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欣欣睁开惺忪睡眼,看到二个穿制服的人,一时有些犯糊涂。
她在派出所干了二年内刊编辑,对制服不陌生,反而有种熟悉的感觉,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原单位。
“要交稿了吗?什么时间了?”她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口齿不清地问道。
女警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还以为她意识不清醒,心里有些怀疑她被人下了药。
于是关心地问道:“同志,你还好吗?”
越欣欣揉了揉眼睛,一点也不好,我还没睡够啊!咦,等下,这是哪里?
她猛地瞪大眼睛,四下里打量这个旅馆房间。
“我怎么会到这里来的?这是哪儿?!”
二个警察闻言,刷一下把目光集中到陈默身上。
陈默觉得那目光有刺,让他坐立不安。
他只得硬着头皮,耐着性子,对越欣欣道:“是我。”
越欣欣定睛瞧见了他,陈默正想松口气,却听越欣欣大叫:“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我不要!我得回书院去!”
她心里想的是,回书院赶紧修炼去,不然七天很快就要到了,魂飞魄散就不能回去肉身了。
可是这话进了警察的耳朵就变了味,二人更加犀利地瞪着陈默,男警察不动声色伸手摸向后腰的电警棍,女警察偏脸朝向通讯器,准备随时呼叫后援。
陈默差点没给越欣欣跪下,祖宗,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点?
女警察指着陈默,问越欣欣道:“这个人你认识吗?不要怕!有什么就跟我们说。”
越欣欣这时候才渐渐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糟了,警察好像误会了。
她连忙解释自己是墨竹书院的学生,而陈默是那里的老师。
“老师和学生?”二个警察相互对视一眼,目光里信息含量丰富。
陈默深深地叹口气,今天这误会大了。
越欣欣看警察的样子,心里不禁打起了小九九。按从前在派出所的见闻,这种事可大可小,要是双双带回派出所做笔录的,也是可以的。
那样的话,也就留下记录了。
她把心一横,索性破罐子破摔,一步上前挽起陈默的胳膊。
“对,这是我老师!我是自愿的!警官,我们没有违法吧?”
陈默好像被针扎了一下,想要抽回胳膊,却被越欣欣死死抓住!
二个警察面面相觑,这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太让人猝不及防!
男警察盯了她几秒钟,扭头就走。
女警察摇摇头,无可奈何道:“有事就拨110,姑娘。”
警察砰一声关上门,越欣欣这才松了一口气。
房间里只剩下二人,经过刚才的事,气氛瞬间变得尴尬无比。
陈默有些恼怒地甩开胳膊。
“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怎么你了?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越欣欣低头检查自己的衣衫,齐齐整整,还有人给脱了鞋,应该是什么都没做,但她刚才确实睡得跟猪一样,所以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但这话又不能给陈默说,说了倒有些讹诈的嫌疑,所以只能无声地瞥他一眼。
陈默早就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顿时瞪起眼睛。
“你这副怀疑的模样是几个意思?我堂堂书院老师,难道会趁学生睡觉做什么勾当!我不许有人这么污蔑我!你现在就跟我去派出所,我们当着警察的面,把话说清楚!”
说着就要拉越欣欣走,越欣欣连忙挣脱,小声嘟囔着试图为自己辩解。
“我没有污蔑你,我只不过在想,要是留下记录,你在墨竹书院还怎么当老师?我那不是顾忌到你的名声嘛!”
“那至少还能解释,现在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我也洗不清了,咱俩彼此彼此嘛!我一个女孩子都不急,你急什么?”
“你不急那是你的事,为什么要拉上我?我做错什么了!”
越欣欣颓然坐到床上。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我不想让同事认出我来。毕竟现在的我,应该在医院躺着呢!”
植物人还能到处与别人开房?这事传出去不是翻了天!
但是她千算万算,没算到女警察还是认出了她。从前女警察在内部刊物上读到过越欣欣的文章,对她的名字有印象。
走出旅馆后,女警察拨通了徐向阳的电话。
“喂,徐警官,你们所里是不是有个叫越欣欣的?我今天遇到了。”
这对徐向阳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
“她?该不会是同名同姓吧!”
“也许吧,但年龄合得上。执法记录仪拍下了画面,你哪天有空来看一下,就知道是不是她了。”
警察出警的时候,肩部都别着摄像头,从进门的时候开始摄录,直到任务结束。
陈默觉得再也没法跟越欣欣独处一室,一来是因为气愤,二来嘛,心里竟没来由地产生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但这又让他更气愤了,我哪里做贼了,凭什么要心虚!
转眼看到越欣欣那张天真的脸,只得叹气。好吧,今天都怪我,把她抱回书院就对了,开什么房!
“走吧!”他郁闷地迈开步子,不理会前台二人探究的眼神,走出旅馆。
越欣欣见他走得大步流星,只得飞快追上去,也不知陈默是故意,还是从前为了照顾越欣欣走得慢,总之越欣欣追得汗流浃背,上气不接下气,还是被他远远甩在后面。
她一赌气,算了,不追了,反正回墨竹书院的路她也认得,正好趁路上的时间思考一下峨眉刺的问题。
她一直觉得手中化出的小剑有些高不成低不就,当刀剑吧不够威猛,当爪刀吧又不够小巧。
她凝神聚力,嗖嗖嗖嗖嗖,手中的小剑一柄接着一柄冒出,咄咄咄咄咄,钉入山路两边的松树干,震得树冠哗哗直响,一只松鼠从树洞里慌慌张张地蹿出,飞速爬上枝头,一个蹦跳跃到对面的槭树上,钻入树冠不见。
越欣欣摇头,再来一次,嗖嗖嗖嗖嗖,一柄接一柄小剑冒出掌心,忽左忽右,打着旋儿,如同一股龙卷风,快要撞上松树的时候猛地一拐弯,绕过树干钉入后面的岩石中,丁丁当当响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