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底下闹出的动静不小,惊扰了正在书房内开视频会议的宫司沉。
“去看看,她又闹出什么事了。”宫司沉意有所指地吩咐白御。
白御出去了两分钟后,折回来说:“阁下,是言小姐买了几套珠宝。”
“珠宝?”宫司沉声音微微上扬,透露出些许疑惑。
随即,他拿起放在桌边的手机,翻看了一下短信,可里面并没有任何的消费信息。
“你让人置办的?”他又问。
“您上次吩咐的事左昂之已经在办了,但是礼服和珠宝都是定制的,要几天之后才能送来。”
那就是她自己买的?
可她分明没有消费,难道……是谁送的?
宫司沉关上电脑直接下楼。
“你们在做什么?”他在沙发上坐下,扫了一眼摊在桌上的珠宝,眉头突然轻皱,“这就是你买的珠宝?”
言夏夏没想到宫司沉也会凑热闹,撇撇嘴说:“是啊,怎么了?”
宫司沉现在已经确定这些珠宝不是别人送的了,他随手捡起一条手链,说:“原来你喜欢假钻石。”
“……”言夏夏要给这些有钱人跪了,“你怎么能看出这是假的?”
宫司沉脸上难得多了一丝无语的神色,反问她:“言夏夏,这三年你到底学了些什么?”
连最基本的珠宝品鉴都不懂。
言夏夏咬牙,她学的可多了,搏击、骑射、侦查、跟踪与反跟踪、野外求生……不管将她放在任何极限条件下,她都能够活下来!
宫司沉大约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了点什么,提醒她:“言夏夏,你现在面对的是叶家,等你回到叶家,面对的将是整个上流社会,你觉得,就你现在会的那一套,足以应付将来发生的状况吗?”
言夏夏懂他的意思,可她在基地能学到的只有那些,至于什么珠宝、品酒……基地大多数都是糙老爷们儿,谁能教她啊!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她觉得自己还是挺机智的,就算她不懂珠宝,昨天不一样察觉到不对劲了吗。
宫司沉还指望她帮他找到录音笔,绝对不会让她抱有任何侥幸的思想。
“知道红酒有多少个品种吗?”
言夏夏摇头。
“知道每一种红酒的口感、气味有什么不同吗?”
言夏夏继续摇头。
“那你又知道加了药的红酒和没加药的红酒喝起来有什么差别吗?”
言夏夏这次不摇头了,整个人都僵住,因为她想起了大约四年前耻辱的一幕,她被人下药和陌生男人上.床的事!
宫司沉很满意她的反应,告诫她:“言夏夏,你的确很聪明,身手也很厉害,可是想要应付那些人层出不穷的手段,就必须没有弱点。”
言夏夏瞬间就大彻大悟了:“我现在可以学。”
宫司沉点头:“很好,跟我出去一趟。”
言夏夏这就让佣人帮忙把东西收好,跟着宫司沉出门。
一直趴在右边沙发旁的顾季迟生怕他们甩掉他,大声嚷道:“我也要去!”
宫司沉脚步一顿,看着突然冒出头的顾季迟略显不快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顾季迟:“……”
大哥,我在这里很久了!你是存心欺负人吗!!!
*
宫司沉带言夏夏去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第一次见面的梧桐度假酒店。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言夏夏见他径直上顶楼,好像早就跟人在这里有约似的,不由觉得奇怪。
宫司沉没说话,他确实跟人有约,不过是在下午。
倒是跟屁虫顾季迟陡然明白过来,跟被人恐吓了似的大喊一声:“卧槽!不会是厉珩回来了吧!”
言夏夏睁大眼睛。
厉珩?
不会是她知道的那个厉珩吧?
“你说的是roson集团的创始人厉珩?”
顾季迟给她手动点了个赞:“没错,就是那个死变态!”
言夏夏:“……”
宫司沉没告诉顾季迟其实厉珩还没到,让人打开了顶楼的总统套房,并吩咐这里的私人管家:“将厉总的藏酒取来。”
顾季迟本来要跑的,听到这句话脚就挪不动了,冲到宫司沉前面哈哈地笑起来:“厉珩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跟我打声招呼,我好给你接风洗——”
靠!
“怎么没人?厉珩呢?”顾季迟看着空荡的套房,里面压根一个人也没有!
宫司沉懒得理这个戏精,示意言夏夏坐下。
很快,管家就推了一车酒进来。
“这么多?”言夏夏数了数,差不多有二十瓶。
顾季迟则眼睛都直了!
他平时想蹭一杯都要说上一车好话,死暴君居然拿这么多出来,当小夏夏的教学工具!
“不多,”宫司沉懂酒却极少碰酒,让白御将每瓶酒都打开醒着,然后对两眼放光的顾季迟说,“你来教她。”
顾季迟求之不得,以惊人的速度扑过来先尝了一杯,不要脸地抱怨:“这瓶应该是09年的chateauxmargaux?,你们这些资本家真可耻,一口酒就喝掉我我一天的片酬!”
言夏夏不懂这些,问:“很贵吗?”
顾季迟指着自己刚喝的那瓶,说:“两百多万一瓶,你说贵不贵?”
言夏夏被噎住了。
宫司沉一个冷眼扫过去:“别废话。”
“哦,”顾季迟脑袋缩了缩,抱着酒杯开始教学,“死暴……宫司沉的办法没错,想要学品酒,就该从好酒学起,等你记住了好酒的味道,就能很快地分辨酒的纯度和品质,不过你能喝吗?”
言夏夏拍拍心口打包票:“能喝!”
她在基地能一个人喝趴三个男人!
宫司沉想起她上次醉酒的样子,深表怀疑。
一个小时后——
“嗝~”
“哈哈哈哈顾鸡翅你怎么长了两个脑袋……不对是三个嗝~”
“嘻嘻你也长了两个脑袋,我的脑袋比你的好看嗝~”
“我的好看!”
“我的好看!”
“……”
宫司沉脸色冻人地看着两个抱在一起“比美”的醉鬼,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在崩溃!
眼见顾季迟那双碍眼的鸡爪就要伸向言夏夏,宫司沉大步起来,一脚把顾季迟踢翻在地上,并迅速将言夏夏抱起来。
“把他送去楼下房间醒酒!”
宫司沉说完,就要抱着言夏夏离开,脚踝却突然被人给拉住了。
他低头一看,趴在地上的顾季迟正抱着他的腿,抬头委委屈屈地跟他撒娇:“人家也要抱抱~”
*
顾季迟被无情地丢到了楼下的房间去醒酒。
宫司沉却不打算把言夏夏留在酒店,带她回檀宫别墅。
车子缓慢而又平稳地朝着檀宫别墅行进。
言夏夏却仍旧觉得颠得厉害,一翻身就想吐,可是胃里残存的那点酒刚才就被她给吐完了,这时候光打雷不下雨,只能一阵又一阵地干呕。
宫司沉满眼都是嫌弃,手却迅速地拿纸巾捂住了她的嘴,另从一个袋子里拿出解酒药和水,这是他刚才让左昂之去买的。
可是解酒药买了,怎么给这只醉猫喂下去?
“阁下,要不我来?”
白御三番两次地透过后视镜往后看,见阁下拿着药却无从下手,主动开口。
在他看来,只需要将言小姐的嘴掰开,把药往里面一塞就行了,阁下肯定是嫌弃言小姐脏,上次就是这样。
左昂之坐在他旁边,险些一个白眼翻晕过去!
他是不是傻啊?
阁下既然亲手把药拿出来了,当然是想亲自喂言小姐,不然早吩咐他们了!
他默默伸出手按了个键,将前后车厢之间的隔板给降了下来。
瞧,多简单。
他们看不见也听不见,阁下不就没顾忌了吗!
宫司沉的脸黑了一瞬,有种被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可是看着旁边的女人难受得直哼哼,他也顾不得什么了,皱着眉头将言夏夏给拽了起来。
言夏夏仰头迷迷糊糊地看着他,因为车内光线昏暗,她看了好半响才略微觉得熟悉,伸出手指笑眯眯地戳了一下宫司沉的脸。
“咦?活的。”
“……”
活了这么多年,还没哪个女人敢拿手在他脸上戳来戳去!
宫司沉将她的手指拽下来,为了防止她乱动,并没有放开,冷着脸恐吓她:“知道我是谁吗?”
言夏夏笑眸弯成了两道月亮,“知道!你是……死暴君!大变态!”
“……”
宫司沉本来还想震慑她,可才问了一个问题就问不下去了,再从她嘴里听到什么让他炸裂的话,冷声吩咐:“张嘴!”
言夏夏被吓得张开了嘴。
宫司沉不耐烦地将醒酒药给她塞进去,然后扭开水瓶,看着某个女人心安理得地等着他喂,他顿时又是一阵气闷,再次低吼:“自己喝!”
言夏夏委屈地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