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温守提出要往勾里郡完成宗门任务,师尊表示同意,杨依依更是告诉他一个好消息。
常家有能耐的弟子在常吉的带领下,参加了此次征召,完全脱不开身来对付他,因此,他外出的安全大有保障。
就在他准备一切妥当离宗的时候,莫河找上门来,拉着他走到一边,悄悄的问:“杨妃宜当时候什么反应,你这家伙总算等到你,足不出户的啊,我还以为你不在宗内。”
温守如实告知:“她给当场一剑绞碎。”
听到是这个结果,莫河好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顷刻间冷入骨髓,身子僵硬了好一阵子才恢复温度。
温守拍着莫河的肩膀安慰他:“情爱这事讲究缘分,不能强求。”
莫河伤心欲绝,欲哭无泪,不住的顿脚叹息,好久八久一句话说不出来。
本来一张极其英俊潇洒的脸骤然失去神采,对这个大千世界都失去了兴趣,一看便是用情至深的人,完全不是伪装出来的。
温守攀住他肩膀,熟络的开解道:“我给你在玉衡峰再牵线搭桥,认识一位貌美如花的师姐。”
此刻的温守表现得非常大度,没有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莫河立即表露衷肠:“我只喜欢她,此生独爱杨妃宜,非她不娶。”
温守心里叹息不已,遇到了大情种:“眼界要看开些,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如果心情不好,可以找个地方散散心。”
一脸闷闷不乐的莫河听到温守这个主意,觉得很是正确,终于提起一点兴趣:“一时间也不知道去哪。”
温守说:“我要去勾里郡完成一件宗门任务,陪我走一趟。”
莫河点头道:“好,正好抵消答应你的做一件事。”
“这怎么行,我好心邀请你去散心,你反过来讹我。”
温守自是不愿意这么轻易用了那个承诺。
现在可是在帮莫河从情爱旋涡中脱身,又帮了后者才对,更应该感激他才是,这样岂不是吃亏了。
莫河不答应,大力卖苦肉计说:“你有点良心,我这么落寞凄惨,无人疼无人爱,你这点小小要求都不愿意答应我。”
温守辩解:“问题是我一直在付出,给予帮助,得好处的尽是你。”
莫河不正经的耍赖:“你要让我有点盼头啊,我的出场费一点不便宜呢,功绩堂排名第十的存在。”
莫河连珠炮似的说:“不是那些吹牛的、没有真本事的师兄,遇到困难的时候我可是为了朋友提剑拼命的人。”
温守不想听这些不要钱的屁话,莫河抓住温守:“你答不答应?”
最后,温守被莫河磨得不耐烦,答应道:“如你所愿,一笔勾销。”
“好咧,走起。”
说着,莫河祭出飞剑,便要御剑而行。
温守拉住莫河,他是打算又雇佣一辆马车,赶往勾里郡:“你知道路啊。”
莫河说:“勾里郡吗,没去过百趟,也路过了不下十次,七星山的西北方向,距离八百里,御剑飞行,速度快的话,一天功夫。”
当温守抛入空中的竟然只是一柄符兵,莫河忍不住唏嘘:“你这剑有点寒酸呢,法器都不是,依着你那剑的速度,估计至少两天。”
温守稳如老狗的说:“不着急,就像追求心上人一样,急不来的。”
“上我的天炎剑,快些。”
莫河的法器剑扩大到一柄三米来长的巨剑,他飞身落在剑上。
温守没有拒绝,也飞上天炎剑。
莫河御剑朝着西北方天空飞去,越飞越高,越来越快,如风驰电掣。
温守第一次高空急速飞行,吓得他是心惊肉跳,强自镇定。
一边飞行,莫河一边继续先前的话题苦逼的说:“不着急,她都投入别人怀抱了,我听说啊,她快要跟展天鸿好上了。”
恶补了一些功绩堂的讯息,展天鸿功绩榜常年稳居第一,雷打不动,他的天赋和修为都是这一代弟子中首屈一指。
温守说:“所以你才这么急,仓促行事,结果适得其反。”
莫河回过头来盯着温守说:“温师弟好像你很懂追求心上人一样,你告诉我,你的心上人是谁,我可打听到你不少的英勇光辉事迹,平日里打听先辈故事,专注于扫祭古墓,对于玉衡峰那些美女师姐似乎欠缺兴趣,你不会是……”
温守臭骂:“看着前面的路呢,小心撞山,我可不想摔死。”
莫河站在剑尖操控着飞剑,戏谑的问:“怎么,不好意思对我说,我猜你肯定也是有心上人,却是不敢说出来,你喜欢谁都行,不能喜欢杨妃宜。”
“呸。”温守嗤之以鼻。
莫河忽然说道:“对了,告诉你一件事,你道那日在千米飞瀑下见到的前辈是谁?”
温守茫然等着莫河的解答。
莫河郑重其事的说:“他是新任勾里郡太守,王都贬谪下来的,以前可是御史中丞,堂堂三品大夫。”
温守好奇的问:“犯了什么事?”
莫河讽刺的口吻说:“据出身于我宗的七星郡太守说,因为他直言不讳,批评王上荒淫无度,不问政事,国将不国,触怒了龙颜,王上一气之下,将他贬到了七星郡。”
温守赞赏不已:“倒是一位仗义执言的好官,敢作敢为。”
一路猛赶,时至深夜,莫河瞧见黑黢黢的地上闪耀着一道火光,前方已是群山峻岭,妖气和瘴气升腾飘荡,料想着可能到了天幕山。
于是,驾驭着天炎剑往地面亮光坠落,等到降落在地,发现此处竟然是一座残垣断壁的破寺,火光便是在一座坍塌的墙壁后时大时小的变化着,明暗交替的光景里,不时响起柴禾爆裂的“哔啵”声。
晋国禁止佛修布道,由来已久,往近了追踪都有上千年历史,山林寺庙破败自是情理之中。
此刻夜深人静,荒山野岭,野兽山魈出没,魑魅魍魉横行,却是不知道谁在此生火,若是凡夫猎户,那他的胆子天大。
两人循着火光,小心翼翼看着脚下,来到墙壁后,只见火焰升腾的明灭光暗里,盘腿坐着的却是一位年轻的光头和尚,恰巧他也目光炯炯有神的回望着二人,眸子仿若星辰般璀璨,极其深邃幽暗。
晋国竟然有人敢顶着个光头招摇过市,这可是违逆大事,莫河有点难以置信,以为他搞的光头发型。
走近一些后,直到看清楚头顶上那六个戒疤,确定此人是西域夏国佛宗弟子无疑,莫河的神色变得难看起来。
温守见莫河面露难色,还以为他腼腆,朝着和尚问:“佛兄,荒郊野外,多是豺狼虎豹出没,借个火,搭个伴。”
年轻和尚左手捏着佛珠,右手立掌:“相逢即是有缘,道友请自便。”
声音带着梵唱之音,听来竟是有一股洗涤人心的安定。
温守正要找个砖头坐下,莫河拉他到一边:“温师弟你不知道我晋国禁止夏国佛修布道,你跟他一起,莫非你想与朝廷作对。”
温守不以为意:“这什么狗屁规定,为何禁止佛宗传道,唯有心胸狭隘之辈才害怕别人强大,何况这荒山野林的谁晓得。”
莫河并不知道原因,晋国立国之初便开始的禁止佛修布道,一时竟是语塞。
温守问:“敢问佛兄如何称呼?”
和尚说:“小僧法号‘普世’,不知道友尊名?”
“温守,”温守意态潇洒的说,“我师兄莫河。”
普世问:“可是来自七星郡上击县那座七星山的七星剑宗?”
一嘴道破来历,莫河越发怀疑了,摆着张冷脸说:“晋国禁止佛修布道,你竟然对晋国宗门了如指掌,居心叵测,你就不怕我将你修为废除,扭送官府。”
普世说:“南无阿弥陀佛,道友有所不知,现今晋王已经颁布法令,允许佛教东传,从此晋国境内再无禁佛之令。”
温守称赞:“王上英明神武,万法归一,兼容并蓄才是坦途。”
普世露出微笑:“道友宅心仁厚,心怀宽广,见解独到,小僧佩服。”
“明日上县城一问便知,谁知道你这和尚说的是真是假。”
莫河表示怀疑,王上竟然违背祖训,允许夏国佛宗东传,回过来仔细想想,当今王上行事乖张恣意,天上地下唯他独尊,为所欲为,倒是完全符合他那无所顾忌的霸气性子。
普世不置可否,含笑问道:“两位道友不知是要去往何处?”
温守未曾多想:“进天幕山采挖寒铁砂。”
普世面上浮现讶异,好心叮嘱:“天幕山如今僵尸横行,已成凶地,二位虽然出身名门,还需小心谨慎。”
“僵尸?”温守来了兴致,地球上湘西赶尸太过虚假,毫无实例,他当做愚昧的谣传,不想这修行界真有僵尸,据说还有鬼族和魔族。
莫河一脸不置信:“天幕山有僵尸,你可别诓我。”
普世严肃的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若不信便看我身上的尸毒。”
说着,普世拨开衣领,露出肩膀上一团漆黑皮肤,没有遮掩,一股难闻的尸臭扑鼻而来,令人闻之作呕。
“你已经与其交过手。”莫河心里无比震惊,这事可非比寻常。
这时,温守发现普世脚旁的铁钵里似有药草香味,似乎还没来得及捣碎,兴许是两人的莫名到来打断普世的计划。
温守从杨依依给他准备的几瓶丹药中挑出一颗来,递给普世:“吞下这颗僻邪丹可能对那尸气有用。”
“多谢道友。”普世也不客气,抓住僻邪丹就是扔进嘴里,吞了下去。
温守戏谑道:“你就不怕我们是妖魔所化,给你吃的更毒的毒药。”
普世笑道:“小僧本事虽然不济,是人是妖是鬼是魔还是分得清。”
温守玩味的问:“天幕山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你告知。”
普世肃容法相,沉声说道:“山中如今僵尸横行,小僧便是被一尊七品巅峰的僵尸偷袭所伤。”
莫河思索着低语:“怎么会出现僵尸,不应该是碧水阴蛇的老巢。”
“碧水阴蛇没见到,倒是见到不少练气境和通灵境僵尸,就是七品化形境僵尸都有好几尊,”普世苦口婆心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明日我带两位走一圈。”
出家人慈悲为怀,普世脸上露出忧心忡忡的神色,一点不像讲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