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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不把本官当干部

    “世铂,你知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是什么意思吗?”县衙后院,孔方双腿架在书桌上,双手下垂。

    自从红韵楼回来,方世清就下了禁足令,他们从今往后谁都不许去红韵楼,谁去打折谁的腿。

    孔方大呼冤枉。

    是方世铂这色胚看上了云菲儿,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红韵楼是清河唯一的不涉情色的娱乐场所,都不许老子去那里消遣放松?

    能讲讲道理吗?

    方世清摘下宝剑,冷冷道:“它就是道理,要不你跟它讲去?”

    孔方缩缩脖子,好吧,咱好男不跟女斗。

    方世铂正跟着他一起摆烂,闻言坐起来,鄙夷地瞪着孔方,“你确定是我连累你?你是还是男人吗”

    我去……

    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方世铂冷笑。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那个窦英关系暧昧。”

    孔方大惊失色,喂,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啊!犹其是你姐动不动就拨刀的脾气,你别诬陷害我。

    “哼,你以为我姐没看出来吗?”方世铂冷哼。

    “她只是看破不说破,给你留点面子而已。说到连累,其实是你连累了我,我姐是明里拿我说事,暗地里是警告你不要在外面偷吃。”

    懂不懂?

    孔方吸口冷气。

    “你还别不信,我姐的聪明不是你能懂的。先生曾说过,如果我姐愿意静下心来读书,天下学子都将在她面前黯然失色。”

    这牛逼,吹过头了。

    孔方也是看破不说破,因为口舌之争没有任何意义。反正他已经跟方世清解释过自己跟窦英没半毛钱关系,她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咚……咚……咚……”

    前院传来一阵鼓声,他莫名其妙大白天非年非节的,谁没事敲鼓玩啊?

    方世铂踹了他一脚。

    “击鼓,是因为有人要伸冤告状!”

    孔方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击鼓鸣冤!都怪清河百姓,老子知县都干一两个月了,怎么现在才来击鼓鸣冤呢?害得老子都业务生疏了。

    他立即穿上官服,端正官帽,正欲龙行虎步直奔大堂,师爷孔忆吉匆匆赶来,“老爷,武送击鼓鸣冤……”

    武……什么?武松吗?

    “武松要告谁?”

    “潘金莲,还是西门庆?”

    孔忆吉愣了一下,老爷怎么啦?难道这就是他说的相声吗?我要怎样捧哏?不是……

    我说的是有人击鼓鸣冤,跟相声扯得上关系吗?

    “老爷,是清河县民武送击鼓鸣冤,请老爷速速上堂。”孔乙己耐心解释,有时候老爷的话高深莫测,实在费脑。

    孔方也愣了一下,智商方才正式上线,“确定是武送,不是武松?”

    孔忆吉点头,“是武送,武林的武,送礼的礼……哦,是送礼的送。”

    孔方一拍脑门,

    的,名字又记串了。

    他来到县衙大堂,但见堂下分别跪着两对夫妻,年龄都在三十左右。其中年长一些的妇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稍年轻的妇人正伏在其丈夫怀里哭泣。

    他们身后是一对老年夫妇。老年夫妇身后黑鸦鸦一片,自然就是听瓜群众了。百姓爱吃瓜,前世尚且如此,何况娱乐节目极度匮乏的大兴朝,旁观县官审案绝对是他们最津津乐道的节目。

    孔方坐在高堂之上,师爷端坐一旁,王朝马汉……哦,不,衙役手握手火棍站两边,看着满堂人影,他好象犯了人来疯,猛一拍惊堂木。

    “啪!”

    “堂下所跪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堂下一片寂静。孔方猛扫一眼衙役,特么的他们不是应该接着水火棍敲地板,嘴里喊“威武”吗?

    咋滴?是哑巴了?

    还是不把本官当干部?

    师爷,过来?

    孔忆吉赶紧附耳过来,听罢知县大人训斥顿时哭笑不得。孔方脸色骤变,咋滴?难道老子有错?戏里不都是这样演的吗?

    然后孔忆吉脑仁就一阵一阵刺疼,都说那是戏喽,戏还能当真?

    孔方就郁闷了。

    他一甩惊堂木,赌气道:要不你来。

    孔忆吉吓得差点跪了,老爷果然太年轻了,公堂之上竟然随意撂挑子,要让上官知道治一个藐视公堂之罪,莫说老爷吃罪,恐怕举荐为官他的洛先生都要受到牵连。

    他极力压低声线,苦口婆心摆事实讲道理连哄带骗往死里给孔方灌心灵鸡汤。

    孔方脑门冒了冷汗,重新拿起惊堂木。

    但是他没有再拍,让告状者递上状纸,孔忆吉接过诉状,然后呈送给孔方。趁他看诉状时机,孔忆吉将堂下之人介绍一番。

    站着的老头武士越,是清河县盐商,身边的老妇是他夫人戚氏;跪着的分别是其长子武递,长媳姜氏,次子武送,二儿媳林氏。

    哭泣中的妇人是二儿媳林氏。

    盐商?在古代盐可是暴利行业,玩盐的就跟前世玩房地产的差不多,个个家财万贯。孔方抬头望一眼武氏一家子,果然个个身穿绫罗绸缎面色红润,绝对是非一般的殷实之家。

    他就好奇武老头还活得生龙活虎的,那俩儿子怎么就开始打起官司。

    再看诉状竟然是老二状告老大偷其新生儿子。他就更纳闷了,豪门恩怨多是因为争家产,武家的官司倒挺另类,或者说匪夷所思。

    “武送,你说武递夫妇偷了你儿子,可有证据?”孔方按着孔忆吉给他编排好的审案步骤,开始逐一提问。

    “有。那婴儿就是我的宝儿。”武送还没开口,林氏已经迫不及待地回答。

    孔方端坐高堂之上,面带威严之色。

    “林氏,本官没问你就别说话,再有下次必然掌嘴!”

    武送急忙赔罪,“大人,女人家不懂规矩,请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妇人一般见识。”

    说罢他连磕三个响头,林氏还想申辩却被他生生拉住。孔方眼皮抬了抬,特么滴当官果然过瘾,轻飘飘一句话就能收到三个响头。

    “武送,你说。”

    “是。”

    武送跪直身子,指着姜氏怀中的婴儿说道:“宝儿是我与夫人林氏所生,两天前早晨我夫妇俩醒来,发生宝儿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