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嬷嬷,我们枝枝近来身体不适,确实是在房间休息,杜嬷嬷还是回去回禀太后,替我们多谢太后的好意,等枝枝身体好了,臣妇定会带枝枝进宫向太后赔罪。”林琬依出声道。
穿着宫装的中年女人阴阳怪气地冷笑了声,道:“宋夫人,奴婢也没有强求之意,只是你说萧夫人生病了,那奴婢定然要去瞧瞧萧夫人病的严不严重的,若严重,奴婢定然要回禀太后,让太医来瞧瞧才是。”
“这就不劳嬷嬷操心了,我们已经请过大夫看过了。”沉默了很久的宋相冷声道,“嬷嬷若无事还是请回吧。”
杜嬷嬷做出一副夸张姿态,诚惶诚恐道:“丞相爷可千万莫生奴婢的气,奴婢不过是听命行事,离宫之前,太后特地吩咐了奴婢一定要带萧夫人进宫,说今日就是皇家家宴,陛下,睿王,长乐公主还有萧将军都会去,这萧夫人也是一家人,若是缺席了家宴,传出去多不好听啊。”
“敢问嬷嬷,参加这家宴,我是以将军夫人的名义参加,还是以皇妃的名义参加啊?”宋瑶枝人未到,声先至。
杜嬷嬷循声一瞧,只见宋瑶枝穿着条水蓝色广袖罗裙,含笑走进屋中,她生得明艳动人,行动间从容不迫,淡定如是,即便杜嬷嬷自小生活在宫中,已经见识过各式各样的美人,也为宋瑶枝身上那种从容大气的美所吸引。
可她从前也见过宋瑶枝,那时一瞥只觉得不过是个呆头呆脑的木头美人,哪里有如今的鲜艳生动。
“不知太后这次是替哪个儿子请的我啊?”她满脸戏谑地问。
杜嬷嬷这才回过神,她品味了一番宋瑶枝的话,又想到近日传闻,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宋瑶枝这句话,只内心震惊于宋瑶枝这人说话实在是如太后所说,没脸没皮!
杜嬷嬷缓了缓才道:“自是替萧将军来请萧夫人,太后待将军如亲子,待萧夫人也自当如同待儿媳。”
“枝枝!你身体不好,怎么,怎么起来了?”林琬依拼命给宋瑶枝使着眼色。
宋瑶枝朝她看去,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同时朝杜嬷嬷道:“太后有请,哪怕今日瑶枝重病在床,爬也得爬过去啊,不然还不知道下次见到太后,太后又要罚我跪多久呢。”
杜嬷嬷嘴角一抽,“萧夫人说笑了。”
“我这个人从不说笑的。”宋瑶枝笑眯眯地看着她。
杜嬷嬷被她这眼神看的皱紧眉头,有点烦躁道:“萧夫人既然身体无事,那便跟奴婢走吧,莫让陛下跟太后等急了。”
宋瑶枝还未说话,宋相先道:“枝枝,你想去吗?你若不想去,那便身体不适,不能去。”
杜嬷嬷在旁边听到这话欲言又止,略有深意的看了宋相一眼。
宋瑶枝道:“父亲,我去。哪怕我是死,那也得死在太后宫里才是。”
“枝枝!”林琬依立刻去捂宋瑶枝的嘴,“不能说这种话。快呸呸呸。”
宋瑶枝看到她眼里的担心,心里顿时柔软成一团,立刻认错道:“呸呸呸,我就是胡说的,我以后不说这种话了。”
林琬依眼圈红成一团,抓着宋瑶枝的手,不想让她进宫。
上次进宫发生了什么事,她后来是听说了的。
“放心,没事的,这次不是还有陛下在么。”宋瑶枝劝慰地拍了拍林琬依的手。
林琬依听到这话表情变得复杂至极,一时间不知道陛下在是好还是不好。
宋相沉吟片刻道:“既然要去,就叫你大哥送你到宫门口,让承和在宫门口等你。”
他说完便吩咐旁边的侍女去叫宋承和来。
“若是过了时间还没回来,承和也好进宫找人。”宋相轻描淡写地扫了杜嬷嬷一眼。
杜嬷嬷皮笑肉不笑的抽动着嘴角。
“丞相爷当真不必如此,太后难道还会对萧夫人做什么吗?”
宋相笑了笑:“老夫可从未这样想过,只是老夫心疼女儿,不忍她受一点苦罢了。”
杜嬷嬷笑了笑,不再接话了。
等到宋承和来了,杜嬷嬷这才带着宋瑶枝走出了丞相府。
宫里原本派了马车,但宋瑶枝没坐他们的,而是坐的丞相府的马车,宋承和就骑着马在外面护着她进宫,一路过来,路上的人都瞧见了。
到了宫门口,宋承和下了马,伸手扶着宋瑶枝出了马车。
“枝枝,若真受了欺负,你可以不管不顾,不必担心会连累到家里。若真有人欺负了你,即便全家流放,我跟父亲都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宋承和低声同宋瑶枝道。
宋瑶枝抿着唇,鼻尖酸涩无比。
她如今身处这样一个封建的时代,竟能遇到如此一心维护她的家人,叫她如何忍心辜负他们的好,又如何能忍心看宋家走向末路。
他们不忍她受苦,她也一样。
“大哥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杜嬷嬷站在宫门口道:“萧夫人,赶紧走吧,再不走就赶不上晚宴了。”
宋瑶枝这才跟宋承和告别,迈步朝宫中走去。
刚走了没两步,又一辆马车停在了宋瑶枝身侧。
“这不是宋姑娘么。”一道清冽男声响起,一双素白的手掀起车帘,露出岑圻那张脸。
杜嬷嬷瞧见了人,立刻行了个叩拜大礼:“奴婢参见睿王殿下。”
宋瑶枝听到杜嬷嬷的声音,这才跪下行礼。
但她还未跪下去,岑圻便道:“宋姑娘不必如此多礼,我很喜欢宋姑娘的诗才,打心底里佩服宋姑娘,让宋姑娘对我这等庸俗之人行礼,当真是折煞了我。日后这些礼数私底下免了吧。”
宋瑶枝心中一怔,她道了一声多谢睿王殿下,便站起身来。
“宋姑娘也是进宫参加家宴?”睿王看向宋瑶枝。
宋瑶枝颔首:“正是。”
“本王刚好也是参加家宴的,不如宋姑娘跟我同行?咱们一起过去,本王今日刚好可以坐马车进去。”岑圻道。
宋瑶枝看着岑圻这张面如冠玉的脸,听着他这一番话。
只觉得莫名其妙。
这个睿王想干嘛?
还想让她脚踩三条船?
他们皇家也别太离谱,大家都喜欢玩点刺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