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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小严,我的鱼!

    严浅雪气呼呼地走了。

    把扶手箱里的云南白药和络合碘一股脑扔进垃圾桶里,做完这些迈着大长腿闯进了中医科,腾地一声推开了主任办公室的门。

    正在讨论事情的严钟杰、王儒会和崔先平同时投来目光。

    严钟杰推推眼镜,留心观察了下,继续话题:“这两个月来院里一直想要把中医科室独立出去,最终的结果申报已经通过了,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王儒会和崔先平直起了身子,脸上带着些许宽慰的红润。

    “目前人才青黄不接,二老的担子很重啊,院里的意思还希望二老能够发扬艰苦奋斗的精神,把后面的路铺好。”

    王儒会点点头,正想开口,却发现严浅雪拿起鱼食一股脑地倒进水缸里,争先恐后的金鱼吃得肚子鼓鼓的,白得几乎要透明了。

    他皱着眉,这群小家伙们养了很久,感情深厚的,如果再不阻止恐怕都要翻起肚子。

    他赶忙道:“小严在内分泌科那边有些年头了,业务熟练了,这个时候调来新单位,一时间能不能适应。”

    严浅雪果然停下了手,疑惑地看着王儒会,转头看着严钟杰,立马明白过来,她心里气不过,直接泼了盆冷水,“人家店里几十个病号,根本无法离开,今儿那大领导的小孙子还是电话开单,就现在院里中医科的水平,瞎胡闹什么!”

    崔先平老脸一阵尴尬,想起在年轻后辈那里连接败北,不禁摇头说:“惊风热、支气管肺炎、酮症酸、阴虚手颤等等,余观林羡开方胆子大,路子野,不像是科班出身,也没有系统的派别。但好用,见效快,余心里佩服。”

    王儒会见严浅雪低头扣手机,这才笑呵呵地说:“老崔会夸人了,说明林羡确实了不起。这个年轻人啊就好像金庸笔下的…杨过。”

    严钟杰喝了口茶,润色这个比喻。

    严浅雪也是一愣,他的性子和杨过还有点像,贱兮兮地,身边围了一堆女人,那他是杨过,自己又是谁?

    郭芙?那就得砍掉他一条胳膊,可是他要诊病呢,断了右臂可不好,不如乱刀砍死得了!

    她赶忙摇头制止无聊的想法,看了看缸里的金鱼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心生好奇拿起小木棍捅了捅,结果一个个地翻起了肚皮。

    “我去…”

    “武功多尔繁杂,针对不同的对手往往能用出不同的招式,伤寒、温病、寒凉、温补、火神…我…“王儒会说到一半腾地站起身,年老的身体经不住这些折腾,赶忙哎呦一声捂着腰,手指颤抖地指着鱼缸,“小严,我的鱼,我的鱼。”

    严钟杰赶忙扶着他,儒雅的脸色上泛着一丝责备,“小雪,你怎么能这么对待王老的金鱼呐,太不讲究了,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是女孩子怎么能舞枪弄棒的,要用网兜啊!”

    王儒会听完都蒙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手扶着胸口一脸痛苦。

    崔先平悻悻笑着,跟着调侃一句:”王老这缸金鱼养了足足半年了吧,难得吃饱一次,吃饱了好啊,吃饱了....欸,王老您这是?这这这?“

    只见王儒会此刻吊着白眼瘫软在沙发上,脸色苍白呼吸困难,才短短一分钟不到便大汗淋漓,浑身湿冷。

    他赶紧拍拍脑门想起来王儒会有冠心病,哎哟一声跳起来,拉开办公桌抽屉把速效救心丸翻出来。

    严钟杰察觉到了异样,连忙揉着王儒会的胸口,指着严浅雪道:”赶紧给急诊打电话,带上抢救设备!崔老,赶紧去找几个年轻的小伙过来帮忙!“

    严浅雪看到王儒会的脸色青得发乌,狰狞地突着眼睛揪着胸口挠来挠去,嘴唇和指甲已经开始呈现青紫色,浑身的汗如同水洗似的。

    脑袋嗡的一声,贴在墙边双腿直打转,心想几条鱼而已,难不成明天要上南洛头条,本市著名老中医因金鱼事故导致死亡?

    她颤抖地拿出手机,哆嗦着像是拆炸弹似闭眼摁了第一反应的拨号键。

    没一会急诊抢救医生们带着仪器闯进了中医科室,一堆中医医生们被挤到一边面面相觑张望着。

    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没反应过来,有人小声说王老冠心病犯了,这消息立刻如同扔进油锅里的石块。

    纷纷在紧张担忧之余,有种无能为力的苦楚感。

    不知谁说了句:“这下传出去,院里更没咱们的地位了。”

    李臣瞪他一眼,道:“专业的事情要交给更专业的人去做,西医在急症重症这块比中医有很大的优势....”

    他话没说完就被人群里清瘦内敛的三十多岁医生打断:“仲景在一千多年前急救的时候西医还没有形成雏形,李大夫不要妄自菲薄!”

    “哟,我当是谁呢!”李臣眯着眼如锥子般刺了下开口的医生道,”陈医生是要和我抬杠?你还没资格给我争辩这些。”

    “什么资格!作为医生不应该救死扶伤为己任,还要论资排辈?”陈医生黑着脸怒视他一眼,挤到抢救医生旁边,看着王儒会痛苦煎熬的样子急得团团转,脑子里飞快想着所有的知识经验。

    冠心病伴随心绞痛,在内经讲:真心痛,早发夕死!

    如此紧迫的病情中医难道真的没办法吗?

    肯定有,只是自己还没有想起来。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他急得直跺脚,把脑门上的长发都快抓掉了。

    王儒会是他的授业导师,来二附院十几年了,一直耳濡目染,这种亦师亦父的情感促使他无时无刻不心生感激。

    就在此时一声冰冷且坚定从严浅雪的手机里钻出来:“准备麝香0.5克,冰片0.05克,舌下含服速效救心丸7颗,苏合香丸1粒!”

    陈栋眼前一亮,这时严钟杰镇定问道:“还需要做什么!林羡,你有多大把握!”

    “谁会用针!”电话那头急促问了句

    “我,我会用!”陈栋举起手,又赶紧垂下去挠挠头。

    “现在听我说,我不管你是谁,他的命能保住多久就看你的针法!服药后,即刻用毫针重刺素髎穴、左手中冲穴出血两三滴!然后刺左手内关穴,提插捻转,至少五分钟!”

    “明白!还有什么要交代吗?”陈栋快速重复着,手虚空做着动作,旋即起身夺过李臣准备好的药物,在后者阴恻恻的目光中推开了急救医生。

    “你干什么!这是急性心肌梗塞,任何没有医嘱或不当的操作都会导致患者耽误病情,甚至造成死亡!”急救医生厉声道

    李臣也阴阳怪气地讥讽道:“那就是个江湖郎中,只会招摇撞骗,你就扎吧陈栋!王老今天有什么意外,你就等着自毁前程吧!”

    “为医者,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陈栋置地铿锵地反驳,“你不行,不代表别人不可以,滚!”

    李臣脸色骤变,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陈栋正要口吐芬芳。

    电话那头又传来一句:“严浅雪你挺尸呢!赶紧派你的252匹性能小怪兽来接老子,老子这会打不到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