的她做的有多过分,为了江沅而对路漫这个嫂子进行言语侮辱,甚至还多处背地里说她坏话,想拆散她和她哥的婚姻,现在回想起来她都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垂下眸子,霍时倩捏着裙角的手紧了又紧,那个样子像极了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在家长面前不敢抬头。
“漫漫姐,我……我这次特意来医院找你是因为有件事想告诉你。”
咬了咬牙,霍时倩终于还是犹犹豫豫的开了口。
由于心虚,她都不敢抬头看路漫一眼。
“你说吧,什么事?”
闻言,路漫看向霍时倩的眼神里划过一丝诧异,她还有些好奇的问询。
霍时倩能有什么事找她,是关于孟玥的事还是霍时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