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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38章一巴掌教你做人

    一路上,徐岱坐在轿子上跟在大宗师的轿子后面。

    陪同大宗师的任务就落在徐鹤身上,他扶着轿子隔着轿窗给大宗师介绍这一路上的风景。

    刚出了徐家村,大宗师便问道:“前些日子,本官听说海陵有贼匪扰城,这帮贼人还攻破了鲍坝批验所,可有此事?”

    徐鹤闻言不由大吃一惊。

    大宗师如此清贵的官员,平日里或许听过批验所被贼人攻破的事情,但能如此准确说出鲍坝这个小地方,看来对方是专程打听了的。

    不过徐鹤转念一想,这也没什么,大宗师按临地方,尤其是海陵这种刚遭了贼的地方,肯定是要查点一下安全与否的,可能就是在这期间,了解了批验所所在地鲍坝。

    于是他回禀道:“鲍坝就在徐家村南不远,但我们这是往海陵县的方向走,如今已经看不到了!”

    轿子里的大宗师闻言不置可否。

    接下来,徐鹤又给大宗师介绍了望海楼,以及它身上的一些典故,一路上就这么说说话,倒也不是很难熬,很快,一行人便来到凤凰墩的徐府门前。

    此时的徐府早就中门大开,徐家众人全都在院外分列两排迎接大宗师。

    徐岱下了轿子来到大宗师轿旁,引着他进入府内。

    大宗师笑道:“我这是私人拜访,不用这般大张旗鼓。”

    进了徐家,他先是去徐蕃灵前上香拜了拜,说不得,两人之间也有段师生缘分,大宗师拜得十分郑重,让周围一帮徐家族人激动得直抹眼泪。

    拜完徐蕃,大宗师去往徐嵩的住处,行至门口,转身朝院中的徐鹤招了招手便自己先进去了。

    等徐鹤进去时,大宗师坐在榻旁,握着徐嵩的手哽咽道:“小石公,没想到这么长时间没见,你竟消瘦若斯,这让故人情何以堪啊!”

    徐嵩倒是没有别的徐家人那般激动,斜靠在床上的他虚弱一笑道:“义叔,自上次京中一别,你也黑瘦很多了!”

    徐鹤到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这大宗师字义叔,想来应该是家中行二的缘故,只是不知道本名是啥。

    一番感慨完,大宗师指着徐鹤道:“今日本官按临海陵官学、社学,没想到竟然遇到一位少年郎天纵奇才。”

    徐嵩转头朝徐鹤看去,其实在大宗师来之前,族学里的事情,早就有下人一五一十禀告于他,他对徐鹤的表现十分满意,点了点头道:“大宗师说的是徐鹤吧?少年人不知收敛,倒让义叔看笑话了!”

    谁知大宗师摇了摇头:“本官断言,此子只要奋发不懈,杏榜有名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倒要恭喜小石公家中又添一个进士了!”

    徐嵩闻言淡淡一笑,并没有接话。

    寒暄也寒暄了,拖着徐鹤来找话题,话题也结束了,但大宗师见徐嵩始终一副淡淡的样子,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好在他在外人面前虽然官威十足,摆出一副不好亲近的样子,但久历官场的他,处理这种尴尬局面,引出话题的功夫还是有的。

    他笑了笑道:“自我蒙受天恩,出京任学道一职后,本官的老师永新公特意嘱咐我来海陵问候小石公。”

    徐鹤闻言顿时来了精神。

    他在脑中搜索这位永新公到底是何人,想了半天,突然记起谢鲲曾在评点朝堂人物时说过,内阁次辅夏阳秋是江西吉安府永新县人士。

    官场上有对高位者以籍贯代称的习惯。

    结合刚刚这位大宗师所言,他也是江西吉安府人士,年轻时,曾经受过江西提学徐蕃的恩惠。

    这样说来,这位大宗师既是次辅夏阳秋的会试学生,又是其老乡,那必然是夏阳秋的人啊。

    “永新公还托我请教小石公,对鲍坝批验所引根被烧一事怎么看?”

    徐鹤闻言心中一动,这次辅夏阳秋还是紧抓着引根一事不放,应该是想着借机打击齐王、首辅一党。

    可是……,让徐鹤想不明白的是,自己大伯徐嵩跟首辅秦砚是同年,而且这些年一直有书信往来,关系似乎不错,对方明明跟秦砚是对立的,为什么会找到徐嵩这里。

    还有,对方找徐家到底有何所求?

    徐嵩闻言,摇了摇头,当即道:“我致仕已久,平日里缠绵病榻,外面的事我不是很清楚,义叔,你说的是?”

    大宗师闻言一急,但又考虑到徐鹤在场顿时将话憋进了肚子。

    徐鹤见状拱手道:“大伯父、大宗师,我在外面伺候!”

    大宗师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徐鹤的识趣。

    当徐鹤走到院中时,徐鸾见他出来冷笑道:“不过是攀附我大宗的一条狗而已!”

    徐鹤本来不想跟这种小心眼的【女人】计较,但他竟然敢骂出这种话,徐鹤也不准备惯着他了,当着徐家一众族人的面,他突然出手“啪”的一巴掌扇在徐鸾脸上。

    徐鸾就是个嘴炮,哪里能想到徐鹤会竟然会突然动手,他下意识地转头找爸。

    但徐岱这时却在院外照应,并没有进来。

    “徐鹤,你,你,你这个小宗子竟然敢打我?”徐鸾捂着脸眼睛都红了。

    徐鹤鄙夷地看了看他:“不搭理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小宗子怎么了?这就是你联合周天雄害我的理由?”

    “这就是你见到我处处刁难的理由?”

    “这就是你今天在大宗师面前丢脸的理由?”

    “你算什么东西?”

    “要不是出生在大宗,你连给我提鞋的资格都没有,懂吗?”

    徐鹤压低嗓音一番话说完,整个院中的徐氏族人们全都惊呆了。

    但大家都顾及到房中正跟徐嵩谈话的大宗师,所以并没有人发声。

    徐鸾这时总算从惊诧中回过神来,就在他准备跟徐鹤开撕时,族中一个族老冷声道:“要是你们再闹,我必罚你们跪祠堂,没有十天不许出来!”

    族老都是一个家族中德高望重,辈分极大的人,虽然在外面地位没有大宗的徐氏兄弟有名望,但在族中,那说话还是有用的。

    果然,徐鸾听完不敢再动,但看向徐鹤的眼神却充满怨毒之色。

    就在院中剑拔弩张之时,突然院外传来一阵嘈杂声,不一会儿,徐岱又引着一个人走进了徐府。

    来到庭中,他还不知道自己儿子被徐鹤揍了,脸上隐现兴奋得意之色:“范大人,这是我们徐氏的族人。”

    接着他转头看向徐鹤等人:“这位是南京兵部右侍郎范守己范大人。”

    “南京兵部……”徐鹤闻言诧异。

    今天真是奇了怪了。

    一个大宗师按临,一个兵部侍郎驾到,是海陵县的风水变好了,还是这徐府的风水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