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等邪恶大阵的布置方法究竟是谁告诉他的?还需要严查,以防不测!毕竟,现在可是多事之秋啊!”
曹荣晖拱手向赵慎言道,同时眼神示意陆云可以出去了。
“是,公公。”
陆云行了一礼,缓缓地后退而出。
他穿着直身长袍,脚踩皂靴,腰间挎着弑王刀。
自从昨晚的事情之后,他就决定不管什么时候,弑王刀都要带在身边,除非特殊情况!
“见过陆公公。”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陆云回身一看,原来是赵辛来了。
“多日不见,你可好啊?”陆云笑问道。
这是自己成为西厂校尉后第一个手下,他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关心。
“回陆公公的话,小的一切安好。”赵辛欠身道。
既然来了,索性就去自己那边看看。
陆云这样想着,便让赵辛去召集人手,然而,过了足足一刻钟,却依旧有大约十来人没有到达。
花别鹤,以及他的心腹手下。
“陆校尉,兴许他们是出任务去了?”呼延永上前说道。
自从上次被陆云教训了一顿之后,他对陆云这个异常年轻的顶头上司可谓是心服口服。
“任务?”
陆云冷笑一声,看向赵辛:“去,查一下任务名册,看看他们是否在上面有记录?”
“是,陆公公。”
不一会儿,赵辛就回来了。
他的答案是:没有!
闻言,堂下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陆云的脚尖轻轻地点着地面,皂靴与地面接触的声音十分有频率地跳动在人们心头。
“呼延永。”
呼延永一惊,立刻走上前拱手道:“属下在。”
“去,取一炷香来,香燃尽后,未到者……”
“杀无赦!”
陆云清秀的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可是说出来的话语却是森寒无比。
一而再、再而三挑战他陆某人的底线,真当他不敢杀人吗?
“啊?”
呼延永大惊,花别鹤再怎么说都是一名资深的厂役,真的要如此吗?
“啊什么啊?”
陆云的弑王刀架在桌案上,环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呼延永身上:“难道说,你也想要违抗我的命令?”
感受着陆云话语中蕴含着的杀意,呼延永不禁打了一个冷战,他连忙道:“属下这就去取,这就去取!”
看着呼延永离开的背影,王阳刚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被他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唉,算了。
有人硬是要往刀口上撞,找死也不是这么找的。
“陆校尉,属下拿过来了。”
很快,呼延永就端上来了一个香炉,一根香插在了当中,呼延永刚想去点燃,就被陆云阻止了。
“就没有短一些的吗?”
呼延永一怔,随后立马反应过来,如同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有,有,属下重新去拿!”
第二根香比第一根香要少很多,大约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二。
一点星火燃起,一缕青烟飘扬。
霎时间。
众人心头一寒,知道陆云这次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在来真的!
有些人和花别鹤的手下关系较好,想要偷摸溜出去通风报信。
可当他们看到老牌厂役王阳老神在在地杵在一边时,不知怎的,那双大腿就如同灌了铅一般,有千斤重。
但还是架不住有一人偷摸摸地溜出去报信。
陆云看到了也没有阻止,毕竟这场戏已经被他搬上了舞台,总得有角色上场,他才能开演。
要不然,岂不是枉费了他一番苦心。
时间慢慢流逝,香不断地燃烧着,空气中的气氛越来越压抑,大堂里鸦雀无声,众人紧张的呼吸声甚至都一清二楚。
“烧的是真慢啊。”
陆云拖来一把躺椅,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了下去,闭眼假寐。
香头缓缓地下移。
终于,在某一刻,彻底燃烧殆尽。
陆云的双眼刹那间睁开。
“终于烧完了,人还没有到吗?”陆云伸了一个懒腰,轻松写意地问道。
就像是朋友之间在唠着家常一样。
堂下众人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在暗中不断地交流着眼神,显然他们的内心很不安宁。
花公公,今天恐怕真的要遭殃了。
而就在此时,外边隐隐约约传来一阵交谈声。
“杀无赦,吓唬谁呢?”
“就是,他真以为自己榜上了曹执事就能在西厂胡作非为,太嫩了点!”
“而且,他此时应该在宗人府关着,违逆宗令的命令,光是这一条就足够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我们进去,看他能耍什么花招?”
花别鹤带着一众厂役推门而入,身后的人个个都是趾高气扬。台上的陆云看都没看就径直往台下走去。
“见过陆校尉。”花别鹤装模作样地拱了拱手,随即转身面向人群走去。
“站住。”陆云淡淡道。
花别鹤站定,回过头来说道:“陆校尉,还有什么事情吗?”
“你们迟到。”
闻言,花别鹤微微欠了欠身子:“是这样的,卑职刚刚送了一份卷宗给宗人府,那边要的急,有些规矩疏忽了,毕竟事急从权嘛。”
“是啊,陆校尉。”
“我们下次不会了。”
花别鹤一伙人说出了早就想好的借口。
然而,他很明显地低估了陆云的决心,只听陆云淡淡地说道:“这就是你们的借口?”
他拿起了弑王刀。
花别鹤脸色一变:“陆公公,属下真的是奉了宗人府的命令,而且还是宗令亲自……”
“住口!”
陆云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呵斥道:“你等的意思,是说宗人府的优先级在我西厂之上?”
“还是说,西厂这么多年保留下来的规矩不及宗人府宗令的一句话?”
花别鹤的脸皮狠狠地抖动了一下,这顶帽子扣得实在是太大了!
“不不不,只是卑职忘记了,卑职忘记了。”
“忘记了?”
陆云看了一眼他身后站着的人,冷笑道:“你们这么多人,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记得规矩?”
花别鹤一行人无人回话。
他咬了咬牙,试图辩解道:“当时实在是情况紧急,在下一时之间乱了方寸,还请校尉勿怪,勿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