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迈出去的脚步突然收了回来。
我猛地回头看去,后面出了透过山顶上的树照下来的阳光,别无他物,可我就是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我。
等我再次迈出脚,那声音再度出现。
将心一横,我说:“确定,我,钟阳,不破家族诅咒,誓不罢休,何方宵小再次装神弄鬼;今天我就是要把他们两个平安带出山区,要么你就在这弄死我,要么假以时日我剑斩妖魔,留你不得。”
我话说完,耳边再也没有那个声音。
迈出第二步,依然没有那个声音。
等我进入浮屠塔的方圆五米距离时,我身上就好像突然背上了一个三百多斤的巨物,一瞬间的出现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死死的咬着牙,牙缝里都冒出了血丝。
来到村长跟羊角胡的身边,我才发现他们两个已经昏死过去,我伸手去拉,纹丝未动。
我再拉,一只手却落在了我的手腕上:“阳阳,别犟了,你救不了他们的,跟我走吧。”
我爸的声音如同珍珠入瓮一样,清晰的进入我的耳中。
一瞬间,我抓着村长二人的手松了松。
我爸另一只手放到了我的头上:“阳阳,你长大了,长得比爸爸还高,别犟了,跟爸走吧。”
“好。”我泪流满面,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这个字。
下一秒,我爸的面孔就变了,变成了一个五十多岁妇人的样子,那粗糙的手也变得干瘪,眼窝深陷。
但是她浑身的皮肤却是白的出奇。
我的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名字——白娘娘。
她死死的拽着我,要把我浮屠塔中拖,我使劲的挣扎着,却都是无用功,而且我浑身的力气流失的越来越快。
就在我无力睁眼的时候,眼前突然浮现出孔晓玲的样子。
她说:“你怎么不听劝?为什么不离开大磨山村?”
我特别委屈,想说山路塌了,但却说不出口。
她接着说:“我帮你抗住压力,你出去以后不要再回来了,听到了吗?我会跟在你身边保护你的,这大磨山里的东西是动不得的,你太爷做不到,你爸做不到,你更做不到。”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我顿时感觉耳后根一阵凉意传来,我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
此时我仍然半跪在地上,双手拉着村长跟羊角胡。
想到刚才朦胧时孔晓玲说的话,我不敢迟疑,双手用力拖着他们离开了浮屠塔的范围。
脱离之后,浮屠塔内闪烁的红光渐渐平息。
我当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拖着他们穿过满是阴魂的芭蕉林,回到了之前那个山洞稍作休息。
此时时间已经是下午四五点钟,秋天的山里,天总是黑的快,我一个人拖着两个人走出大磨山根本就踏马的不现实。
为今之计只能等他们两个其中的一个醒过来才有可能。
关键是,我们的物资没了,刚才羊角胡那一口气直接把书包里的食物跟水喷了个干干净净。
入夜,我简单的升起了一个篝火,从自己背包里面拿出仅剩下的一瓶水跟两个面包,充了充饥。
羊角胡跟村长还没有醒过来的意思,我就一个人找了一个稍微舒服点的地方,席地而坐。
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已经看开了,生死就是这么回事,我就算能够逃出去,无非是多过几年,我留在这里起码死个痛快,不用担惊受怕的数日子过活。
我看着手机仅剩下的百分之一的电,索性丢到了一旁,累了这么久,我也乏得很。
不知不觉的就这么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我被一股凉风吹醒,看到身边竟然坐着一个女人。
看我醒来,她缓缓转过头来。
我倒吸一口气:“晓玲?”
“醒了?”
“你不是……”
“你不用管我,我其实并没有死透,我妈用秘法把我的肉身给保护起来了,现在需要时间静养我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面,不过现在嘛,我偶尔能够出来看看你,时间长了的话我也受不了。”
“那刚才在那个浮屠塔下……”
“是我,如果我再不出手帮你,恐怕你们三个都会被白娘娘给锁进浮屠塔里。”
“那个老太太就是白娘娘?”我说出心中疑惑,并嘀咕道:“怪不得叫白娘娘,确实白的吓人。”
孔晓玲微微一笑:“我不能离开身体太久,所以我来找你,给你说一些事情。”
“你说。”
“不解决城里的阴兵,绝对不可以去动那个佛塔里面的舍利,一旦舍利被带走,佛塔的封印就会不攻自破,到时候城内的阴兵倾巢而出,大磨山乃至整个苍云岭都会鸡犬不宁的,而且,关于你们钟家的诅咒,目前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舍利绝对是解开诅咒的关键之一;并且我没有在大磨山里找到你爸的阴魂,可能你爸并没有葬身在这地方,而是他找到了其他的真相,已经离开了。”孔晓玲低头抿着嘴说:“还有一件事情,如果你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心里一动:“是我太爷的事儿吗?”
她点头。
“你说吧。”我深吸一口气。
孔晓玲说:“当年那八十个人的确是你太爷亲手所杀,但是他这么做的目的应该是为了七十年后的你,至于真正的意图,你爸应该也是去找寻这个答案了,可能你爸留下的线索应该就在那城池里面。”
“你没进过那个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