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夙在颜书炯炯有神的目光逼视下,竟不知所措的吞了吞口水。
他喜欢弃婴的原因,很特别。
“我年少时曾经遇到过一个非常温暖的女孩,她虽是一名弃婴,可是砥砺而行的她向阳而生,她有天纵的才情,小小年纪取的成就令人鼓舞。”薄夙眼睛里蒙上一层浅浅的,就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倾慕神色。
颜书看他似沉醉在飘渺逝去的年华里,她的心不由得沉了沉。
是怎样风华绝代的女子,让薄夙对她如此念念不忘?
颜书沉默了。
她低着头扒拉着清粥。
她觉得自己是一只胆小鬼,甚至都不敢去触碰薄夙的过往,她怕自己输的一败涂地。
反正如今陪伴着薄夙的是她,他的过往,他不提,那就是有心遗忘,她没必要庸人自扰。
早餐后,薄夙收到爷爷的电话。
“澜城,既然你已经决定跟颜书结婚了,那是不是应该带着颜书来拜见皓镧庄园的长辈们?”
这个问题,薄夙其实心里反复斟酌过。
他如果想要夺回白家属于他妈妈那份产业,他就不可能和白家泾渭分明。而颜书也势必卷入家族的纷争里。
避不可避,逃不可逃。
可他总是想拖延时间,让颜书尽量停留在安全区里久一点。
“澜城,有句古话说的好,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的。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薄夙悠悠道:“这件事,我得征询我家夫人的意见。”
彼端的白老爷子惊出一脸褶子:“你还做不了颜书的主?”
薄夙道:“我们家大事我做主,小事都是夫人做主。”
老爷子气结:“你就是惧内,你是妻管严。怂货。”
老爷子气得啪一声炸了电话。
薄夙望着手机发呆:“我是妻管严很丢脸?”
颜书噗嗤失笑。
薄夙扭头望着颜书:“老爷子要邀请你去皓镧庄园做客?”
皓镧庄园,这毕竟是帝都最繁华的庄园。要参加皓镧庄园的家宴,想必一定得遵守很多繁文礼节。
颜书有些胆怯:“我是不是要临时抱佛脚,学学怎么做一名合格的名媛?”
薄夙望着清水出芙蓉的颜书,坦诚相告道:“皓镧庄园最不缺的就是顶级名媛。书书,你不必给自己压力,做你自己就好。”
颜书也是蕙质兰心的姑娘,她分析道:“若是白家和睦团结,我丢下脸也无伤大雅。就怕日后他们利用我的短处攻击你。”
“我还是临时抱抱佛脚比较好。薄夙,你送我去米乐那里。我去富家小姐那里镀镀金。”
薄夙啼笑皆非道:“行吧。”
事实证明,颜书的担忧不无道理。
此刻的皓镧庄园,为迎接周末的家宴,各房都在各出心裁的想出一些大放异彩的奇思妙想。
三房。
夫人为女儿预订了昂贵的裙子,女儿试穿时,三叔就在一旁喋喋不休道:“老爷子宠爱澜城,自然爱屋及乌,也会喜欢颜书。那颜书第一次上门,若是让颜书抢了风头,老爷子一开心,说不定就把股份当做见面礼给送出去了。”
三夫人白他一眼:“不就是个市井出身的姑娘,保不齐是一身寒碜酸腐,拿什么抢风头?”
三夫人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家宴那天,你一定要穿最贵的衣服,戴最华丽的珠宝,说最温婉的话,将颜书的市井气息给衬托得淋漓尽致。你爷爷最不喜欢庸俗无能的市井女人。只要他不喜欢颜书,白澜城也别想从爷爷那里得到天大的好处。”
二房。
二叔对儿子耳提面命:“你们是我们白家的骄傲,你们的学历是白家最高的人,到时候你们一定要找机会在老爷子面前多多表现自己,将你那个狂傲的白澜城大哥比下去。如果可以的话,你们还可以用你们渊博的学识难为难为澜城,让他出出糗最好。”
大房。
非常难得,白珏和车飘飘的一双六岁的儿女也从国际学校回来了。白珏望着一对可爱的儿女,眼底泛起温柔慈爱的笑意。
车飘飘和颜书交手几个回合,元气大伤。有气无力的躺在沙发床上,倦怠道:“我可听说了,这次家宴,老爷子有心邀请澜城颜书入住皓镧庄园?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澜城颜书入住皓镧庄园?”
白珏眼底的笑容冷凝。
“我知道你怕他,我绝不会让他如愿住进来。”
车飘飘支起身子,“这次家宴,我们就从颜书着手,离间她和澜城的姻缘。”
白珏望着车飘飘:“你有什么好办法?”
车飘飘的目光落到茶几上那封绘制着菘蓝花的请帖上,幽幽道:“我要让颜书认清一个事实,澜城不爱她,她不过就是澜城手上的一枚棋子罢了。”
白珏会意过来,又锦上添花:“先前是你太低估颜书的胃口,送的东西太廉价,这次你就给她一个亿的资金。我想,她刚受到那样的打击,对一亿元钱是绝对没有抵抗力的。只要她收了钱,那她这辈子就脱不了我们的操纵。”
车飘飘虽然舍不得给颜书那么多钱,可是本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原则,她只能认命。
医院。
紫雯爸爸妈妈因为抢救及时,双双脱离性命之危。
王紫雯守候在病床前,听到医生的宣布时折实松了口气。
只是,紫雯妈妈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躺在病床上,无奈又绝望的接受了活下来的事实。
她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王紫雯。
“妈,你怎么可以抛下我呢?”紫雯啜泣着抱怨妈妈。
紫雯妈妈无力的瞥了她一眼:“你救我,无非就是怕我死了,没有人给你当免费保姆了?也没有人给你无偿提供长期饭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