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名也不过八品通脉境的同级剑士,见识过温守的手段后,又被唬住,踟蹰不前。
其实倒也没骗人,他丢掉凡剑的左手,悄悄捏住了杨依依送给他的那道剑符。
他只希望常善能靠近来,那样有可能用那道剑符将其击杀。
可不想用来杀这些听命行事的替死鬼,杀鸡还用了牛刀。
“哼。”
常善鼻息出声,心底里对那三个磨磨蹭蹭的弟子极其不满。
察觉到堂主开始愤怒,三名剑士又是朝着温守逼近。
温守不得不亮出杀手锏来:“不怕死就上啊,我这道剑符杀你们叁绰绰有余。”
他捏着剑符扬了扬手。
闻言,常善也是死死盯住温守手里的剑符,神识探出,接近剑符。
其中蕴藏的寒冰之气竟是冷冽到极点,差点将他神识都给冻伤,神魂传来一阵颤栗,他内心烦躁到顶点。
他都亲自出手,宗法堂还没解决眼前这个八品魄轮境的武夫剑修,竟然如此棘手。
常家之衰落,令常善心痛。
最后,常善亲开尊口说:“桂清,你去将他拿下,常家不会亏待你。”
你怎么不去,就不应该沆瀣一气,颠倒黑白,以为是个软柿子可以随便拿捏,谁知道如此难对付…
李桂清心底腹诽,面上却是和和气气,心想可别出什么变故。
“你放心,我说过的话一定给你兑现。”
常善以为李桂清没有行动是想索要更多的好处。
李桂清心底做着利益取舍,迟疑起来:“堂主,他手中的剑符蕴藏着极寒的冰寒之气,似乎是剑意符,背后恐怕也有着强大的背景,今日我们是不是做过了。”
常善冷笑不已:“你以为还有回头路走。”
忽然,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冷意骤然笼罩天权峰,心中升起不好的念头。
常善提醒道:“速速动手,斩杀此子,不然你我都别想好过。”
他内心希望他的推测是错的。
话毕,常善身如赶蝉,一步三丈,瞬息两步,探出手来擒拿温守。
不出手则以,出手即是石破天惊。
危急关头,温守强行凝聚灵气,二指捏住剑符一夹一滑,剑符迎风暴涨,飘出一朵一朵雪花,无穷无尽,足有三百六十五朵。
宗法堂内院坪温度骤然降至冰点。
这些雪花冥冥之中仿佛被牵引,最后飞速汇聚成一柄雪花冰剑,散发出来更加冰冷的寒气,激射常善。
感受到冰剑强大的杀力,常善五指成拳,轰在冰剑剑尖。
“哄……”
雪花碎裂,零落满地,化作冰水。
常善被骤然逼停,“噔噔噔”身躯急退八步,脚下青石板块块碎裂,气血不住的翻涌,竟是不受控制。
这道雪花剑符竟然挡住他道教七品黄庭境一击,他可不是普通的黄庭境,黄庭境已经圆满。
略微调整气血,常善便打算再出手,解决祸根。
“你若再敢对我玉衡峰弟子动手,今日我便叫你常善血溅五步。”
一道冷若冰霜的声音临空传来。
下一刻,一柄寒光冷冽的飞剑若天外流星坠落宗法堂内院坪中,光芒敛去,显出白衣胜雪的窈窕身影来。
伴随着她的出现,强大的寒冰气机牢牢锁定住了常善,以及李桂清和其他剑士。
闻言,常善刚迈到半空的步子,硬生生缩了回来。
形势弱于人,不然天王老子来,他宗法堂也要动手杀人。
来者是一位雪花蝴蝶面具遮面的清丽女子。
清瘦高挑的体态有如岩松从山崖挺拔而出。
周身散发出冷傲孤绝的气质,使得周围空气都是冷了三分。
一双秋波仿若千年寒潭般深邃,令人不敢直视。
照面之后,她伸手渡送真气助温守恢复阻滞的气血和经脉。
常善见来者目中无人的救治温守,强忍内心的不安道:“杨依依护法,此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您身为宗法堂玉衡峰的护法,竟然阻扰我擒拿凶徒。”
杨依依仰天长啸,质问道:“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状告之人如何反倒成了凶徒?”
常善猛然一惊,暗道不好。
但是如今骑虎难下,反诘道:“他擅自屠杀同门,反过来图谋诬告,不是凶徒是什么。”
杨依依冷笑不止,直视常善咄咄逼人的说:
“他杀同门是因为同门两次欲置他于死地,他不过反杀而已,至于诬告,他又诬告了谁?”
常善嘴硬道:“天权峰弟子常期。”
杨依依一时竟是无语,见过不要脸的大奸大恶之徒,却没在七星剑宗见过,好奇的问:
“哦,如何诬告法,本护法洗耳恭听?”
常善侃侃而谈:“温守拖着常期尸体到宗法堂状告常期两次谋杀他,实则是温守怀恨在心,图谋常期身上的灵石和符兵剑,此事有通宝商会马夫为证。”
杨依依冷冰冰的讥刺说:“本护法见到的可不是这样,第一次常期戴着黑麻脸的人皮面具,在我玉衡峰截杀温守,温守跌落谷底躲过一劫,此事有我玉衡峰弟子亲眼所见,她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杨依依目光炯炯的盯着常善,一旦常善反驳,她有更锋利的话语对付他。
常善很识趣,凉了半截的心直接是不住的骂常期你这个猪脑壳,被你害惨,悔不当初。
停了停,杨依依缓缓说道:“第二次,常期还是戴着黑麻脸的人皮面具,在马踏高原截杀温守,技不如人,反被温守所杀,我亲眼所见,是不是我也是凶徒。”
面对强大的杨依依,常善不敢反驳。
宗法堂虽然他是堂主,总管一切大小事务,其实真正做主的是七峰护法,他只是具体管理宗法堂的负责人。
“至于你说的马夫可以为证,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令得马夫改口,调查事实真相不难。”
常善哑口无言,杨依依不屑再去看常善丑恶的嘴脸,背过身去。
等到她转过身来,声音变得异常严厉:
“常堂主,你身为宗法堂堂主,罔顾事实,知法犯法,颠倒黑白,我不知道是你常善的不幸,还是常家的不幸,或者说是七星剑宗的不幸,莫非你以为七星剑宗你常善能够只手遮天,指鹿为马。”
杨依依以事实为依据的四诘问,问得常善是冷汗直冒,胆战心惊。
他再也无法镇定,心理防线彻底溃败,在杨依依强大的威势压迫下,手脚不自主的微微颤抖起来。
而幕后撑腰的老祖宗,人呢?
忽然,他听到脚步声响起,还以为是天权峰剑主。
却是宗法堂大门口走进来一群手持长剑的白衣女子来,个个明眸皓齿,身姿婀娜,体态清丽脱俗,比那七星山秀美的风景还要好看。
只是今日所见怎么都是面罩寒霜,一副义愤填膺的怒容。
杨依依朝着涌进来的一名玉衡峰女修说:“王艺你将那日你看的告诉常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