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四仰八叉地躺下。
南风拿起手提箱,想打开看看。
我一把按住,摇摇头,“局还没有完呢,得接着唱下去!”
留在船上的人发来消息,布朗已经报警,并在下一个港口返回,因为涉及的金额巨大,弄不好,我们可能会成为通缉犯。
我们刚从港口偷偷上来。
迎面来了一大片人,青一色的红棍,明显是来抢宝的。
虽然南风已做好准备,但人数上比他们小。
真要打起来,肯定不是对手。
我大喊一声:“跑!”
人少有人少的好处,跑起来那叫一个快,我边跑边喊,“放大招!”
有人从怀里掏出了二跟脚,使劲儿一拉引线,就往地上扔,凌晨的时候,街上响起阵阵鞭炮声,有的还在我们这边炸了。
跑进工业区。
我终于松了口气,此时的箱子已经不在手里,我闭着眼睛深呼吸一口,对面有车驶来,我坐上了车,在前面的路口与南风会合。
我坐到她的车里。
她手里拿着一台电脑,是无人机的实时监控画面。
在离港口十多公里的树林边上,两伙打在一起,南风的手亲信拼力保护,但奈何人少,很快被淹没在无数的棍棒之下。
我闭了一下眼睛。
在我们刚才逃跑的时候,我故意把箱子扔给别人。
后面追赶我们的红棍自然看到,放过我们,追着拿箱子的人。
南风看着画面上的人被打倒地上,连踢带踹,还死死的抱着箱子,捂着嘴想哭,她的人在用命在保护着箱子。
箱子被人一把夺过。
有人捂着受伤的胳膊追,结果被人打得更狠,直到爬不起来。
画面不停移动,很快焦距对准了抢宝的领头人,麻子腾,还有一个疯八,我猛地站了起来,大骂:“我x他妈,怎么哪都有他,王八蛋的疯八,我一定弄死他,他又不是红棍……”
南风的眼泪忍不住的流下,看着我,“我对不起他们。”
我搂着她的肩膀,她趴在我的肩膀上哭,我安慰道:“你觉得你对不起他们,他们也觉得对不起你。”
南风哭着说:“我一定给他们十倍的钱。”
我捧着她的肩膀,“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还有更重要在后面,引蛇出洞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
麻子腾他们抢到宝后,开着车迅速撤离。
但是车速再快,也飞不过无人机,公路七拐八拐,无人机可以直行。
无人机跟着他们,我们跟着无人机。
半个小时之后,麻子腾的车驶入了老街茶馆。
老街茶馆二十四小时营业,说是茶馆,其实就是座红楼。
奇怪的是拿着箱子的人换成了疯八,麻子腾开着车离开了。
南风有些担忧地说:“这中间不会有鬼吧?”
“不会的,麻子腾也跑不掉,有人跟着,我们现在跟着疯八就行!”
疯八上了楼,我和南风也上了楼,在后面悄悄跟着。他走到三层的佛光包间前,刚要敲门。
玉春楼假扮的服务员立刻阻止道:“先生,包间里的客人吩咐过,任何人不能进去!”
疯八双眼一瞪,“给我滚,我老板在里面!”
玉春楼没说话,走了过去。
我和南风来到门前,耳朵贴在门上,隔音做得非常好,一点儿声音都听不到,这下可急坏了我。
南风看向我,比画了两下,意思是说要不要冲进去,也许冲进去之后会让我们大吃一惊。
我摇头,小声说:“太危险。”
就在我们束手无策时,门锁突然从里面被人拧动,我立刻拉起南风,把她按在另外一个包间门前,捧着她的脑袋开始亲吻。
她开始反抗。
听到脚步声后,也只能假戏真做。
从里面出来几个人,推着餐车,餐车上放着一个黑色的大包,也不知道装得是什么。
推车的人看着我们,我旁若无人地吻着南风。
直到那些人过去之后,我才停下,南风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抬手就要我打我,吓得我立刻捂住了脸。
她的手停在半空中,没有落下,“你欠我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作色地问了一句:“你第一回?”
“啪”南风抽了我一个嘴巴,“还不跟着!”
我走路十分困难,猫着腰走。
她在后面一脚踹在我的屁股上,压低了声音问:“你抽什么疯啊,正经点儿走!”
我爬起之后,胳膊硌得老疼,依然猫得腰,“别动手,让人看见多不好,尴尬了……”
她奇怪地看着我,一把拉起我的胳膊,硬是把我拉了起来,“你给说清楚……”话还没有说完,她就看出的异常,瞬间就甩开了我,“你真恶心!”
我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猫着腰,接着走,忍不住地说:“我是正常人!”
推车的人从后门离开,我们开着车绕到后面,他们把黑色袋子塞进后备箱里,快速启动车辆。
我们地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
电脑屏幕上不断的闪烁着红点。
直到远离市区,来到南郊的小红桥。
小红桥这一带人迹罕至,有个万人坑,后来因为大雨坑里全是水,不过这两年越发的干旱,水少了很多。
海瑞的人宁可绕远,也不愿意来这里。
我们把车停在隐蔽的角落,穿过一片树林,来到坑边。
几个人抬着袋子扔进坑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走出来,直接告诉我,出大事了,到了坑边,我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跳了下去,下面都是淤泥,臭气熏天,我强忍着,把袋子从淤泥里拉了出来,打开一看,是疯八,人已经死了,脖子是致命伤,我伸手掏掏他的口袋,把录音机和跟踪器拿在手里,从坑里爬了上来。
但我没有离开。
我觉得事情并没有结束。
太阳已经从东方升起,远处传来汽车的声音,一辆十轮自卸车停在坑边,大量的生活垃圾倒进坑里,彻底把疯八埋了起来。
我偷偷跑进河里,游了一圈,身上才不那么臭。
回到亨通宝行,熊掌柜坐在太师椅上,我问:“熊叔,南风在不在?”
熊掌柜奇怪地问:“她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我摇摇头,“没有,半路上出了乱子,我们分开了。电话也打不通,我很担心她的安全。”
熊掌柜立刻拿起电话,“我现在就打叫人去找她。”
“好,找到她后,让她给我回个电话!”
胡永吉在海瑞东郊租了房子,非常清静,我和唐刀,南风,玉春楼再次碰头,我从口袋里掏出玉佩,玉带。
唐刀和南风非常吃惊。
只有玉春楼笑了。
我说:“老唐,南风,现在实话告诉你们,东西一直在我身上,并没有在箱子里。”
南风盯着我,“你是连我也瞒住了?”
我摇头,“没有,只是情况紧急,我没来得及告诉你们。在船上,我们抢到箱子后,检查了一下,就是这些东西。当时我多了个心眼,仔细看了一下,才发现东西是假的,我又搜了一下布朗的身,这家伙早就做好准备,他在想,如果有人想抢宝,定会盯着箱子,而不是他。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拿走他身上东西后,他立刻就报警,根本就没检查箱子是不是被人调换了。”
南风点头。
“后来有人跟我们抢宝,自然也盯着箱子。我故意把箱子给了别人,把他们引走,我才带着真东西回来。还好我的行动很顺利,只伤了几个兄弟。这个才是最重要的。”我举起手里的录音机,我看向玉春楼,如果不是她,行动肯定失败。
玉春楼说:“我当时也一直跟着麻子腾。后来他去了别处,我权衡了一下,觉得跟踪疯八更为妥当,在包间的门口,我叫住他,就是为了把录音机和跟踪器放进他的口袋。”
我按了一下录音机,“听好了,听听谁在说话!”
“疯八,你这次做得很好,打开!”
听着重物落桌的声音,“啪”的一声。
“熊老,您是这方面的行家,还是您来看看吧。”
“宝是假的,我们被人给骗了!”
“疯八,怎么回事?”
“大哥,抢到箱子后,一直没离开过我的手,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哼!不会是你把真东西给藏起来了吧。”
“大哥,我没有!”
“你以为我不知道,最近你赌债高筑,跟刘大强上了几场,输了百十万!你不会想把东西藏起来,转手卖了还债吧。”
“大哥,你相信我,我跟你这么多年,你相信我……”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大哥……”
“嗯!”
录音里传来闷哼的声音。
“不是他干的,我们一定是上了姓童的当,宝在他手里。”
“他知道的太多。熊老,看来姓南的也不相信你。”
“未必,南风肯定也不知情,姓童的城府极深,也不知跟谁学的。”
“他是什么人?”
“不知道。”
“想办法查一下,这个人太危险,神出鬼没,我听说又何姓素地勾搭在一起。”
“你来查吧,我得赶快回去,不然我会被怀疑的。”
“还有孙苟子,那件东西你是不是应该启动了。”
“那是我的事。”
录音到此结束。
我看向南风。
显然,熊掌柜与人勾结在了一起。
而这个人,很可能是南一华。
不然,疯八也不会出现。
南风气得咬牙,“我饶不了他,吃里爬外的东西!”
我想了想,“不行,现在还不能惊动他,我要仔细地想一想,问题出在哪里?孙苟子也是计划的一部分,我记得那个时候亨通宝行的掌柜还不是熊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