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妥当之后,众人也不敢耽搁。
因此,约定好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赶路。
天还黑着的时候,小院就已经热闹起来了。
他们不敢同时离开,毕竟人太多太招摇,万一太子的人还在暗中盯着他们就麻烦了。
因此,五辆马车还是分开走的,从不同的城门离开了丹阳。
韩老太他们的马车在最后一个。
离开的时候,如寒和朱嬷嬷他们都出来送行了。
王爷因为不在丹阳,所以提前一天已经践行过了。
临走之前,韩老太和赵双桃她们回头看了王府的大门好多次,始终没有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大家心里难免都有些酸涩难过,转身钻进马车后离开了。
她们刚走,王府大门之后就跑出来一个人影。
她手上紧紧地攥着帕子,脸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
春芽在一旁很是心疼地,“娘娘,您这是何苦呢!您明明就舍不得韩老太太她们,为什么不出来好好告个别呢?”
佟夫人深呼吸着摇摇头,“春芽,告别这种事是没有尽头的。”
“我将她们送出王府,就会想着再送出丹阳。送出丹阳还是舍不得,就想送到一直找到韩三哥为止。可我送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呢?我知道自己一定会舍不得会忍不住,所以干脆就不要送。”
春芽在一旁听着,虽然不理解,却也很是心疼她。
等马车再也看不到丝毫踪影的时候,春芽才扶着佟夫人缓缓进府。
主仆二人的背影,怎么看怎么透露着一股悲伤。
几家的马车从出了丹阳之后,往南又走了二十几里地才敢汇合到一起。
孙管家带着人和韩晏清一起打头阵,后头还有王爷的人在殿后。
围在中间保持着绝对安全的,就是几家的五辆马车。
昨儿晚上,孙管家和韩老太就已经到林月茹他们房间将找人的计划商量好了。
对着地图看了许久之后,他们将目标锁定在了江都。
江都是离矿山最近的地方。
韩老三当时的情况和身体状况,应该不足以支撑他跑出太远,江都就是最大的可能。
当然,除了江都之外,附近的山林也得派一部分人手。
他们不原意接受,但还是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也许韩老三的身体,支撑不了他逃到江都,甚至更又可能他根本就进不了江都的城门。
分岔路口处,去山林的人和去江都的人就已经分开了。
马车上坐着老人孩子,一路上终究有些颠簸,车夫也不敢走的太快。
众人整整一大上午,才走了一半的路。
到了中午,孙管家就和韩晏清商量着先停下来歇一歇,让老人孩子吃口饭。
韩晏清答应了,即刻让马车停下,就地休整。
几家人都知道现在时间宝贵耽误不得,谁也没工夫细吃。
好在出来的时候,带的干粮都是方便的,囫囵吃几口就能顶饱了。
韩老太他们匆匆吃了几口后,就喊着接着赶路了。
孙管家他们知道韩家人心急,也不敢多耽误,马上重新启程。
甚至吃完饭后有了些力气,比方才走的还更快了些。
就这样,天黑之前才堪堪赶到了江都。
到江都的时候,城门已经要关了。
孙管家和韩晏清带着王爷的令牌和众人的路引,一起上前跟守城门的人交涉。
那将士一看是王爷的令牌,几人的路引也都完全过关,忙不迭地开城门放人进去了。
王爷的令牌上刻着他专有的标志,别说是军中将士了,就连一大部分的百姓都能认得出来。
他们经过的时候,那人还一直笑呵呵的,生怕他们在王爷面前告一状。
马车一进江都,安俊安兴两个小子就忍不住惊叹。
“娘,这比丹阳还要大!”
“奶奶,这儿晚上好亮啊!”
大家也都是第一次来丹阳,这会儿大人孩子都伸着脑袋往外看。
江都比丹阳还要繁华很多。
而且因为当时仗没有打到江都来,江都的百姓就没有遭到丝毫战火的侵蚀,街上百姓安居乐业。
孙管家骑着马凑到韩老太他们的马车旁,“婶子,咱们这就到江都了,要不先找个客栈住下来?”
“好,好。”韩老太应道。
孙管家这就开始找客栈了。
韩老太连忙转头嘱咐月茹,“茹丫头,娘给你拿钱,你跟着孙管家去,记着将他那一份钱也出了!”
林月茹应下,“成,娘。”
因着江都最近有商人进驻,还有许多大家族见皇上病重太子势微而纷纷自发迁徙道江都,所以客栈有些紧俏。
一连看了好多家都没什么空房后,孙管家也有些着急。
好在兜了一大圈后,终于找到了一个清净的地方。
到了客栈前头,众人在马车上忙着收拾行李。
林月茹已经下车跟着孙管家和韩晏清一起进客栈订房了。
守在前台嗑瓜子的掌柜听到有人进来,掀起眼皮扫了一眼,摆摆手不耐烦道:
“房订满了!去别处吧!”
孙管家的脸色登时就不好看了。
他前面已经看过好几家客栈了,里面熙熙攘攘的,而且一看客栈外头停的马车就知道肯定住满了。
但是这家不一样,无论从马车的数量还是从客栈的寂静程度来讲,人都绝对不多!
找到合适的客栈不容易,更何况韩老太他们奔波了一天,他也实在舍不得再让他们奔波下去了。
孙管家脸一沉,“掌柜的,你这客栈分明有房你却说没房了?怎么,放着好好的生意不想做?”
林月茹也有些不悦,本来坐了一天的马车就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客栈,掌柜的还是这种态度!
那掌柜的更不耐烦了,赶苍蝇似的挥挥手:
“我说没了就是没了!这是你的店还是我的店?赶紧出去,爱住谁家住谁家去!”
掌柜的眼底满是不屑一顾。
这几个人全是生面孔,一看就没什么地位,江都有头有脸的人物他都知道,哪儿瞧得上这几个人?
孙管家脸色更难看了,猛地将手里的刀往柜台上一摔!
木桌板被震得咣咣响,桌子上的瓜子皮满地乱飞。
掌柜的被吓傻了,后头的两个小二也被镇住了。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敢在他们客栈里闹事!
掌柜的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气得指着孙管家结结巴巴地骂道:
“你你你!你敢砸我的店?我看你是活腻歪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客栈是被谁定下了?我告诉你……”
掌柜的话说到一半,韩晏清冷不丁拿出一块令牌面无表情地在他脸前晃了晃。
掌柜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愣了愣,猛地吞了吞口水,不敢置信道:“这、这这这……这是真的假的?这是王爷的令牌?!”
韩晏清冷笑,“你倒还是有几分眼力。”
那掌柜的这会儿早就吓得浑身哆嗦了!
要不说他有几分见识呢,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王爷的令牌。
掌柜的这会儿吓得两股战战,他悔的肠子都青了!
谁知道随随便便进来的几个人,居然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
孙管家冷声道:“现在有没有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