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过去了。
这三天时间刘晨一直没再出去,就在家里待着,一早一晚的就去地里锄锄草,要么就是去看看三爷爷,陪三爷爷说说话,给他收拾收拾家务。
每次看到刘晨三爷爷都是喜笑颜开,没有什么比看到刘晨改过自新再令他高兴的了。
第四天的上午。
刘晨正在地里锄草,刘正梁骑着自行车来地里叫他,让刘晨跟他去镇政府。
到这个时候,刘晨这些天一直悬着的那颗心才终于彻底放下来。
回家稍微收拾一下,刘晨推出自行车,跟刘正梁来到临湖镇政府。
上一世,刘晨没少来这里,所以对这里很熟悉。
停好自行车,二人并肩走进镇政府大楼的大门,刘晨径直朝上二楼的楼梯走去。
“诶,刘晨,你之前来过这里吗?”刘正梁问道。
刘晨一愣,道:“没有啊。”
“那你怎么知道高镇长的办公室在二楼啊?”
“呵呵……”刘晨一笑,道:“因为一楼都是办事窗口,很多领导的办公室都在二楼或者三楼,这是常识啊。”
刘正梁一愣,点头笑起来。
来到镇长办公室门口,刘正梁敲门而入。
刘晨走进来,看着镇长的办公室,跟上一世的摆设一模一样,甚至就连办公桌上摆着的一棵绿植,都跟前世一般无二。
高顺起身大步迎上来,主动跟刘晨握手,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刘晨,谢谢!谢谢你。”
刘晨道:“镇长客气了。”
“坐,快请坐。”
让二人坐下,高顺亲自给二人倒了水端过去,然后在旁边沙发上,挨着刘晨坐下。
“刘晨,正梁,我发自内心地对你们俩说声谢谢啊,真的,要不是你们俩,我这下半辈子恐怕就没好日子过了。”
高顺接着讲起了这几天的经历。
他从回春斋抓了药回来,第二天就煎服了三次,当天虽然也有头疼,可那种疼痛感明显轻多了,后来接着吃了两天,效果更加明显了。
“我昨天去回春斋找杨大夫把了把脉,杨大夫说症状有明显的减轻。”
高顺说着,冲刘晨伸出手去,“刘晨,来,你帮我再看看。”
“好,我再看看。”刘晨把手指搭上脉搏,一边把脉一边说道:“其实杨大夫的医术很高明,他说症状减轻了,就一定减轻了。”
高顺道:“说实话,之前我对中医确实不怎么相信,经过这一次,我是彻底服了。”
刘晨为他把了脉,点头道:“杨大夫说的没错,您的症状确实减轻了,要想彻底康复还需要一段时间的治疗,高镇长,不要心急,一定要放松身心,尽量不要过度劳累。”
“好,好,我都听你的。”
刘正梁突然开口道:“对了刘晨,我记得中医不是可以针灸吗,针灸的康复效果来得快一些,你何不给高镇长针灸治疗呢?”
高顺道:“什么?刘晨,你还会针灸?”
“是,针对某些病症,针灸效果确实要来得快一些,不过并不是所有病症都适合使用针灸,高镇长的这种病,就不能用针灸,所以只能靠药物来治疗。”
“好吧,看来只能多等一些时间了。”
就在这时突然桌上电话响了。
高顺走过去接电话。
刘正梁和刘晨赶紧站起来要出去避嫌,高顺却冲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坐,然后他接起电话,道:“喂,哪位?”
“高镇长您好,我是李长河,我想给您当面汇报一下工程进度,不知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哦,李长河啊,这样吧,你下午3点过来吧,我给你半小时的时间。”
“好的,那我下午3点准时过去。”
挂断电话,高顺又走过来挨着刘晨坐下。
“这个李六啊,真是拿他没办法,三天两头的要汇报工作,可是汇报来汇报去还是那些内容,可要不让他来吧,也说不过去,毕竟这是镇上的惠民工程。”高顺抱怨道。
刘晨问道:“是那个承包农贸市场工程的李长河吗?”
“对,除了他还有谁啊。”
“提到他,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跟您汇报一下。”
“哦?刘晨,什么事啊?”
刘晨接着就把前几天路过农贸市场工地,发现沙子严重不合格的事讲了一遍,然后说道:“镇长,俗话说窥一斑而见全豹,您刚才也说了,这是咱们全镇的惠民工程,这要是因为使用的建材不合格,最后出了事,那到时候……”
高顺问道:“刘晨,你说的是真的?”
“是,千真万确。”
“好!”高顺站起来,让司机下去备车,然后带着刘正梁和刘晨去了农贸市场工地。
十分钟后来到农贸市场工地,高顺制止了司机要去叫李长河的做法,他带着刘晨和刘正梁,迈步走向不远处那一堆堆的沙子。
来到沙堆旁,高顺伸手抓起一把仔细看着,脸上的表情瞬间震惊,眼睛里也透出愤怒的光芒。
几堆沙子挨个看了一遍,都是如出一辙。
接下来他又来到砖垛旁,随手拿起两块砖对磕,根本没怎么用力,只听“当啷”一声,两块砖竟然各自断成两截。
高顺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接着他来到在建的墙体附近,问一个正在砌墙的工人道:“师傅,这砂灰合格吗?”
师傅头也不抬地说道:“你自己看。”
其实高顺早已经看在眼里,这一桶桶的砂灰根本不合格,水泥的比率根本不够。
高顺怒吼道:“停!都给我停下!”
四周正在砌墙的师傅们先后停下手里的动作,朝着这边看过来。
身边的那个师傅一看是高顺,手里的工具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惊恐地说道:“高镇长,您怎么来了?”
“去,把李六给我叫来!”
“好,好的。”
师傅跑开了,不到两分钟,李长河戴着安全帽,大步跑过来。
李长河陪着笑脸,气喘吁吁地说道:“镇长,不是说好了我下午去见您吗,您怎么还亲自来了呢,走,咱去办公室坐吧,这里太脏了。”
“李六!”高顺怒吼一声,指着下面的砂灰,厉声喝问道:“你给我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砂灰合格吗?你把当初投标的标书拿来看看,这砂灰,跟你标书上写的是一样的标准吗?”
冷汗刷地顺着李长河的脸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