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胆子较小,看到少爷和小五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内心却是紧张到了极点。
他明明听到了外面有人在小声商议,只要主人发话,便会一拥而上。
他还听见了磨刀霍霍的声音,好像这磨刀的声音不是冲着牛羊而去,而是冲着他们主仆三人而来。
“阿三,你抖什么呀,冷吗?”郑光宗看着阿三,笑了笑。
“少爷,你听外面。”阿三的嘴撇向了门那边。
“郑二要不是受伤了,本少爷就带郑二来了,看你这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本少爷将来怎么还带着你玩?”
郑光宗还是慢悠悠地笑,今日也没有打算来打架,就算是打架,也轮不到阿三和小五,他一人便足够了。
“少爷,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外面的人都是蠢蠢欲动了。”小五压低了声音,他为人比阿三精明得多。
“你这话说的,本少爷不笑,难道还哭不成?”郑光宗没好气道:“你们两人这是还未交战,已经是自乱阵脚。”
“少爷,你还真打呀,小的说要回去找些人,你却不听,一会真要是打起来,小人怎么保护得了你?”
小五一脸懵逼,少爷这是怎么想的,外面这么多伙计,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吗?
“笑话,本少爷还要你们两个人保护吗?”郑光宗端起了茶杯,悠然道:“再说了,本少爷并不是来打架的。”
小五并不敢辩解,打架也不是自己说了算,而是靠自身实力说话。
什么时候,外面的嘈杂声小了许多,接下来便是一阵很稳健的脚步声。
郑光宗扫了两个下人一眼,冷冷道:“你们二人打起一点精神,别没开始就被对方气势吓倒了。”
“少爷,小的没事,只是双腿忍不住会打哆嗦。”阿三皱着眉头,小声道。
“你和小五都去坐着,没什么事情,就不要站起来,本少爷自会有办法对付的。”郑光宗有些无奈。
二人都去坐下,即便如此,两条腿还在抖着,哒哒哒不停。
门突然开了,最先进来的便是掌柜钱满贯:“郑公子,让你久等了,我家主人来了,你有什么事情,就跟主人说了。”
郑光宗望了过去,只见钱满贯身后站着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
此人郑光宗见过,并没有发生过太多的冲突,他正是赵记钱庄的大当家赵无极。
“郑公子,在下听说你大驾光临,也是兴奋不已,便急匆匆赶来,让你久等,还请恕罪。”赵无极满脸热情,走了上前。
郑光宗站了起来,微微一笑:“赵老板太客气了,在下前来,送给赵老板送钱来赚的,还请笑纳。”
“啥?”
“啊?”
赵无极回头看了钱满贯一眼,心说你这信息量也不准啊?
“钱掌柜,重新给郑公子上茶,吾要和郑公子边饮边聊。”赵无极走到郑公子跟前,挽住了郑光宗的手臂。
这个挽臂之礼,在大乾朝属于最高的礼节。
郑光宗呵呵一笑:“赵老板实在是太客气了,如此一来,在下都不好意思了。”
“郑公子,你这是哪里话,你不是来送财来吗,在下岂能不客气呢?哈哈哈。”赵无极朗声大笑。
便在之前,那种紧张的气氛,也随着赵无极的朗声大笑,瞬间烟消云散。
阿三和小五二人懵逼无比,少爷明明是来借钱的,怎么又说是来送财呢?
郑光宗和赵无极寒暄几句后,便将话锋一转:“赵老板,在下想问你一句话,阁下钱庄是用来干什么用的,又是靠什么盈利?”
郑光宗其实问的问题太简单了,只是他一脸严肃,认真,却是使得另外几人不敢请示。
赵无极微微一怔,转瞬又是淡淡一笑:“郑公子,在下钱庄,主要是以放贷为主,然后从中赚一些微薄利息。”
“这么说来,赵记钱庄,便是靠赚利息钱而盈利了。”郑光宗微笑耳语,尽显温文尔雅。
“让郑公子见笑了。”赵无极拱拱手,自嘲一笑。
“赵老板,在下此番来,便是要给阁下送利息来的,还请赵老板笑纳,不要拒绝。”郑光宗还是一脸认真。
郑光宗身后的阿三和小五忍不住想笑,少爷这是骚操作啊,还没有借来银子,便已经说上利息钱了。
赵无极同样也是懵逼,好半天才惊讶道:“郑公子,在下愚钝,不懂你此话何意,你不欠在下银子,又何谈利息?”
“赵老板,在下现在是不欠阁下的银子,但之后就会欠的,然后在下欠了银子,顺便将利息留下,
赵老板,你说在下是不是给你送财来了呢?”郑光宗条理清晰,逻辑性很强,表情轻松,像是在娓娓道来一般。
“啥,你是来借钱的?”赵无极故作惊讶。
“怎么,你开钱庄,难道不是放钱出去的吗?”郑光宗同样也是故作惊讶。
再看赵无极身后之人,已经是蠢蠢欲动了。
赵无极回头瞪着后面之人:“干什么,郑公子是斯文之人,你们想有辱斯文吗?”
赵无极此话也是一语双关,意寓郑光宗是来借钱的,而不是前来闹事。
“不错,在下是来文明借钱,你们可不能故意起哄哦!”郑光宗站了起来,伸出双臂,微笑示意。
艾玛,这是明目张胆地喧宾夺主。
钱满贯脸色一沉,正欲发怒,却被赵无极目光制止。
“郑公子,郑家家大业大,不会到借钱度日吧?”赵无极冷冷一笑,芥蒂心也是大增。
“在下现在手上有几个大工程,急需要银两,在下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赵记钱庄实力雄厚,所以才冒昧前来。”
郑光宗并没有隐晦,而是直接回来。
“赵记钱庄没有银子。”钱满贯终于插上了嘴,竟是一脸怒气。
“钱掌柜,好像你没有当家的权力吧?”郑光宗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直接回怼回去。
“郑公子,不知道你需要多少银子,在下也好有一个心理准备。”赵无极自知郑光宗不好打发,便想尽量去搪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