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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0章 他的软肋所在……

    尘埃落定。  散朝后,众臣自大殿内鱼贯而出,个个面色凝重。  大殿外,阳光斜照,却无法驱散他们心中的阴霾。  这一次早朝,差点要了他们的命!  直至踏出宫门的那一刻,众人才得以喘息,如释重负。  只是,当看见聂君珩从他们面前越过时,他们免不了又是一阵提心吊胆。  几个大臣结伴而行,看着聂君珩大步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压低了声音,议论了几句。  “都说此人乖张暴戾,原先我还不信,如今看来,岂止是乖张暴戾,简直是杀人如麻的野兽!丝毫没有人性!”  “可不是吗?方才在朝堂之上,竟也敢当着皇上的面,将张大人脑袋砍了下来!真是无法无天!”  想起张吏的惨状,几个大臣不由得浑身一颤,只觉得一股凉意飕飕地从脚底窜了上来。  “还是别说了,若叫他听见,指不定又要砍了咱们脑袋!”  “是啊,是啊,还是别说了,就当是花钱消灾吧……”  说到这,几人都觉得一阵肉疼。  这年头,钱难挣,屎难吃,好不容易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收点贿赂钱,如今全给捐了出去……  “唉!也罢也罢,总比张大人强,死得那么突然,私藏了那么多钱,可惜没命花了!”  “是啊,是啊,咱们还是幸运的,至少不用把家底赔出去啊!”  这么一想,几人心里顿时觉得平衡了许多。  有人得意,自然有人失意。  要说心里最不痛快的还是当属徐阁老。  不但被迫捐了一大笔银两和粮食出去不说,还得笑着脸接下聂君珩送来的霉米!  霉米这东西狗都不吃!可聂君珩却将所有霉米都送给了他!分明就是用来侮辱他的!  魏旭忠心中也不畅快。  张吏一死,那十万两黄金和粮草也得拱手让人!他筹谋已久的计划也将被彻底打乱!  马车停在宫门,随行的侍卫见魏旭忠出来,连忙走上前道:“侯爷,方才有位姑娘让属下将这个纸条交给您。”  魏旭忠接过纸条,缓缓打开一看,面色一沉,道:“送纸条的人在何处?”  侍卫道:“在翠香阁。”  魏旭忠当即上了马车,道:“速去!”  ……  翠香阁的一户雅间内,一戴着面纱的女子正坐在窗户的位置静静看着街道上的动静。  不多时,街道上一辆马车疾驰而来,最终停在了阁楼外。  翠竹推门而入,道:“小姐,侯爷来了。”  徐若瑶立刻关上了窗户,坐直了身子。  很快,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逼近,翠竹上前将房门打开,对屋外站着的魏旭忠道:“侯爷里面请。”  魏旭忠沉着脸走了进去,一眼就瞧见了里面坐着的女子。  但见那女子脸覆面纱,一张脸遮的严严实实,根本无法让人看清面貌。魏旭忠当即蹙眉道:“姑娘既然敢单独将本侯唤来,如今又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闻言,徐若瑶给翠竹使了个眼色,翠竹连忙转身将房门关紧。  徐若瑶这才缓缓将脸上的面纱摘下。  “侯爷误会了,我并非不敢以真面目见你,而是我如今容貌尽毁,实在不好见人。”  随着面纱滑落,魏旭忠也看清了面纱之下的面容。  一道狰狞的血痕犹如一条丑陋的蜈蚣攀附在她脸上,将她整张脸衬得极其恐怖。  徐若瑶单手抚摸着脸上的伤痕,眼里恨意翻涌。  原本,她以为只是一条小小的疤痕,敷点药也就无碍了。  可不知为何,这伤痕竟比她想象中伤得更重!非但无法痊愈,还开始溃烂流脓,短短几日,她半张脸都快要烂透了!  怒火中烧的她,再也按耐不住,终是忍不住亲自来见魏旭忠!  “你是……”魏旭忠看着她,总觉得有些面熟,可又想不起是谁。  翠竹在旁提醒道:“回侯爷,小姐乃是徐府千金,徐阁老的嫡女。”  徐若瑶随即又将面纱戴上,缓缓站起身来,恭敬福礼道:“小女徐若瑶,见过侯爷。”  魏旭忠这才想了起来,恍然道:“想起来了,徐阁老是有一女,叫什么本侯倒是忘了。”  不过,他根本不在意眼前这人叫什么,又是什么身份,他在意的,无非就是他儿子那晚被杀的真相!  “那日,是你给本候报信,说我儿子的死,是被聂君珩杀的?”  徐若瑶道:“正是。”  魏旭忠冷笑道:“你有何证据?”  徐若瑶道:“相信侯爷在整理令郎遗物时,可有看见过一个荷包?”  魏旭忠想了想,道:“的确有一个,可那又如何?”  徐若瑶道:“侯爷有所不知,那荷包我曾亲眼看见夜凌雪拿在手中把玩,可不知为何又落到了令郎手里。”  “令郎的性子,相信侯爷应当了解,他爱慕夜凌雪已久,侯爷应该知道吧?”  魏旭忠陷入了沉思。  这话的确不错,他这个儿子生性顽劣,最好女色,早已对夜凌雪爱慕已久。  作为爱子如命的父亲,他也曾想过去皇上面前为他求得赐婚的圣旨,奈何被夜北承一口回绝。  夜北承竟当着皇帝的面当众驳了他的颜面,叫他下不来台,直言说他儿子配不上他女儿!  那口气,直至现在也没能咽下去!  徐若瑶又道:“想必,魏公子爱而不得,因此才做出疯狂之事,那日宫宴,我曾亲眼见到魏公子将夜凌雪打晕抱进了一间破旧的冷殿内。”  “什么?”魏旭忠脸色微变。  他虽知魏景浪经常做出此等荒唐之事,可践踏的姑娘无非都是些低贱的宫女婢子!怎敢去招惹夜凌雪?  此事虽有蹊跷,可魏旭忠也不敢保证,色迷心窍的魏景浪不会干出此等疯狂之事!  徐若瑶紧接着又道:“我知那夜北承最是爱女心切,不想魏公子为此惹上祸端,便赶紧跟了过去想要阻止。不料,等我刚赶过去,便见聂君珩将魏公子打成了重伤。”  魏旭忠道:“倘若真是聂君珩,他为何不当场将我儿杀了?为何要在我府中动手?”  徐若瑶道:“毕竟是皇上亲设的宫宴,想必聂君珩是不敢动手吧。”  此刻,魏旭忠已然怒火中烧。  先前他若只是简单的怀疑,如今听徐若瑶娓娓道来,他已经十分肯定是聂君珩将他儿子杀害!  手指紧握成拳,魏旭忠咬牙道:“如此残忍的手法!聂君珩当真是要与我不共戴天了!”  面纱之下,徐若瑶嘴角露出得逞的笑意。  可杀掉聂君珩并不是她最终的目的。  她起身,给魏旭忠倒了一杯酒,道:“侯爷痛失令郎着实让人同情,奈何不能手刃仇人,侯爷心中应当也不畅快吧?”  魏旭忠抬眸看着她,目光凌厉地道:“你想说什么?”  徐若瑶道:“侯爷别忘了,令郎虽是聂君珩所杀,可一切的缘由都是因为夜凌雪!”  “若不是有了夜凌雪的授意,聂君珩为何会连夜潜入府邸将令郎残忍杀害?”  最后,她幽幽然地道:“不过,他既这么在乎夜凌雪,也恰好说明了他的软肋所在。”  “聂君珩痛杀您的爱子,侯爷为何不能杀他所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