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顶始燃,打斗即时开始。
忽然,只听见自郁垒那方传出一阵瞬间划破天际的声响,一道道灵力冲天而发,最终化为一条条柔韧而凌厉的幽黑光影,仿佛带有生命一般的朝着羽微的方向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只见那条条的黑‘色’光影最初只是细细的一道,不过是眨眼之间,就已经化作无数,直接将将羽微整个人包裹在了其中。
羽微稳住心神,霎时之间,一团金‘色’的光芒起自她手中闪现出来,半空之中,一道雷电模样的金光划破了羽微阻碍在羽微身下四周的黑‘色’光影,同时又向那光影最盛的地方直接迎了过去,金光与黑影‘交’汇的同时,那无数黑影便直接应声而灭,最终消失了踪迹。
此时再看香炉那边,一炷香已然烧尽了三分之一。羽微见状,不禁勾了勾‘唇’角,这场赌局,她是要赢定了!
这个时候,羽微的心思便不免有些松懈,却见又一条极淡的黑‘色’光影突然跃起,重重的向她‘胸’口袭来。电光火石之间,羽微好歹躲过了这一轮的攻势,只不过形容见仍有些狼狈罢了。
于是,羽微再不敢掉以轻心,连忙专心应敌。只不过在一场下来,羽微却平白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那便是,这郁垒仿佛并不是真的有意与自己打斗,几次‘交’手下来,羽微只觉得此人在行动之间根本就没有用上全力。
又或者说,郁垒此番的目的似乎并不单纯是以输赢作为赌注,而是在以打斗来拖延时间。可是,只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了,他手下的鬼军又悉数站在这里,半个都不曾离开过,如此,他无端端的做这无用功来又是为哪般呢?羽微百思不得其解。
紧接着又相持片刻之后,心中满是疑‘惑’的羽微不再被动出击,而是自腰中‘抽’出了梼杌云雷鞭,打算在那一炷香燃尽之前,就抓紧时间速战速决。
郁垒见状不由一怔,手中略一迟疑,手中控制着的黑‘色’光影也随之发生了变化,凌厉柔韧之极的光影迅速变得柔和,眨眼间颜‘色’越来越淡,最终终于消失在了空气之中,再也寻不到踪迹。
看来,此番果然是被她觉察到了些什么!郁垒脸‘色’一变,不敢再过轻敌。
就在羽微‘抽’出皮鞭的一瞬间,只见郁垒手中控制着的那条条的黑‘色’光影便骇然从她身周四面八方飞一般的直‘射’了过来,那挑条的黑‘色’光影在半空之中逐渐化为一条条狂暴凶猛的黑‘色’毒龙,张牙舞爪,迅捷无比的朝着羽微的位置就冲了过去。
羽微自觉情况不妙,因而便握紧了手中的梼杌云雷鞭,只待黑龙接近自身的一瞬间这才扬手一甩,鞭尾凌空而起,噼啪作响。与此同时的,就听空气中传来几声连绵不绝尖利的嘶啸,虽然半空中的黑‘色’毒龙接连应声而散,但其中却还是不免有几条漏网之鱼越过了羽微的攻势,直接击中在了她的‘胸’口处。
羽微闷哼一声,呕出一口鲜血,接连后退了两步,这才生生的稳住了身形。
至于另外一边的郁垒,此时也并没有比羽微好过多少。那黑影毒龙,本就是他的元神内力所化,眼下被羽微打散了大半,他的身体自然也就因此遭受了重创。虽然眼下他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安然无恙,但实际上内里已然渐渐有了颓败之相了。
郁垒转过头看了一眼香炉,却见那根香方才燃尽大半。一时间,郁垒的内心当中不免竟焦急了起来,不管怎么样,自己总还是要坚持到这炷香燃尽才好啊,不然的话,自己此番打算岂不就是本末倒置,得不偿失了?
情急之中,郁垒只好将手边已然碎裂了的传讯石等物当作暗器一般向羽微的方向撒了出去。霎时间漫天顿时充满了青绿‘色’的珠光宝影,绚烂之极,却是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攻击能力。话说起来,郁垒此举,为的只不过是暂且拖延下一段时间,为自己赢得到一时片刻喘息的时机罢了。
羽微抬头看着这漫天的光华,双眸中突然闪过一丝寒芒,不闪不避,只轻轻的向上方打出一道弧形的灵力‘波’,随即,那些个珍宝的碎片便尽数化作了灰飞。
羽微笑着道,“鬼帝大人难不成是黔驴技穷了,居然连这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敢在打斗之时丢将出来,真是叫我大开眼界啊。”
羽微心道,眼下,可不正是迅速解决此场打斗的绝佳时机嘛!
不过一转眼的功夫,只见羽微周身附近,凭空出现了阵阵无边的灵气,这些灵气不断的轰然翻卷着,又极度浓缩地集中在了羽微的身边,最终逐渐卷成狂风一样的漩涡!而处于风暴最中心的羽微,她的整个身子此刻都在释放着凛凛的杀气。
周围一众看客的脸‘色’都变了,待他们当中的一部分人想要上前拉住郁垒的时候,却已然是来不及了。
这一刻,却见羽微的眼中杀意越发繁盛,梼杌云雷鞭突然一下子从她手中脱出,随着灵气‘波’的力道不断的凌空翻卷,那极为细软的皮鞭在半空之中受到了四下灵气的积压,倏地迸发出一连串类似于猛兽嘶吼般的冲天狂音,有如那只存在于九天之巅的紫极玄雷,一声声撞击在了郁垒的身上。
岂不料,大难临头的郁垒面上却是粲然一笑。看的羽微自是一愣,只可惜现下已然是无法回头了……
渐渐的,羽微的双目之中燃烧起了阵阵强烈的火焰,梼杌云雷鞭眨眼升到百丈的高空,继而随着她双手不断的催动,似有意识一般的凌空迅速挥动而下,直接打在了郁垒身侧不足半寸距离的土地之上,这一击,强烈得好像要将整个幽冥界的土地凭空裂成两半。
紧接着,羽微赶忙收起了周身的灵力,又取下了仍漂浮在半空之中皮鞭,在已然七倒八斜、散落的不成样子的现场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下,缓步走到了只身躺在那被皮鞭画出的深深沟壑边上的郁垒身前,蹲下了身子。
羽微淡淡道,“一炷香已经燃尽了,愿赌服输,还望帝君能够遵守自己的诺言,抓紧时间带人离去。”
“没问题。”不成想,那一败涂地的郁垒却在这个当口桀桀的笑了起来,意有所指道,“我是输了,可是姑娘你,此番难道真的就赢了我吗?”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