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来到一个茅草屋前,转头说道:“我们到了。”
随后冲着屋里喊道:“云儿,家里来客人了。”
里面传来一阵声响,“阿爹,你又领那个回来了?”
话音未落,一个男子从里面走出来,我和清德一看,这不是我们碰上的那对中年夫妇吗?这么巧?
“阿爹回来了,我们准备吃饭吧!”
里面一妇人说着,跟着男人的后面走出来。
他俩一看到我和清德,跟我们一样,也是惊讶地不得了。
还是妇人最先反应过来,抢先说道:“你们俩个怎么来俺家了?不是告诉过你们,让你们快些离开这里嘛!”
妇人似乎很害怕老头,老头只是轻咳了一声,妇人便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老头的儿子小声对老头说道:“阿爹,不是告诉过你了嘛?咱们寨子不能让外人进来,你咋就是不听撒!”
老头瞪着他儿子,质问道:“哪个说我们这里不允许有外人的?”
“大祭司。”
妇人说完后又快速的低下,老头刚要发火,看到我们在场,便强压着怒气,说道:“大祭司,大祭司,你们成天都是大祭司,你看看你们地大祭司把我们寨子都弄成什么样子啦!”
看到老头真的生气了,他的儿子和儿媳,便不敢再多言。
老头转头笑着对我们说道:“没事,走,我们先吃饭。”
一听到“吃”,清德立马来了精神,也不担心老头会不会害人了,来到桌子旁,一坐下就开始狼吞虎咽的狂吃。
我闲来无事,本想出言逗逗他,于是小声对他说道:“你刚才不是还要揍人家来吗!怎么现在却吃的比谁都香呀!”
清德塞的满嘴都是饭,连喷带掉的说道:“先吃饱,吃饱才有力气。”
对于清德的这种行为,我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根伯在家吗?”
正吃着饭呢,外面有人喊道。
这时我们才知道老头名叫根伯,是整个寨子年纪最大,资历最老的一个。
根伯招手示意我们继续吃饭,他则是来到外面。
“呦,小纪子呀!有事?”
那个叫小纪子的朝里面张望着,根伯见状,解释道:“里面是我的朋友,你有什么事说就行。”
小纪子这才说道:“大祭司让我来找您,说要跟你商量明天祭祀的事情。”
根伯先是“哦”了一声。随后说道:“我不是早就跟他说了吗?什么事他做主就行,不用问我。”
小纪子为难的说道:“可是大祭司说,今年不同于往年,他想请您过去商量一下,毕竟您走南闯北那么些年,肯定知道的更多。”
根伯推辞再三,怎奈小纪子就是赖在家门口不走,根伯最后没办法,只好跟着小纪子去了。
临走时跟我们道别,并嘱咐道他的儿子儿媳。
“他们是我的贵客,你们不能怠慢了他们,要不然等我回来有你们好看。”
看到根伯一脸严肃的样子,云子和他媳妇不敢懈怠,只能乖乖听话。
根伯走后,我和清德便与云儿和他媳妇聊了起来。
“云大哥,根伯以前是干什么的?我发现他在你们这里挺受尊重的。”
听到夸赞自己的父亲,云儿一脸自豪,说道:“我阿爹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自然受我们尊重。”
清德嘴欠地说道:“那他右手怎么少了两节手指?”
一听这话,云儿像是霜打的茄子,叹气道:“唉!别提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夜路走多了,难免碰上鬼。”
云儿他媳妇插话道:“哪里是碰上了鬼,你阿爹就是赶尸人。”
“啊?”
我和清德张着嘴,惊恐地看着云儿。
云儿眼睛一瞪他媳妇,他媳妇儿便起身离开了。
待到媳妇儿走后,云儿这才说道:“没错,我阿爹早年就是赶尸人,他常年在外流浪,为了能帮助客死异乡的死人魂归故里,他选择了这行。”
“那跟他少两个手指有什么关系?”我不解地问道。
云儿叹气道:“唉!别提了,那天晚上他遵照死者的遗嘱,将八名死者从河北带回云南,那一夜倾盆大雨一直未停。
他和死尸们只能在一间破庙休息,那晚正巧有一个道士也进来避雨,两个大活人和八个死人,那现场气氛不用过多解释了。
我阿爹本就是爱说话的人,他主动搭讪那个道士,从道士的口中得知,原来道士也是去往云南。
于是我阿爹一合计,怎么走不是走啊!便和那道士商量一起赶路,道士也没推辞,爽快的答应了。
谁知在后半夜的时候,一阵阴风袭来,八个死尸齐刷刷的围着我阿爹,再看那个道士,他正在一旁站着,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咒语。
我阿爹毕竟是个老江湖,一眼便瞧出那个道士使用的是茅山邪术——驱尸咒。
这驱尸咒可以操控尸体,让尸体干什么尸体就干什么。
纵然我阿爹再厉害,也架不住那些不知疼痛的死尸群殴。最后我阿爹想到了装死,他开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那道士不死心,便亲自上前查看。
拳打脚踢一番还不够,掏出匕首,生生的割下我阿爹的两根手指。
我阿爹为了活命,一直强忍着,愣是半点声音都没出,这才让道士以为我阿爹死了。
原来那个道士是贩卖鸦片的,他担心被查到,于是便想出了用死尸偷运的方法。
其实那天他根本不是跟我阿爹偶遇,而是早就踩好点了,只不过是我阿爹心单纯一些。
从那以后,我阿爹便回到了我们寨子,再也没有出去过。”
“道士?”我现在对“道士”这两个字特别敏感,只要是听到别人说,都会忍不住多问几句。
“你知道他张什么样吗?”
云儿摇头,说道:“我阿爹说过,那晚太黑了,他也没有看仔细,只记得那个道士脸上有一颗黑痣,还有就是他有六根手指。”
“六根手指?”我眼前一亮,心想:应该就是他。
“你知道是一边吗?”
云儿则是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不知道,我忘记了,等我阿爹回来,你问问他吧!兴许他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