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太仓兵初试牛刀,也让顾志卿明白为何司马睿南渡建立东晋之后,为何北方胡人就很难杀到江南来,有太仓水兵一斑可窥全局,在江南水乡作战,水兵对阵北方野蛮人有着天然地利优势。
还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同样北方胡人习惯于马背上作战,一旦到了陆地,这些水兵也犹如被砍瓜切菜一般不堪一击。
或许就是东晋可以在北方战乱四起,胡人建立五胡十六国缝隙中还能苟延残喘偏安一隅原因所在了。
战斗又持续一刻钟,当最后一个粗犷汉子被从船舱内揪出来,压在夹板上砍掉头颅之后,这场水战最终告捷。
“一共剿灭太湖水匪六十三人,其中有四十人均为北方胡人奸细”
一个太仓兵登上船头,跪拜在林虎面前禀报战绩。
“好家伙,四十个北方胡人奸细?”
顾志卿心中暗骂都尉还真是大手笔,竟然直接把刀客也定为胡人奸细。
林虎听到后也有些蹙眉道:“你看仔细了?那些人真都是北方奸细?”
“他们背后都有纹身,还有从他们身上搜出来信笺为证”
那个太仓兵很熟练将几十块人皮,以及一些沾染鲜血信笺丢在地面。
那些人皮,顾志卿并不出乎意外,可是那些信笺,顾志卿内心就呵呵了。
若是真的奸细哪里有把此等机密事情随身携带的,还一人一封,这摆明就是伪造出来的。
“好,把东西都送去守备大人那里,之后都尉大人会为太仓兄弟们邀功的”
“是”几个太仓兵面露喜色,纷纷振臂应是。
“兄弟,林虎也该回去向都尉大人交差了,告辞”就在顾志卿沉吟间,林虎向他抱拳,准备离开。
顾志卿急忙挽留他说:“林虎大哥,以我一见如故,不如留下来喝一杯再走也不迟”
林虎沉吟半晌,还是摇头叹息道:“今日事务繁忙,改日一定登船拜访”
见无法挽留林虎,顾志卿也就不再勉强,目送着他登上那艘染血大船逐渐远离太湖。
此时太湖水面就飘荡着他们一艘游船,那感觉宛如一个巡视领地狮王,不急不缓在水面游荡着。
顾志卿内心很清楚,他们一举一动都被那些隐匿暗处眼睛盯着,这一次也正是自己把太湖风月场权力从他们手中收拢过来最佳时机。
大概过了一刻钟,水面接二连三飘过来几十艘大型画舫。
他们都是太湖最为有名大型风月舫,其上班头也都手捧着礼物登上游船来拜见新任后台老板顾志卿。
走在最前面那人正是曹班头,他老脸几乎笑出褶子,那肥硕肚皮不停发颤,在他身后那几个班头也是一般无二,都是大肚皮,笑面虎。
面对着他们,顾志卿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直接把他们交给老歌女们来应付。
至于曹班头,顾志卿则是拽着他走到一处僻静所在吩咐道:“曹班头,帮我打探一个人”
曹班头陪着笑脸回道:“顾爷你想打探什么人,不是小老儿吹,只要这秦淮两岸事情,都瞒不过小老儿的眼睛”
曹班头这话顾志卿信,因为和他从事行业有关系,风月场所接触人是三教九流,从底层贩夫走卒,到达官贵人无所不包,也正是如此,才比一般人都消息灵通。
“你可听过守备府主簿其人?”问出这一句话后,顾志卿便仔细盯着曹班头面部微表情。身为特工,第一课便是要懂得读取面部微表情,人在撒谎,或是紧张时,都会在面部产生细微表情变化,从而泄露其内心真实想法。
顾志卿曾经借助于微表情识破不少心怀叵测之人。
曹班头果然眼见处微微抽动一下,那动作很微小,却还是被顾志卿敏锐洞察出来。
要么曹班头和那个主簿关系不简单,要么就是主簿背后隐匿着一个庞大势力背景。
“顾爷怎么会和吴主簿认识?难道是都尉大人他....”
很明显,曹班主是在试探自己口风了。
顾志卿淡然一笑:“你觉着,在吴郡守备府内都尉大人和吴主簿谁的权势更大”
闻声之后,曹班主脸色骤变。
“顾爷,都尉大人该不会要对付吴主簿吧?”
顾志卿轻蔑一声冷笑:“有些事你最好少打听为妙”
“是是”曹班头急忙点头哈腰。
随即他便恭敬回道:“吴主簿是建业城过来的,他的身份背景有些复杂,小的也探查不出来,至于他在守备府内身份倒是简单,有点故旧同僚,其在娄城吴郡各有几处府邸,家中有良田数百亩,还有...”
曹班头说得也是平淡,听在顾志卿耳中越发觉着这个主簿不简单。
正是因为他的身份特质太过于平庸了,以至于大家都会忽略他存在。
然而一个和守备大人亲侄子斗了那么多年,却依旧安枕无忧的家伙,岂能像其表面那么简单?
顾志卿有种错觉,那就是这个主簿似乎是某个庞大势力安插在吴郡守备府内一枚棋子。
很明显的,这个风月场老手也敏锐洞察了这一点,才顾毅称其背景有些复杂。
“顾爷”说道这,曹班头面露一丝纠结道:
“小老儿还是多一句嘴,吴主播和都尉大人之间恩怨,并不是咱们这个层次可以掺和的,咱们在人家眼中,还不如一条狗”
闻言,顾志卿伸手在他肩膀拍了拍:“老曹,谢谢你的忠告,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岂敢,岂敢..”曹班头急忙抱拳作揖。
他可是把一个奴才演绎淋漓尽致。
眼见不能从曹班头嘴里得到更多主簿资料,便将其打发出去。
穿越到这艘画舫中也有些时日了,顾志卿实在不习惯每日漂流在水中。
于是想要曹班头去帮忙找一处暂时安居之所在。
在东晋房产并不昂贵,尤其是正处于乱世,除了健康以及四周几个大郡之外,房产都十分平庸。因此在东晋房产还不如农田值钱,至少一些大财主便更加看重农民手中田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