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茹和韩晏清从王妃院里离开。
送他们的还是当时接他们进去的那个小丫鬟。
但小丫鬟却明显比带他们进去的时候安分多了,连眼神都压抑着不敢再四处乱瞟了。
她方才也在屋里听着呢,这可是连王妃娘娘的表妹闵小姐都敢拒绝的人!
他究竟哪儿来的这么大的魄力和胆量?
可是好像越是这样,她就越忍不住觉得他实在是比旁人都特殊。
方才满屋子的小丫鬟,几乎没有一个不在偷偷看他!
小丫鬟想着,又偷偷看了林月茹一眼,心里都快酸成醋坛子了!
凭什么这样好的男人,却对那个女人如此专心!
凭什么!
就这么魂不守舍地在前头带了一段路后,身后忽然传来那道让她魂牵梦绕的声音。
“姑娘,剩下的路我们认识,就不必劳烦你了。”
韩晏清面无表情、冷漠又疏离,好似跟那会儿笑着给林月茹暖手的不是一个人似的!
小丫鬟心里更难过了,只好失落地行了一礼。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退了。”
小丫鬟走后,林月茹自顾自往前走去,将韩晏清落在了后头。
刚才那小丫鬟的心思简直都写在了脸上!
就算是再不把这小丫鬟放在眼里,也难免心里有些膈应。
韩晏清快走两步上前拉住她的手,逼着她在原地停了下来。
“月茹,我知道你今天听到那个姑娘说的话心里肯定不舒坦。但你要相信,我真的根本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是什么表妹还是什么小姐。”
“那日我们在府上遇到,不过是匆匆打了个照面而已,我也没想到她竟会让王妃把我叫去说这些,若是我知道的话。”
林月茹好整以暇看着他,“若是你知道的话如何,你就一口回绝王妃,说你不去?”
韩晏清:“……”
他又被她逗得没话说了。
林月茹扬眉,在他脸上点了一下:“又是表妹、又是丫鬟的,个个看你的眼神都柔情似水。”
“如此招蜂引蝶,往后关在家里不许出门了!”
她柔软的手在他脸上轻轻点过,韩晏清身子一滞。
继而反应过来她的话,韩晏清才明白她根本没生气,不过是有意逗弄自己而已!
气得他磨牙,“月茹!”
林月茹笑了起来。
她最近越发喜欢逗他,尤其是看他被逗得说不出话的样子就更加可爱了。
他拉起她的手指,惩罚似的故意轻咬了一下。
像是电流经过全身一样的感觉,惹得林月茹身子都忍不住颤栗了一下。
嗔了一声:“咬疼我了。”
韩晏清放下,笑道:“方才还说自己不娇贵。”
林月茹白他一眼,不想理会这人了。
还是傻乎乎的时候好,只知道一门心思跟在她后面。
不像现在,气人。
谁知她刚走了几步,这人又死皮赖脸地追上来拉她的手了。
两人慢悠悠走回小院子,也开始收敛神色聊起正事儿。
林月茹道:“我今日总觉得,王妃好像有些不对劲。”
“嗯?”韩晏清扬眉看她。
“今日虽说表面上看上去,像是那闵珠珠求着她将你叫过去想跟你说些话。但实际上,起初她问的那些事,却并不像是装样子。”
韩晏清欣赏地点点头,“确实。”
因为这次去查探的人里,除了他就都是王爷的心腹。
所以那些人定然是不会将查探的消息透露给王妃的。
王妃要是想知道其中细节,只有他是最容易的突破口。
“所以今日,与其说是那个闵小姐求王妃,不如说是王妃借坡下驴顺势而为。”
林月茹接着道:“她今日不像是真关心你们查到什么地步了,反倒是盼着你们什么都查不出来才好。”
韩晏清微诧:“这你都看出来了?”
“那是自然。”
虽说在外人看来,王妃今日的神情已经掩饰得足够好了。
但毕竟她曾经是个特工,这点观察能力还是有的。
两人这么一分析,越来越觉得王妃不对劲。
林月茹拧眉,“总不会,城西的事跟她有关吧?”
韩晏清安慰道:“事情查清之前,谁都有可能。总之,往后我们躲着她些就是了。”
眼看着已经快要到小院了,两人便就此打住不再谈论此事。
经过今日,林月茹对韩晏清更放松也更信任起来。
在他面前,她甚至有些有恃无恐。
因为在路上耽搁的时间长了些,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韩晏清干脆直接去洗身子了。
洗完回屋时,林月茹已经躺在床上了,手上正拿着一本书看。
韩晏清掀起被子躺在她身边,“在看什么?”
林月茹目不转睛,“先前从佟夫人哪儿拿的几本,游记之类的。”
说完,又全身心地投入到了书里。
她也才洗过澡,顺滑的青丝随意垂下,从洁白的颈间滑过,衬得她肤色更无暇了几分。
她此刻目光温和又坚定地沉浸在书上。
偶尔翻动书页时,便会露出手腕处的印记。
那是韩晏清见过最好看的胎记。
像桃花一样,盛开在她的手腕。
渐渐的,他也目不转睛盯着,像她盯着书一样。
林月茹看完一页,察觉到身旁那道灼热的目光。
转头道:“怎么了?”
韩晏清笑着摇头。
林月茹摸不着头脑,干脆没理他。
刚想接着看下去,手里的书却被人骤然抽走。
“伤眼睛,不看了吧?”
语气倒是疑问,书却直接被这人抽走了。
林月茹无奈又想笑,索性也躺了下来。
两人听着彼此的呼吸,甚至听到强有力的心跳。
她缓缓合上眼,韩晏清却猝不及防地翻了个身面向她。
“这样好安心。”
如往常般低沉的声音,却在明暗闪烁的烛火里显得格外魅惑。
林月茹也这样觉得。
于是她拍了拍他的手,“踏踏实实睡一觉吧。”
外面风声呼啸,里面温暖寂静。
第二天早上。
林月茹一醒就转头看向旁边。
那人还没醒,纤长的睫毛如羽毛般垂在眼下,睡得十分安心。
她没惊扰他,陪着赖了个床。
直到外头如寒来喊,两人才不得已起了床。
如寒笑道:“北边逃荒来的难民如今已经被王爷陆续安置起来了,丹阳也算是日渐平稳。”
“你们自从来了丹阳还没正经出去看过,王爷和侧妃娘娘吩咐我今日带你们出去转转,你们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