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承道:“几个病人而已,他们还奈何不了本王!何须你挡在身前,为本王挨刀!” 他的声音冷漠到了极点,字字透着疏离。 姜婉心里泛起一阵阵凉意,她嗫嚅着唇道:“我……我只是怕王爷受伤,所以才会本能的挡在王爷身前,我又做错了什么吗……”
www.aishangba.org 说着,她落下泪来,这幅梨花带雨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悯。 可夜北承只觉得烦躁,无比的烦躁。 “你的确做错了!你多此一举!你自讨苦吃!” 姜婉怔住了,连哭声也止住了。 她舍身为他挡刀,他竟然一点怜悯之心都舍不得给她,还责怪她自讨苦吃? 夜北承这人没心吧? 否则,他怎么能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呢? 宫清月听不下去了,当即呵斥道:“夜儿!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姜婉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你怎么能说出这种混账话!” 夜北承道:“我说了!她这是多此一举!没有她挡在身前,我一样相安无事!” 姜婉蓦地僵住,看着他毫无温度的眼眸,突然一瞬间明白了过来。 他哪里是无心啊,他的心早就给了别人了! 林霜儿也为他受过几次伤,可他对林霜儿可谓是体贴入微,心疼不已!怎么到了她这里,就是嫌她多事了? 被褥下的手暗暗攥紧,用力到骨节泛白,指甲都嵌入了肉里。 此时此刻,她简直嫉妒到快要发狂。 她真恨不得林霜儿那个女人立马死掉才好! 可她面前却不表露半分,反而一脸坦然地道:“王爷说得对,是姜婉自作主张了,王爷身经百战,怎会被一个病人伤到,是姜婉考虑不周,一时情急,才做错了事情……” 宫清月道:“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你没做错,错的是夜儿!他有口无心,你莫要往心里去。” 姜婉苦笑道:“怪我太在乎王爷了,我舍不得他受一点伤害,我情愿自己受伤,也见不得他有一丝危险,是姜婉错了,王爷生气也理所当然……” 宫清月看向夜北承,恼怒道:“夜儿!你看你说的什么混账话!姜婉舍身救你,你不关心她也就罢了!何必说这些伤人的话刺激她!她伤口还流着血呢!” 夜北承听得烦躁,他站起身就想走,他答应过今晚会好好陪着霜儿,因为这档子烂事,他又耽搁了些时辰,他若再不回去,她该生气了…… 见他要走,姜婉瞬间又红了眼眶,她掀开被褥,挣扎着下床,却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宫清月连忙将人扶起,心疼地道:“傻孩子,你这是做什么?你伤口还未愈合呢?” 姜婉委屈道:“既然王爷不想看见我,我现在就回去,不在这碍他的眼了……” 夜北承神色漠然地看了姜婉一眼,烦躁地道:“本王可以让你留在这里养好伤,你若非要作死,本王也不拦着,要离开,现在就可以离开!” 姜婉哭着道:“可我以前受伤,身边都有爹爹守着,如今爹爹不在了……我没有安全感……” 宫清月看着夜北承,语气薄怒地道:“夜儿!你就不能在这守着她吗?看在姜老将/军的份上,你也不能让姜婉受这等委屈啊!” 夜北承按捺住心头火,对姜婉说道:“你要什么安全感?你虽没了爹娘,可你还有姜府,还有哥哥嫂嫂!你哥哥嫂嫂待你不薄!你若想要安全感,本王可以将你送回姜府,让你哥哥嫂嫂照顾你!” 姜婉再不济,也还有疼爱她的亲人,可他的霜儿什么也没有,她只有他这个夫君! “你若再这般矫情!本王现在就可以让人将你遣送回府!”说着,他再不废话,转身就大步离开了。 姜婉心里一阵阵泛起酸涩,她咬着唇,看着夜北承离开的背影,眼泪瞬间溢出眼眶…… 冬梅从西厢房回去后,就将事情原委告诉给了林霜儿。 知道夜北承不会回来,林霜儿什么也没说,就这么乖乖地躺在床榻上,盯着头顶的床帐愣愣出神。 此刻,她心里空落落的,想是被什么掏空了一样。 她身子亏损得厉害,冬梅特意熬了些汤药让林霜儿喝下。 药很苦,林霜儿为了养好身子,一口不剩的喝完了。 见她喝完了药,冬梅正打算将烛火熄灭离开,林霜儿却侧着身看着冬梅,道:“冬梅,别熄,让它亮着好不好?” 冬梅心疼地道:“王爷今晚可能不回来了,王妃不必等他了。” 林霜儿道:“不是非要等他,只是我有点怕黑……”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有些怕黑了,大抵是最近频繁做噩梦的缘故,她害怕从噩梦中惊醒,身旁空一人,四周漆黑一片,那种令人的窒息的绝望感会再次将她拉入深渊,会让她痛苦到喘不过气。 所以这几日,她都让冬梅给她留着灯,这样她总归不会太害怕。 冬梅应了她的要求,没有熄灭屋里的蜡烛,还特意为她多点了几支。 林霜儿感激地看向冬梅,闭上眼时,她嘴里喃喃自语道:“冬梅,还好还有你在……” 见她安然睡下,冬梅轻手轻脚退出了房间,并轻轻将门带上。 夜晚很冷,林霜儿躺在床榻上,怎么也睡不暖和。 她四肢冰凉,一点温度都没有,哪怕睡着,也总觉得自己坠入了冰冷的冰窖中,四周都是朝她扑面袭来的风雪,真真是冷到了骨子里。 朦朦胧胧间,一道人影渐渐朝她靠拢。 紧接着,熟悉的冷檀香扑面而来,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揽入怀中。 四周的风雪瞬间消散…… 看着不断往自己怀里钻的林霜儿,夜北承心疼地将她的手藏进自己的胸膛里。 她的手很冷,刺骨的冷,夜北承顺势又去摸她的脚,亦是一片冰凉。 “怎么这么冷……” 夜北承索性解开衣带,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 良久,终于才将她的身子捂热,而林霜儿也在他怀里缓缓掀开了眼眸。 看见夜北承的那一瞬,她恍惚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夫君,你怎么跑我梦里来了?” 她还未睡醒,说出的话奶声奶气的,透着一股子慵懒。 夜北承捧着她的脸颊,声音低沉,有一种让人心安的魔力:“不是梦,霜儿睡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