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打断我的话,“少他妈说的不明不白,姓童的,你耍诡计算计到我头上……”
“行了!”我也打断了他的话,“别在这发狠了!二哥,我再叫你一句二哥,自己做过的事知道就行了。你能相安无事,你就应该庆幸,我和老唐都是善良的人,换做别人,你恐怕都是尸体了。”
杨老二知道事情已败露,用手指点着我和唐刀,“行,有你们的……”
唐刀再也忍不住了,“二哥,我也再叫你一句二哥。你为了不想让小依的眼睛好,让她来威胁我。四爷倾家荡产出了钱,你还叫人来偷,如果不是四爷提前做了准备,恐怕那一百万就被你吞了吧。刚来海瑞时,是你收留了,可我也为你出生入死过,你的仇家上门,哪次不是我挡在最前面……”
杨老二无地自容,他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扔下一句:“既然这样,我们就当是路人吧!”
我冷笑。
他十个杨老二以抵不上一个唐刀。
我对唐刀说:“兄弟,坐下,坐下。这算什么,小插曲。你欠他什么?就凭他派人偷你的钱,你们之间就已经恩断义绝了,没有谁对不起谁,问心无愧,光明磊落,那才叫爷们。”
胡永吉道:“四爷说得对,爷们就得光明磊落。”
唐刀坐了下来,再次举起酒杯,“喝!”
我知道,唐刀已经释然。
酒足饭饱,我们从饭店里出来,上了车。
因为小依需要休息,玉春楼带着她先离开,回国际酒店。胡永吉和龙一凯打着出租回去。
唐刀开着车,我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
我点了支烟道:“唐刀,今天杨老二能来,肯定是有人向他告密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就是鬣狗搞的鬼。小依是你的牵挂,你不能在江湖上混了,我也看得出来,她挺喜欢你的,你带着小依走吧。走之前,我想求你件事。”
唐刀不解地问:“四爷,你这是赶我走?还是不相信我?”
我摇头,“都没有。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你有牵挂,我们都没有,像我,我父母死得很惨,被人杀了,连尸体都不知道在哪?我也没有女朋友,胡永吉跟我差不多,玉春楼的师父还在监狱里,龙一凯虽然我不知道他的背景,但绝对不简单。你说,我们这些人中,几乎没一个是完整的,你不同,你还有爱情。”
唐刀缓缓开着车,也不知道往哪里开,“四爷,你误会我了,小依不是我的女朋友,我也从来没把她当我的女朋友,我只是他的哥哥。四爷,有很多事,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但现在她的眼睛好了,我正想把她送走,她应该找个好人嫁了。我和你们一样,都是不完整的。”
“你……”
“四爷,我跟定你了,对我来说,小依是我生命的一半。她眼睛好了,你就是我们的恩人!”
我看着窗外,不知该说些什么。
心里很矛盾。
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唐刀不知不觉把车开到了乡间小公路上,坑坑洼洼地很不好走。
突然,后面几道刺耳的灯光亮起。
我回头看了一眼,车速很快,老远的就听到车的轰鸣声,强烈的第六感告诉我,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唐刀,快走,加速!”
他看向后视镜,点点头,加大油门,桑塔纳也跟着轰鸣。
后面两辆大型越野车很快追上我们,“砰”的一声就撞了上来,“我靠!他们这是下了死手!”
唐刀安慰道:“四爷,你放心,不会有事的。”他抓紧方向盘,继续加大油门,始终靠着公路的中间行驶,不让后面的车撞上来。
越野车连着撞击几次,我被震得眼前都冒出了星星,“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撞不过他们!”
唐刀再次握紧方向盘,偏着头看着镜子,车速居然慢了一些,而且车也越来越靠边,后面的越野车以为这是个机会,加大油门,想超过我们,把我们逼停。就在车头追到我们车后门的时候。唐刀猛地一打方向盘,接着迅速回正,“砰”的一声,两车撞到一起。
越野车冲下公路,重重撞在大树上。
车上的两个人直接从车里飞了出来。
我们也冲下公路,接连撞倒两棵树苗,前面就是一棵大树,车根本停不下来,唐刀没刹车,加大油门,猛打方向,车子以差不多四十五度倾斜,贴着大树就冲了过来,吓得我一身冷汗。
车子开回公路,“咣”的一声,汽车又回正了。
我忍不住大呼一声,“我x他妈,刺激!”
唐刀还是一脸平静。
后面的另一辆越野车紧追不舍,但再也不敢向刚才那辆贸然超车,只是从后面猛撞。前面就是公路的尽头,只要出了小公路,上了国道,就是我们的天下。
分路尽头有坡度。
车腾空而起,我的心快跳到了嗓子眼,“砰”的一声,汽车落地。开不坏的桑塔纳,一点不错,落地之后,唐刀完美来了一个漂移,直撞向越野车,“坐好了!”我紧紧靠着座椅后背,闭上眼睛,车头钻进了越野车的车底,但一个刹车又刹住,越野车被顶了个滚。
唐刀这才加大油门,迅速离开。
开出没多远,车就缓缓停了下来,唐刀勉强开到庄稼地里,检查了一下,发现车头开始滴油,“不能开了,刹车油管爆了,我们走吧。”
我越发的担心起来,后面会不会有追兵,掏出手机一看,手机屏碎了,按键也坏了,只能一路前行。
因为是深夜,公路上一辆车都没有。
我们沿着公路向前走,来到一个小村子里,我躲在墙角休息一下,唐刀站起来说:“我去查一下情况,看看有没有跟踪我们,四爷,你在这里别动。”
此时,我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惊魂未定。
现在想想都后怕。
这唐刀,不但刀玩儿得好,车技也是一流,刚才要是我开车,估计早就被拿下见了阎王。
我暗自发狠,别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一定宰了他。
就在我渐渐平静下来的时候,突然又传来一阵阵的汽车声,真是阴魂不散!我小心地从墙角起身,摸向一栋三层小楼。
小楼的大门是敞开的,这附近是工业区,住的都是工人,院子放着工具,也晾着不少衣服。
我刚进入小楼躲到三楼的楼道口,一群提着刀棍的混子就追了进来,像有千里眼似的抬头看,一眼就发现了我,他挥起手里的刀指向我:“兄弟们,剁了他!”来人我不认识!
杂乱的脚步声惊动了楼里的住户,纷纷开门探出头来,看到一群混子拿着武器上楼,立刻把门关上。
情急之下,我下意识地掏出钢牌,却摸了个空。
糟糕,一定是丢在车里了!
我看到墙角有工人用撬棍,拿在手里,往楼下冲去,无处躲藏,只能硬抗,此时不拼命,就没命可拼了。
在狭小的楼道里,我挥着撬棍狠狠抡起,被我抡到的人,惨叫着,砸倒身后的人,有人从墙外的楼梯上来,要前后夹击我。
我深呼吸一口,一脚踩在护栏上,往一楼跳了下去,一伸手抓起一个人跟着一起掉下,我死死的按着他,“砰”的一声,他被我垫在身下,一口血就吐了出来,而我也被摔得迷迷糊糊,我甩了两下头,刚站起来,一声枪响,打在水泥地上。
我打了一个滚,再次拽起了地上的那个家伙。
一颗钢珠,打中了他的腹部,我滚到了楼道口,冲了出去!
我在村子里乱转,左拐右拐,来到一家路边的旅馆,旅馆里亮着灯,我一头钻了进去,老板见我进来吓了一跳,我竖起食指,“嘘”了一声,掏出五百块钱塞进老板手里,低声道:“有人要杀我,把我藏起来,谢了。”
老板立刻明白,带着我来到后面的院子,藏在水缸的后面。
很快,这群人再次追了进来,推倒老板,直冲着后院过来,我很奇怪,他们怎么像长了眼睛似的,我藏在哪里怎么都知道。
就在刚刚,我还怀疑是不是唐刀把我的位置出卖了。
现在看来,不是。
我从水缸后面跳了起来,跑了两步,扒住墙头,翻身到了外面,接着有人也跟着翻过墙头,我甩出手里的撬棍,刚爬上墙头的家伙被砸了回去。
借着这个机会,我一边跑,一边掏裤子口袋,掏出一个瓶盖一样大小的塑料小盒,我放进上衣口袋,脱了下来,扔向地里,跑向另一边。
后面的人紧追不舍,追到我的衣服处,拿起来掏出盒子,狠狠一摔,带头的喊了一句:“他跑不远,给我搜!”
我躲在草丛里不敢出来。
这些人也分散开来。
直到天快亮了,我估摸着这些人应该已经离开,悄悄起来,沿着地边向前走,只要有情况,我就往庄稼地里跑。
路过树林时,我走不动了。
坐下来休息,又渴又饿。
不由地让我想起从周梅新家逃走的那天,和现在情况差不多,现在的我,多了镇定。
我不能坐以待毙,起身再走,只要回到海瑞市区,就不怕了。
远处再次传来汽车的声音,我没敢回头,低着头假装是跑步的,一辆金杯从我身边开飞快开过,刚过去没多远,车又停了下来,迅速掉头。
我知道事情不妙,转身就跑。
突然有人喊:“四爷,四爷!”
我顺着声音一看,是唐刀骑着一辆轻便摩托车过来,我紧跑几步,蹿上了车,一头扎进小路。
金杯车开不进来,有人从车里下来指着我们大骂,车开走了,想从另一个方向把我们截住。
唐刀后背上的血迹还没有干涸,“你受伤了!”
“他们有备而来。放心,钢珠打的,没事!”
“看来杨老二和鬣狗他们联合了,一心想要我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