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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文琪有孕

    晏长风与姚文琪同乘一辆马车从国公府出。车厢里,姚文琪亲密地挽着表姐的胳膊靠在一起说笑。

    “若说回国公府住着有什么好处,就是能跟你一块玩了,要不是怕姐夫打我,我肯定厚着脸皮去跟你睡。”

    晏长风心说,原先找她去睡没什么,这两日恐怕真会被打死。

    “雪衣姐,你今日好像懒懒的,是不是有好消息了?”姚文琪笑嘻嘻地问。

    晏长风呛咳一声,有个屁的好消息,八字才刚有一撇呢,“没有,可能月事要来,有点累。”

    “说到月事,”姚文琪有些难为情地靠在表姐耳边说,“我这个月拖了好几日没来呢。”

    晏长风一愣,月事不来,那不就是可能有孕了?

    “可有找太医诊脉?”

    姚文琪摇头,“没有呢,才拖了几日,先前也没多想,今日回去找府里的太医看看。”

    “如果真的有孕,可是送了外祖母一份大礼。”晏长风笑道,“谁也没想到家里最小的姑娘倒是赶在了哥哥姐姐前面。”

    姚文琪红着脸靠在晏长风胳膊上,“不瞒你说,我现在倒是有些后悔过早成亲的,怀孕生子,少女的时光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

    晏长风默然,人啊,就是在后悔了之后才会知道自己选错了。

    侯府里张灯结彩奏乐弹唱,宾客络绎不绝,赶庙会似的热闹。

    往日大长公主亦受人尊敬,只是碍着圣上,朝臣们皆避嫌,不便堂而皇之登门,如今皇帝形同虚设,太子羽翼未丰,大长公主成了实际的掌权者,不巴结更待何时?

    晏长风两姐妹在府门外就被好几波小姐夫人搭讪寒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们俩是大长公主第三辈里最得势的,夫君皆是前途无量,不趁着现在还没到那高攀不上的时候结交,又更待何时?

    “瞧瞧裴二夫人这身段!什么衣裳在她身上都那么流畅大气,到底个子高能撑得起来。”

    “裴四夫人这套花色极好,可也是天衣坊的样子?”

    “是啊!”姚文琪乐得给表姐打样子,“我这是最时新的款式,表姐那套也是,不过她那一身是我表姐夫定制的款式,一般个子的人怕是撑不住。”

    大家再看晏长风就更羡慕起来,夫君有前途,又会疼人,成亲一年里没有子嗣,裴大人也没有纳妾的意思。再对比一年前,人人羡慕的秦家庶女,天上地下都不足以形容。

    姚文琪这一宣传,小姐夫人们又都围着晏长风问起了花样子衣裳样子,甭管矮的高的,胖的瘦的,皆想定制她的同款。

    晏长风这套确实不是人人适合,裴二公子的眼光只针对自家媳妇儿,并不能普及。她只好根据每个姑娘的体型提出一些更改意见,譬如长衫改为短衫或是短袄,颜色由艳改素,好生费了一番口舌。

    这一耽搁,进府门就迟了,因此碰上了太子与太子妃的车架。

    如今太子掌国权,跟圣上驾临没什么区别,大家皆退到一边恭敬相迎。

    太子先行下马车,身边紧跟着裴安,太子妃紧随其后。太子见众人都给他让行,笑道:“又不是进宫,都随意些。”

    众人纷纷称是,但无人敢随意。太子嘴上客气,却一脸满意地享受独属于他的排面。

    晏长风注意到太子妃今日的装束。天衣坊依旧定时给太子妃送新衣,前两日也送了,是为着大长公主的寿辰定制的,但太子妃却没有穿。

    这一两年她与太子妃交往密切,尤其之前帮过太子之后,太子的侍妾接连有孕,不出意外今明两年就能得子,太子夫妇因此对她跟裴二礼遇有加,这是北都人尽皆知的事。

    这种场合故意不穿天衣坊的衣裳,这就很能引人遐想。

    这就罢了,路过她跟姚文琪身边时,太子妃只朝她笑着点点头,转而却与文琪说起了话。

    在场的人哪个不会凭风辨向,皆看出来,太子如今更看重裴家四少爷。看准了风向,待太子与太子妃进了府,先前还围着晏长风说话的人,倒有一半去找姚文琪了。

    晏长风见惯世态炎凉,倒也不放在心上,横竖这些墙头草也不是因为谁好才倒向谁,等得了势,他们自然还会再倒回来。

    可不想却引来了姚文媛的不平。

    在府里遇上了,二表姐单独对她说:“你跟妹夫还是多长些心眼儿,裴家老四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咱们家四妹妹又是个单纯的,人家对她好,再言语忽悠两句,她就不会分辨对错了,我听闻这两日她跟着裴安搬去了国公府,怕是已经打量着与你们二房争爵位了。”

    这些晏长风都晓得,但还是很感激姚文媛能直言不讳地提醒她。二表姐能说出这样的话,证明将她当作了自己人。

    “谢表姐提点。”晏长风见她今日装束不同,笑道,“表姐很适合南方的风格呢,胭脂水粉,布料颜色都合适。”

    人心最是有意思的,原先姚文媛对晏长风不认可,一副誓死不会与她为伍的态度。可今日,穿得用的,皆是晏长风送的,似乎一夜之间,她们就成了挚友,成了亲亲近近的姐妹。

    “我不过恰好没有合适的衣裳罢了。”姚文媛面上还是傲慢,“今日不是我的主场,又不是受宠得势的那个,原该低调,我原先的衣裳太惹眼了,不合适。”

    晏长风笑而不语,如果不是看见姚文媛嘴角的笑意,她还就真信了。

    但姚文媛话没说错,她今日确实是姐妹里不起眼的那个。论长幼论品级,姚文竹在她前面,论得势受宠,晏长风姚文琪在她头上。

    大长公主身边,左边是太子妃,右边是晏长风,姚家姐妹依次排在下首。但有意思的是,太子近前站了裴安。

    貌合神离之局分毫毕现。

    太子妃朝大长公主道:“姑祖母就是会调教人,不过一两年的工夫,长风与初来时已然判若两人,瞧瞧这气度,站在这里压得过一屋子人去。”

    大长公主不受这恭维,“也就个子能压人罢了,内里还是莽撞不晓事。”

    “是姑祖母谦虚了。”太子妃笑了笑,又看着姚文琪说,“我听闻今日文琪一来就让太医诊了脉,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大长公主不知道这事,抬眼看向姚文琪。

    姚文琪没以为太子妃居然知道,还当众提了出来,有些慌乱,“我,我没什么不舒服……”

    她今日回府就悄悄去了二房,请太医过去诊了脉,果真是喜脉,只是月份太浅,母亲说先不要对外人说,她就只偷偷告知了裴安。

    太子妃道:“没有不舒服,那总不能是喜脉吧?”

    姚文琪下意识地看向裴安,对方朝他微微点头,意思是可以讲。她心里就有些不高兴,都说了月份小胎不稳,不宜宣布喜讯,他居然告诉了太子,也太不把孩子放在心上了。

    “文琪有喜了?”赵氏立时惊喜道,“哎呦这可是天大的喜讯,老天开眼,我们裴家可算有后了!”

    姚文琪心里腻烦得要命,可都架在这里了,不说也不是事。她开口正要说,余氏插嘴道:“只是诊了脉,也没说就是,亲家母莫要急,这才成亲呢,贵府有两房儿媳妇,还愁以后不能子孙绕膝吗?”

    姚文琪松了口气,还好母亲反应快。

    偏赵氏不放过,“月份浅太医谨慎些也是有的,只要没说不是,多半就是了。”她转朝大长公主说,“我这先给您道喜了,您又要当曾祖母了!”

    大长公主没接茬,连个正眼都懒得给赵氏,只管叫身边的厉嬷嬷开宴。

    宴席一开,屋里的人就都退了出去,大长公主只留下了太子。

    晏长风看出她老人家不高兴,心里却有几分畅快。将要开宴时,裴修这才赶来,她将姚文琪有孕的事告诉了他。

    裴修眉头一挑,不知得出了什么结论,在她耳边说:“是喜事,听闻喜事会传染,说不准我们也快了。”

    “诶!”晏长风拿胳膊肘戳他,“说正事呢你扯那么远。”

    “我说的是正事啊。”裴修正经道,“你信不信外祖母这会儿急切盼着咱们也有这样的喜呢。”

    晏长风自然知道,她还知道,文琪的喜事带来的未见得是喜,是外祖母与太子的决裂。

    此时世安院里,大长公主面色不善。

    “这么说,太子属意裴安继承宋国公府?”

    “有何不可?”太子道,“裴安是姑祖母的亲孙女婿,关系近一层,如今文琪又有了身孕,宋国公自然更倾向四房,那到底是人家的国公府,咱们也得尊重人家的意见不是?”

    “太子不要忘了,如今北疆大营在谁手里。”大长公主哼了一声,“没有了北疆大营的宋国公,难道还做不了他的主?”

    “姑祖母难道相信蜀王?”太子对自家兄弟防备极重,谁知道会不会有第二个秦王,“他如今立功不假,可谁也不能保证他会不会拥兵自重,等到北疆平定后,兵权肯定要收回来,裴安就是好的继承人。”

    “他?”大长公主的表情写满了对裴安的不满,“太子糊涂,咱们要兵权不假,也得找个能堪大用的,战场不是儿戏,小十一就很好,没有野心又很能办事,你要学会笼络兄弟为己所用。”

    “在我看来,兄弟们还是当些闲散王爷最合适。”太子一朝被秦王咬一辈子怕兄弟,“何况裴修也不能尽信。”

    大长公主睨向他,“你先前还对他礼遇有加,怎么忽然又不信他了,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太子的表情意味不明。他确实是从裴安那里听到了一些事情。

    裴安告诉他一个大秘密,醉红尘背后真正的东家就是德庆侯府中人。

    先前裴钰被查出私养马匹,那些马与醉红尘牵连甚广,而裴钰又是老大的狗,因此他断定,醉红尘是老大的产业。

    可老大“死”了之后,醉红尘依旧安然无恙,他便开始怀疑先前的推断。直到裴安告诉他醉红尘背后的东家另有其人。

    德庆侯府中有本事做生意的,非二老爷姚启政莫属,那么,姚启政就极可能是老大的人。

    而姚启政与晏家多有生意往来,难保晏家也是有问题的,晏家有问题,那裴修哪里还能信?

    但太子不打算把实情告知大长公主,裴安有句话说得很对,他不能一辈子依靠姑祖母,是时候让姑祖母退居幕后了。等到姑祖母被自己信任的人出卖,证明她不能明辨忠奸,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请她老人家回家养老。

    “倒是没什么事,只是我不大信任裴霁清。”太子道,“姑祖母,太原府的事是谁推动的,您心里可有数?当时有这本事的只有老大,可老大如何插手?李琛可不像是能被老大收买利用的人。”

    大长公主心里也曾有过怀疑,可她觉得这些怀疑都站不住脚,除非太子能拿出有力证据来,可偏偏他又拿不出来,只是凭空怀疑。

    “还有一事。”太子又说,“当日老大逃出城时裴霁清也在场,难保不是他故意放走的。”

    大长公主微微蹙眉,“这些事你早不怀疑,偏偏现在怀疑,可是叫裴安撺掇了?”

    她认定裴安不安好心,不干好事,太子耳根子软,根本禁不住裴安的险恶用心。

    太子则认定大长公主老糊涂了,原先对她的信任与尊敬正在极速瓦解。他心说,居然还是相信裴霁清,那就该着姑祖母失利。

    今日大长公主的生辰注定过得不顺心,与太子不欢而散后,姚文媛又来见她,说征南将军府二公子刚生了个儿子。

    长风丫头不生子,大长公主不生气,因为她知道那丫头心里有数。可这个亲孙女却没有长风丫头一半的心计,她就只考虑她自己!

    “你如今才知道有危机感了?早做什么去了!”大长公主连带着对太子的气都撒在姚文媛身上,“你但凡听我一句劝,与姑爷搞好关系,如今也该有个一儿半女了,何至于叫他家老二赶在前头!”

    姚文媛自知以前过于自我,没顾全大局,一句也不敢辩驳,听凭她老人家骂,“祖母,您如何骂我都好,可务必想一个对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