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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宣政院

    穆晟自语道“孙夫人?”

    她嘴里那句真像啊?是什么意思?太奇怪了……

    杨六送穆晟到了上房,伺候他休息后,门外留下一名寺人守夜便退了出去。

    穆晟是躺在床上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虽然这间房子确实称得上豪华舒适,他仔细复盘了一下今日所见所闻,想起吴榭的话来“陛下为制衡太子日后会对公子恩宠日浓”还真是一语中的。

    看这节奏,皇帝对自己这是要宠上天啊?又是太子仪仗,又是留宿太极宫。

    穆晟心里是很明白飞得越高摔得越惨,今日之事也必然瞒不过这宫墙外的人,这是给外界释放的信号是什么意思?耐人寻味啊!

    皇帝这活儿整的,架上火还不够,还得往里倒油,还嫌火不够大啊?

    这锅上烤的嘛就是他长平君,这以后太子爷见自己有好脸色才怪?

    想想真是烦!要不是师傅不留他,老子才不在这是非之地呆着呢,不过回想起白天父皇和颜悦色一副慈父的样子,还真是心里有些暖洋洋的。

    其实穆晟心里也清楚,能在这波云诡谲的京城混的哪个不是人精?皇帝只是在利用他以达到压制太子的目的而已……

    翌日清晨,刚刚梳洗完毕,在杨六的带领下,穆晟来到皇帝寝宫前,本想去请安,结果正好遇见从宫门出来的吕公公。

    穆晟道“见过吕公公,我是来向父皇请安的,烦请吕公公通报一声。”

    吕公公神秘地笑了笑,说道“今日陛下身体疲累还未起身,等陛下起来后,老奴定会代为转达长平君的一片孝心。”

    此刻他忽然想起昨天傍晚遇到的孙夫人,穆晟心领神会地笑了笑便告罪离开了,反正昨天他也没睡好,起这么早正好回去再补个觉。

    回去的路上穆晟心中不由地起了八卦之心,对跟在他旁边的杨六说道“杨公公看来这位孙夫人眼下是父皇身边的红人啊?”

    杨六闻言道“回禀长平君,您说得没错,孙夫人两年前入宫,现如今确实是当今陛下面前的红人,如今陛下移驾太极宫也只是指认孙夫人来御前服侍……”

    穆晟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心想看来以后有机会得巴结一下这位孙夫人,能在领导面前吹枕头风的女人可不一般啊,就算是为了将来有个退路也得提前布局。

    回房后一个回笼觉,穆晟是睡到自然醒,刚起来舒展一下身体,杨六就飞一般地跑过来,说道“公子陛下有诏请公子移驾宣政院。”

    穆晟心说来了,他连冠礼都没有加,在这个时代,还是属于未成年,照理是没资格参政议政的,现在直接就被皇帝点名去参与议政,如此行事,确实耐人寻味。

    二人一路穿过层层守卫到了宣政院。

    穆晟打量了这所谓的宣政院,实际上就是在太极宫里收拾出来的一间偏殿,一路上也有大小官员在往里面走,有不少官员见到他也都上前打招呼,穆晟也一一对应。

    阿里穆台大会上有不少大臣见过这位新晋的封君。

    一路行来,穆晟发现了前面一道熟悉的身影。

    穆晟快步上前作揖行礼道“舅公许久未见,侄儿甚是想念。”

    此人便是少府赵刍,自从他封君后就再也没见过赵刍的面,穆晟心里其实也明白,估计就是为了避嫌,以免落个朝廷重臣私交皇子的名声。

    赵刍回头一看原来是穆晟,神情间有些惊讶,他拱手道“原来是长平君。”

    赵刍疑惑道“长平君今日前来宣政院所为何事?”

    穆晟笑道“奉父皇旨意,我特来此地从旁听政,父皇说若是在政务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请教舅公您。”

    此时在赵刍脸上也看不出来有何异色,只是义正辞严道“公子客气了,请教不敢当,公子旦有所问,微臣定是要尽力解答的。”

    穆晟行礼道“多谢舅公提点。”

    二人相互客气一番就联袂去往宣政院处。

    进得大殿,除了主位空缺,大臣基本都按时到了,穆晟暗自数了数大殿内的官员,其实并不多,也就十一个人。

    赵刍正在跟一名五十岁左右的长须男子寒暄,进来之前赵刍跟穆晟大致介绍了一下来此参政的官员,这位长须男子便是左丞相霍铮,也是目前主理宣政院的首辅,陛下最为信任的左膀右臂。

    穆晟自觉地便找了一个靠后的位置坐好,就听见内廷总管吕公公一声高唱:“陛下驾到!”

    诸官员立即正襟危坐,对主位上的皇帝一声山呼万岁,便开始了一天的奏报与政务处理。

    穆晟也竖起耳朵认真听讲,这可是他第一次参与朝政,自然新鲜感十足,这朝议内容基本都是什么地方工程建设需要钱拨付,军队动员,官员任免等等,穆晟第一次参政,只是旁听,他也不敢多言,就静静地看着众大臣发言,见皇帝是如何处理政务的。

    穆晟入殿后坐在边上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入定般,大殿中各位大臣陆续上前汇报政事。

    此时一名大臣正上前奏对道“启奏陛下,天下各郡治修筑高台,耗资巨大,财政上有些吃紧,还有几条运河还没修通,眼下是否暂缓修建这些高台,先集中民力修建运河……”

    大臣奏对完毕后,高居皇位的皇帝转首看了一眼坐到后排的穆晟,语气淡然道“晟儿,你觉得这件事该如何解决?”

    穆晟听皇帝突然点名让他发言,脑子迅速转了一遍,回想了一下刚才那位官员的奏对。

    其实这些高台并没有什么实际功用,主要还是用来宣示帝国的统治权威,用来震慑关东故地百姓的政绩工程。

    穆晟稍一回想,脑子里又闪过当初去越郡乘坐船舶那名老船长说到修建运河的往事,他心中便有了自己的一些看法。

    穆晟上前奏对道“启禀陛下,儿臣以为在各郡治修建高台一事可暂缓,或者干脆就此作罢,儿臣认为修筑运河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或有可为,但是修筑高台全无必要,乃是劳民伤财之举……”

    在场众官员听完长平君的发言顿时有些吃惊,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穆晟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皇帝面无表情也没说话。

    此时其中一名身形瘦长的官员起身上前奏对道“启奏陛下,臣反对。”

    那官员转过头对穆晟拱手一礼道“长平君,这修筑高台乃是陛下金口玉言定下的国策,也是为宣扬我朝赫赫武功震慑关东七国旧民,意义重大,怎么能说是劳民伤财全无意义呢?”

    又有几名官员也站出来也表示附议。

    穆晟对皇位上的皇帝行了一礼说道“启奏陛下,儿臣不敢苟同,儿臣以为天下民心才是我朝的根基所在,若民心不附,修铸再多的高台也全无意义,儿臣以为,我朝虽说赫赫武功彪炳史册,但关东旧地不见得真心服从我大晋,圣人云,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赡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悦而诚服也。”

    “儿臣认为恐怕关东七国旧民只是色厉内荏,内心之中是否真心服从朝廷,却是不好说,儿臣想起当初在越郡游历时一位老船主对儿臣讲过的旧闻,容儿臣向陛下回禀……”

    说罢穆晟便把当初在运河上听到的旧闻声情并茂地拿出说了一番。

    “当日儿臣去拜访玉真宗时,游历过运河,听老船主讲,我朝过去曾大肆征调关东旧地的民夫扩建运河,加之朝廷催逼工期甚紧,以致于扩建运河时,百姓累死者甚众,民间对朝廷频繁征发徭役,多有怨言。”

    “儿臣以为所谓社稷,便是天下百姓的民心,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朝自统一天下以来,频繁征发徭役,民心不附,万一逼反了关东百姓,烽烟四起,可如何是好?”

    “如今我大晋圣天子在朝,我晋人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奋发东进,好不容易使得天下归一,天下百姓终得免于战乱之苦,此为大仁,大义,儿臣以为,我朝当休养生息与民修养,安抚关东旧民为上策。”

    穆晟一顿慷慨陈词说完大殿内落针可闻,朝臣们都鸦雀无声面面相觑……

    他想了半天,终于有些明白过来,这是皇帝定的国策,他如今这番言论不就是要完全否定皇帝的施政方略吗?

    穆晟脑筋一转,吓得他赶紧偷瞄了一眼皇位上面无表情的皇帝,赶紧跪地叩头,企图往回找补一下。

    穆晟语气惶恐道“陛下万年,军国大事,儿臣年幼本不该随口胡言,只是兴之所致,请父皇恕罪。”

    这时皇位上的皇帝悠悠说道“无妨,言者无罪,你退下吧!”

    穆晟叩头道“谢陛下。”

    还没等他回到座位,后面又紧跟着一人上前奏对道“臣赞同长平君的看法,臣附议。”

    穆晟回头一看,原来是他的舅舅少府赵刍,接着又有两名官员上来附议,同意他的意见,跟反对他的人比起来还是少太多了。

    朝会上,持两派观点的大臣引经据典又互怼了几番,皇帝则神情自若,并未发表意见,还没讨论出个结果,皇帝便宣布散朝回宫去了,照例还是把丞相霍铮与几个重要官员拉去开小会。

    穆晟挠挠头便退出宫殿准备回家去也,这时身后一名官员喊了他一声,穆晟转头一看原来是在殿内第一个怼他的那名官员。

    那官员上前来拱手道“太仆司马谭,见过长平君,长平君此番言论令本官心生佩服,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说得很好,其实下官也很反对修筑高台,只是不敢真的如此直言进谏……”

    穆晟倒是有些奇怪,说道“司马大人为何不同意我的观点却又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司马谭语重心长地提醒道“长平君,这是陛下定下来的事情,没有什么回转余地,长平君如今圣眷正隆,可不要轻易触了陛下的霉头……”

    穆晟真心感谢道“多谢司马大人提点。”

    穆晟闻言心中暗叹,这帮混官场的还真都是七窍玲珑心。

    穆晟当时还没听出来,反而一顿慷慨陈词……他不由得对司马谭心生好感。

    有时候当面怼你的,提意见,让你下不来台的,有可能是在帮你。

    有些慈眉目善对你笑嘻嘻捧你的人也有可能是在背后算计你。

    穆晟在回去的路上,心中叹息道,哎!算了,还是上山修道算了,这种地方就不是他这种人该待的地方。

    一个时辰后,散朝,穆晟便施施然出了宣政院,左丞相霍铮等几个重要官员又被陛下召见去商量什么事情,散朝后朝臣们陆续出了太极宫宣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