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韩大人明察秋毫!”
“韩大人,我一定吩咐家里人,让他们宣扬你的美名,让全天下的大楚国子民,全都知道您的威名。”
看到了希望的达官显贵们,虽然依然暂时逃不出被押送大牢的命运,但他们仍然对韩平之千恩万谢,恨不得马上派人让家里人给韩平之送银子。
韩平之轻而易举的达到了目的,他非常享受这些达官显贵们的奉承,在他们面前,一个劲儿的挥手致意,最后觉得这些人说的话实在是太肉麻了,这才双手做下压状,示意让他们闭嘴,保持安静。
他转过身,看着周一鸣,例行公事的询问道:“这些人,都在这里了吗?有没有漏网之鱼?有的话你尽管告诉我,我马上派人去捉拿,绝不让他逍遥法外!”
周一鸣轻轻咳嗽了一声,心想这下糟了,还真让韩平之问着了,刚才在花满楼,那个吃椅子的人,已经身负重伤,奄奄一息了,他最后时刻觉得那个人罪不至死,于是派人将他送去医馆,让家人接他回家。
如果是一件小案子的话,只要随便编一个理由,将韩平之唐塞过去,也就没事了,可是这件北国奸细案,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马虎,他如果将这个要吃椅子的人稀里糊涂的放掉,而又不向韩平之禀明的话,日后一旦出现差错,他与韩平之都吃不了兜着走。
权衡利弊之后,周一鸣没有隐瞒,如实说道:“有一个人没有在这里,不过他并不是漏网之鱼,也不是自己逃走的,而是被我放走的。”
韩平之听完这句话,震惊不已,因为在他的印象里面,周一鸣做事勇敢无畏,心思又非常细腻,怎么可能在这件北国奸细案还没有侦破的时候,就主动放走了一个嫌疑人呢?
“被你放走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周兄弟,这件事可不能说笑呀!”韩平之紧张的问道。
周一鸣尴尬的挠了挠头,觉得自己当初那么做,是有点欠妥,虽然那个人肯定与北国奸细没有勾结,但是毕竟这件案子关系重大,如果他私自放人的事情被传了出去,不但不好听,还会给自己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周一鸣捋了捋事情发生的整个顺序,然后毫无隐瞒的,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听完他的讲述,韩平之稍微松了一口气,毕竟那个被放走的人,并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只要重新抓回来,就可以把影响降到最低。
“周兄弟,这样的错误以后不能再犯呀,咱们为朝廷效力,在很多大是大非的事情上,并不容易出错,反倒是经常在这些小事上面栽跟头,你要引以为戒呀。”韩平之爹味十足的说道。
周一鸣点点头:“韩大哥不必担心,我自己挖的坑,自己填,我这就派人去将那个人捉拿回来。”
韩平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吩咐手下人,将这些达官显贵们,全都压入大牢,严加看守,接着便朝队伍的前面走去。
周一鸣回过头,冲夏德章招了招手,让他过来。
本来夏德章与邓通都在远处看好戏,看到周一鸣被韩平之责难,两个人心里都不好受,毕竟他们都是城南巡检衙门里的人,周一鸣如果丢了脸,他们脸上也无光。
两个人正盘算着该怎么帮周一鸣时,夏德章见到周一鸣冲自己招手,心里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完蛋了,看来今天的宴席,我是吃不上了。”夏德章一脸失落的说道。
“没关系,不用担心,只要你跑得快一点,没准回来的时候,还是能赶上喝一口菜汤。”邓通之前就一直嫉妒夏德章在周一鸣面前得宠,好容易得到这个机会,马上幸灾乐祸起来。
夏德章不敢怠慢,马上走到周一鸣身前,抱拳拱手:“周兄弟,叫我来有什么吩咐?”
“赶紧去那个医馆,把那个吃椅子的人给我抓回来,交给韩大人!记住,就算那个人已经跑回家里去了,你也要想办法把他弄回来!”周一鸣语气中有些焦急,毕竟他和韩平之认识之后,两个人之间一直相处的很融洽,可是这种关系,却被那个要吃椅子的人给破坏了。
“是,我这就去办。”虽然心里舍不得那顿大餐,但夏德章知道抗命不尊的代价,所以嘴里没有任何怨言,乖乖的去办差。
他叫上了两个手下,然后在总务府衙门差人的看守下,出了衙门的大门。
将夏德章打发走之后,周一鸣赶紧跟上韩平之的脚步,往犯人队伍的前面走,走到那些花满楼头牌姑娘的面前,韩平之停下脚步,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这些女子个个长得貌美如花,颇有姿色,其中有几个女子的长相,还让他颇为动心。
“好兄弟,这些人是?”韩平之其实早就猜到了这些姑娘的来历,明知故问道。
“回大哥的话,这些女子,都是花满楼的姑娘,我见她们与花魁姑娘朝夕相处,行迹十分可疑,所以便带回来交由您审问,这其中或许有奸细的同伙也说不定。”周一鸣如实作答。
“大人开恩,我们只不过都是一些弱女子,至于什么奸细不奸细的,我们根本不懂。”
“奴家想回家,求大人放过。”
这些女子们从昨天晚上就知道花满楼出了事,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等到夏德章带人将她们控制起来,她们每个人都吓得惊慌失措,乱叫不止。
为了怕她们的声音引来更多麻烦,夏德章当时对她们进行了恐吓,甚至扬言谁再敢多说话,就一刀宰了她,这才把这些女子给镇住。
被周一鸣他们押来总务府衙门的路上,这些女子一直担心丢掉性命,一个个吓的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敢说话,这也让周一鸣他们的押送任务轻松了不少。
即便是来到了总务府衙门,见到这么多面目可憎的官差,她们更是吓得不轻,有几个体质柔弱的女子,甚至当场昏厥了过去。
直到此刻韩平之来到她们身旁,询问关于她们的事情,这些女子才恍然大悟,知道这是她们最后喊冤的机会,所以她们都把恐惧抛诸于脑后,冲韩平之一个劲儿的喊冤。
韩平之表面上并没有理会这些女子,反而对周一鸣说道:“还好你想的周到,北国奸细藏在花满楼多年,花满楼里每一个人都有勾结奸细的嫌疑,轻易放过他们,没准就会引来大祸。”
韩平之转过身,冲站在远处的差人们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将这些女子押入女牢,待日后自己亲自审问。
那些得到命令的差人们,各个摩拳擦掌,眼神里流露出贪婪的目光,毕竟对于他们这些没钱去花满楼消费的人来说,把这些女人押入牢房,必定要对她们动手动脚,这对于他们来说,可谓是一件美差。
随后韩平之又与周一鸣来到了花满楼老板的身边。
花满楼老板被周一鸣打掉了下巴,嘴里受伤严重,直到此刻,仍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瞎哼哼,以此来表达他的情绪。
因为嘴里太过疼痛,花满楼老板在押送的路上几次昏迷,中间有一次还差点自杀,若不是一旁的差人发现及时,他的命早就没了。
嘴上虽然不能说话,但花满楼老板心里是明白的,他知道自己那样得罪了周一鸣之后,肯定没有活路,所以到了总务府衙门之后,他直接躺在地上,开始摆烂,对于旁边差人们的恐吓,他丝毫不以为意,甚至还想故意激怒他们,让他们杀掉自己。
一心求死的他,听到有人在他面前说话,马上睁开眼睛,只见眼前站着两个人,一个人是与他不共戴天的仇人——周一鸣,而另一个人,他看着有些眼熟,但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正当他思索这个陌生人到底是谁时,韩平之问周一鸣:“此人是谁?为何受了这么重的伤?”
“唉,”周一鸣叹息一声,“大哥,您别提了,我今天也算是倒霉。
这个人就是花满楼的老板,今天我差点栽在他的手里。”
韩平之听到花满楼老板几个字之后,明显愣了一下,然后他有些神不守舍的说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周一鸣察觉到了韩平之的不对劲,但他并没有往心里去,而是直接将自己与花满楼老板之间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哦,原来如此。”韩平之捋着胡子,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既然如此,这个人的确是该死!”
听到韩平之的声音之后,花满楼老板突然瞪大眼睛,对着韩平之就是一阵滋哇乱叫,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出来一样。
只不过他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只能干着急。
韩平之赶忙叫来自己的心腹:“你,过来,将这个人单独关押起来,没有我的命令和同意,不得让任何人靠近他,提审他。”
“是。”手下人答应一声,架起花满楼老板,直接押着他去了单人牢房。
走出去老远,花满楼老板还在高声大叫,以至于在场所有人,都觉得他和韩平之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