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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你可是我请来的!

    “宋状师,宋状师?”

    “宋仁!”

    “啪!”

    只听得一声惊堂木响,震醒九天游魂。

    宋仁迷迷糊糊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肥头大耳,满面流油的中年男子,长得跟野猪精化形失败似的。

    见到那胖子的脸越贴越近,宋仁大受惊吓,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

    胖子身后,还站着一身形消瘦,留着两撇八字胡的猥琐男子。

    那人看到宋仁醒后,也没太多喜色,而是拱手向正前方恭敬道:“知县大人,宋仁醒了。”

    “知县大人?”

    宋仁摇晃着还有些昏沉的脑袋,慢慢坐起身。

    他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于充满古色古香的公堂之上,两边皆是手持水火棍的衙役。

    一边四个,都在用好奇或是戏谑的眼神望着他。

    正上方,坐着一位头戴乌纱帽,身穿青色官服的中年男性,身材更是臃肿,脸上挂满了不耐烦。

    刻着“明镜高悬”四个红字的牌匾,就挂在该男子的头上。

    卧槽?

    这衙门布置的还挺逼真,是在拍戏吗?

    宋仁揉了揉眼睛,发现这些并不是幻觉。

    这时,何知县深吸一口气,有些怒意道:“宋状师,如若身体无恙,请把这桩案子了结吧,本官还有要事在身。”

    何知县心想,如果不是看你秀才的身份,早让人打你二十,大棍把你打醒。

    宋仁望着官老爷眨了眨眼:“案子?什么案子?”

    “嗯?”

    这句话一出,轮到公堂内其余人傻眼了。

    都在想,这县里有名的宋状师莫不是疯了?

    难道这是他近几年帮恶人打官司,颠倒黑白的报应?

    一旁犹如野猪精化形的柴大富有些急了,咬牙切齿般的小声提醒道:“宋仁!别装疯卖傻了,赶紧帮我打完官司,你可是收了定金的!”

    不是,什么官司?什么定金啊?

    宋仁彻底懵了,他记得自己明明在宿舍通宵赶毕业论文,一眨眼,就出现在这了。

    环视一圈,公堂内除了这几个人,还有一名跪在地上不断抽泣的年幼女子,看样子仿佛刚成年。

    另外,身后的衙门口,还站在许多看热闹的百姓,皆是穿着古代的服饰,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掐了掐柴大富的脸后,听到对方破口大骂,宋仁才清楚的认知到,这不是一场梦。

    莫不是,穿越了?!

    堂审出现了中断,围观的百姓议论声音越来越大。

    何知县怒了,他拿起手边的惊堂木连敲数下以示威严。

    “肃静!肃静!”

    议论声哑然而止。

    何知县怒视着发呆的宋仁道:“宋仁!纵使你有秀才身份,藐视公堂可是欺官之罪,按大明律应当如何罚处,你可知!”

    “大明律?我想想,藐视公堂者当施以仗刑。”

    宋仁笑了,因为《大明律》这三个字一出,他就知道自己穿越到了哪个朝代。

    竟然是明朝!

    作为历史系高材生,宋仁学习的方向就是古代律法,别说什么《大明律》,就算是《唐律疏议》《秦律》这些。

    他都背的滚瓜烂熟。

    这不放屁打了脚后跟——赶巧了不是?

    “哼!看来你没疯啊,那就赶紧开始,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何知县冷哼一声,便调整了坐姿,准备听宋仁如何去诡辩。

    他打从心眼里,是瞧不起宋仁的,哪怕这家伙未来可能跟他成为同僚,甚至是他的上司。

    宋仁拱了拱手,他现在已经接受了穿越的事实。

    那既然老天让他穿越成讼师,偏偏还是自己擅长的领域,那就打!

    宋仁很自信的笑了,直接看向坐在大堂案后的知县道:“何知县,您刚刚说到藐视公堂,这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按照律法,我身为秀才,一可不跪知县,二可不受仗刑。”

    “先不说小的没有藐视公堂,就算有,也得是知州才能判罚,您是打不了我的。”

    在古代,秀才的地位还算是很高的。

    “士农工商”的排序,士最前,考取秀才就算是入了仕途,哪怕是最下层,知县也无法对其用刑,得是知县上一级官员才行。

    何知县皱眉,不禁冷笑道:“好你个宋大状师,你这是在威胁本官?”

    宋仁连忙摇手:“不敢不敢,我只是在陈诉事实罢了。”

    宋仁敢这样做,是因为他从何知县眼中看到了对自己的轻视。

    另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穿越过来后,完全没了前身的记忆,这帮人打官司,前因经过、谁是主告谁是被告都不知晓,那还怎么打?

    不提前警醒一下何知县,待会问案件经过时,何知县真动刑了怎么办?

    至于先前柴大富的小声提醒,宋仁压根就忘了。

    谁叫当时他还没冷静下来,脑子乱得跟浆糊一样。

    宋仁带着笑意,又看向那个八字胡,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家伙应该是主簿。

    “劳烦先生重新讲一下案情,我好梳理其中关系。”

    康主簿愣了一下,心里暗骂道:“彼其娘之,这状纸都是你写的,现在反过来问我?”

    不过他自然不敢表现出来,而是看向了何知县。

    何知县不知道这宋仁葫芦里卖什么药,但他确实拿这家伙没什么办法,只能强压怒火,随意摆了摆手。

    康主簿会意后,只得无奈说道:“今柴乡绅状告其府中丫鬟小翠,以色诱之,柴乡绅不从,小翠怒起伤人,致柴乡绅额部受伤,需赔偿汤药费五十两白银。”

    话音刚落,那跪在地上哭泣的小翠便不断磕头哀嚎道:“冤枉啊大人,明明是柴老爷想强行占有小人,小人不从,被柴老爷打了,怎么能说我伤了他呢!”

    此时被衙役拦住的那群围观百姓又开始议论起来,有谴责也有同情。

    顿时公堂内吵杂得像菜市场一样。

    “啪啪啪!”

    “肃静!谁再敢扰乱公堂,仗二十!”

    何知县敲打着惊堂木,吵杂的声音这才退去。

    何知县转而看向宋仁:“宋仁,案件经过你也听了,说说吧。”

    “说?”

    宋仁微微歪头:“这有啥可说的?”

    他直接走到柴大富身边,指着柴大富那塌陷的大鼻子笑道:“知县大人,诸位乡亲,我相信大家都是有眼睛的吧?就这插两根葱就能装野猪的长相,我相信是个有正常审美的女子都不愿意看第二眼吧,更别提色诱了。”

    “就这还需要打官司?结果不明摆着吗?”

    宋仁说完,整个公堂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几乎所有人都瞪大双眼,愣在了原地。

    直到柴大富反应过来,怒骂道:“宋仁!你说谁是野猪!”

    “你真失心疯了!你可是我请来帮我打官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