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一愣,一时无言以对,默然不语。良辰见状,趁机把武则天现在的处境和当年王家的处境大相比较。王老夫人在一旁听了,明白良辰是想说服武则天真心认罪。
王老夫人没去管他们,转而问飞云道:“林少侠,三位武功高强,想必令师是一个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高人。不知是谁呢?”
武则天刚才一提及他师父,飞云就知道王老夫人必然会相问。他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便说道:“前辈,家师只是一个隐居山林的人,很少行走江湖,谈不上什么赫赫有名,更不是什么高手,让前辈失望了。”
王老夫人见飞云不愿说,也不便勉强,转头看到良辰依然蹲在武则天面前说个不停,便道:“林少侠,良辰姑娘倒是聪明伶俐,口才了得。”
飞云微微一笑,说道:“我这个二妹,其他优点没有,就是爱说话,嘴巴闲不住。不过倒是在我们行走江湖时,增添了不少阅趣,也化解了不少危机。”
飞云一方面是夸赞良辰,一方面也是在暗示王老夫人,有良辰在,不要耍什么花样。王老夫人自然听出飞云话里有话,只是淡淡一笑,没有接话。
过了一会,王老夫人见时辰差不多了,就让人把武则天带回洞里。武则天被放开,站起身后,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也不出声,默默地走进了山洞。
王老夫人让人把东西收拾好,带进了洞里,又向飞云打了个招呼,就进了山洞。
等众人一走,美景见只剩下他们三人,便对良辰说道:“二姐,你说了半天,她居然毫无反应,看来你白费劲了。这就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人,就算你舌灿莲花也没用!”
良辰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可是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如果不能说服她,就无法离开这里。难道真的就这样回去吗?如何向师父交代呢?”
良辰一提起林岳,三人一时沉默不语。虽然林岳说过万不得已时,可以不管武则天。但是三人自然不想让林岳失望,何况现在也没有到山穷水尽、万不得已的程度。
美景虽然叫嚷着不管武则天了,也不过是一时气话。她也知道飞云是不会同意的,便对良辰说道:“看来我们要准备长期在这里住了。二姐,今天该你下山,换我留在这里!”
良辰笑道:“三妹,二姐不和你争,太阳落山的时候,我就下山。对了,你来的时候,芙蓉没有纠缠你吧?”
提起芙蓉,美景就把昨天下山之后的事一一告诉了飞云和良辰。飞云听说萧燕和彩虹又去了郭家,还打听自己的行踪和山洞的位置,不免有些诧异。
良辰连忙问道:“三妹,你离开郭家的时候,李姑娘知不知道?”
美景知道良辰是担心萧燕会跟踪自己,便说道:“二姐放心,你告诉过我,要小心她,我怎会让她跟踪呢?我担心你们,一早就出发了,当时她们还在蒙头大睡呢!”
飞云说道:“以后遇到她,确实要多留意一下。她们无缘无故地在这里待了几天,又总是跑郭家,确实有问题。不过,她们没招惹我们,我们也不必理会她们。”
美景点头称是,便从包裹里拿出煎饼,分给了飞云和良辰。三人吃完后,良辰拿着包裹进了山洞,说要给武则天送去。良辰知道武则天肯定不会吃王老夫人的东西,这个时候她也应该饿了。
飞云觉得良辰说得有理,何况武则天刚才挨了打,又被按在地上跪拜磕头,肯定身心都很疲倦,也应该去看看她了。
三人就进了山洞,看到武则天一个人孤零零地靠着洞壁坐着。其余的人也没有紧紧靠近她,只是在远远地盯着她,也没人和她说话。
良辰走到武则天身边坐下,说道:“李夫人,饿了吧?给你!”她从包裹里取出煎饼,递了过去。
武则天冷冷地看了飞云和美景一眼,哼了一声,接过煎饼,大口地吃了起来。飞云知道武则天心里在责怪他不帮忙,也不出声,和美景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武则天吃完,抹了抹嘴,就靠在洞壁上,闭上了眼睛,不理睬飞云三人。良辰看武则天脸上被王老夫人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荷包。
良辰对武则天说道:“李夫人,我这里有治伤的灵丹妙药,要不要帮你搽在脸上?我告诉你,这是本门特制的灵药,搽上之后,会立竿见影,庝肿全消,恢复如常!”
武则天一听,连忙睁开双眼,对良辰说道:“你这死丫头,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快给我搽药!”
良辰娇笑道:“是,夫人,婢女遵命!”说完,她把药轻轻地搽在了武则天的脸上。
接着良辰又柔声细语地说道:“夫人,婢女帮你搽完药了。等会有点痒,你可不能用手去抓,否则会在你美丽的脸蛋上留下疤痕的!”
武则天一惊,连忙问道:“那我要忍耐多久?”
良辰依然恭恭敬敬地答道:“婢女回夫人的话,半个时辰之后,就没有事了!”
武则天这才放下心来,问良辰道:“你这鬼丫头,为什么自称婢女?突然对我变得如此客气?”
良辰笑道:“这还不好理解吗?我想巴结讨好你呀!我现在做的事,不就是你的婢女做的事吗?”
武则天笑道:“我可没那个福气和本事,能用得上你这样的婢女,你也不要再这样寒碜我了!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武则天和良辰说了几句话后,心情好了不少。她当然知道良辰这样逗她开心,自然是有什么话要说。
良辰嘻嘻一笑,说道:“夫人,你太过谦了。是何等人物?开口就可以决定别人的生死,我这样的山野小女子,恐怕没资格当你的婢女。我也没有什么话要说,只是想以后看在我们伺候过你的份上,不要杀了我们!”良辰一边说,一边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模样。
武则天被良辰的怪模怪样,和夸张的语气逗得哈哈大笑。武则天大笑几声之后,尽量忍住了笑意。
武则天对良辰说道:“你这丫头,想存心笑死我吗?我怎会杀害你们?我早就说过,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
良辰却说道:“人家都说伴君如伴虎,帝王的心思最难测。你现在人都被困在这里,却想着去杀东边遥远的雁荡派。我们自然怕你哪天一个不高兴,想起我们不好的地方,一声令下,把我们就咔嚓一下,给斩杀了!”
武则天一愣,这才明白良辰的真正用意。她也清楚了,飞云为什么会对自己如此敌视的原因。
武则天思索片刻,收起了笑容,神情严肃地说道:“这伙人想刺杀我,也和你们作对。我除掉他们,也是为你们除掉了敌人。你们应该感谢我才对,为什么反而替他们说话?”
良辰也脸色一沉,说道:“李夫人,你错了。他们是你的仇人,也是你的敌人。他们却不是我们的敌人,也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把你送到洛阳后,以后和他们还是江湖同道!”
武则天愕然地说道:“良辰姑娘,你们今天不是大打出手了吗?已经结下了怨仇,我想他们是不会放过你们的!我”
良辰摇摇头,说道:“我三妹虽然打伤了他们的人,将来可以解释清楚。等此事一了,我们会赶赴雁荡派,向雁荡派掌门说明我们的苦衷。我相信东方掌门,会原谅我们的!”
武则天疑惑不解地问道:“听你的口气,这个雁荡派掌门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
良辰点点头,告诉武则天,他们不让武则天剿灭雁荡派,其实也是为她好。就算朝廷可以攻入雁荡派,也能杀死很多雁荡派弟子。但是官兵绝对无法把雁荡派赶尽杀绝。
雁荡派只要有一两个人活着,那自然会找武则天报仇雪恨。当然也会迁怒于他们潇湘三侠,一样不会放过三人。
以良辰的估计,雁荡派的掌门东方振宇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剑法高深莫测,必然能突出重围。以他的武功,估计飞云三人联手,都不是对手。
同样对东方振宇而言,冲进洛阳的皇宫根本不是什么难事,武则天迟早会被他找到,一剑毙命。
武则天却不相信,觉得良辰只是在吓唬她而已。她的仇家遍布天下,几十年来,她却照样安然无恙。
良辰叹了口气,告诉武则天,她的仇家大多是官府中人。她却没有直接和江湖人结怨,江湖高手也不会去她的麻烦。可这雁荡派掌门就是一个绝顶高手,如果武则天灭了雁荡派,他无疑会报仇,非杀了武则天不可。
良辰接着问武则天道:“李夫人,你还记得那个裴守义吗?”武则天点点头,要不是那天美景发射暗器,恐怕武则天性命不保。这样惊心动魄的经历,武则天怎会忘记。
良辰接着神情沉重地说道:“裴守义号称中原一刀,而雁荡派掌门东方振宇号称东方一剑,两人齐名,都名列天下五大高手。你既然见识过裴守义的厉害,那就不难想象东方振宇是怎样的人!”
武则天听完,不禁大惊失色。她哪里会想到雁荡派居然有这样一个狠角色。她这才明白飞云三人为什么对雁荡派如此忌惮,极力为他们说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