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二声龙吟响起的时候,远在宗人府的陆云顿时感觉皮肤一阵瘙痒。
七爪龙灵冒出了头。
“怎么了?”陆云疑惑道。
只见七爪龙灵在他周身急速盘旋,似乎显得十分的焦躁与……急不可耐?
飕!
它直接不打招呼,化作一道金色闪电,向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天空冲去。
“等等!”
陆云急了,他立刻运转武技夜迷离,在黑夜的掩护下,不惊动任何人地向着七爪龙灵追去。
也怪宗人府的人太大意了。
他们以为手捧圣旨就能牢牢地拿捏住陆云,竟然没有锁门或安排人员值夜,这才让陆云十分轻易地离开。
这一招,或许对其他人管用。
但唯独陆云例外。
因为他的身躯里藏着的是一个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灵魂。
七爪龙灵在京师上空飞过,金色的匹练一闪而逝。
“娘亲,天上有东西。”一个正在咿呀学语的小女娃指着天上,一双懵懂的大眼睛里满是憧憬。
“天上怎么会有东西啊?”抱着小孩的妇人抬头看了好久,什么都没有看到。
此刻的她却浑然不知,在她身边,一道人影正悄然越过。
尽管天色已晚,但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
不少小贩或是挑着扁担,或是推着小车,各自叫卖。
两边有不少的店面,酒楼餐馆,茶楼成衣铺,以及必不可少的勾栏瓦舍,陆陆续续有人进进出出。
或是贩夫走卒,或是商贾小吏,或是文人墨客。
果然。
无论是哪个阶级的人,都避免不了人类最本能的欲望。
整个大乾天下,相对而言,京师的人们生活的最好。
他们不用太担心强大武者的倾轧,不用太担心邪恶教派的祸乱,日子还是能过的下去的。
但此刻。
他们却浑然不知,一个巨大的危机正在酝酿当中。
七爪龙灵来到了东平坊。
当陆云紧跟着它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已然明白安东王的谋划已经正式开始了!
唰!
七爪龙灵直接飞进了安东王府,陆云也跟在它的后面潜入了进去。
等他落地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偌大一个王府,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漆黑的夜色中,这里没有任何的光亮,寒气森森,宛如一个巨大的坟场。
“奇怪,人都去哪里了?”
陆云将夜迷离运转到极致,同时配合着蝶翼游身步,在七爪龙灵的带领下,慢慢向着密道走去。
地下密室。
黑色的龙影已经几乎凝实,此时的它身躯与之前相比,庞大了很多倍,几乎占据了整个密室的五分之一。
嗷!
一声声龙吟时不时地响彻在密室之中,同时也回荡在陆云的耳畔。
原来如此!
看着异常兴奋的七爪龙灵,陆云明白这就是它突破到九爪的契机,也是自己突破到锻体境初阶的机会。
“快了,快了……”
李平策的目光牢牢地锁定在黑龙虚影身上,就在它眼瞳快要凝结出来的那一刻,龙躯骤然一转,直接浸没到了最中央寒池的李麒霜体内。
唰!
九皇子李麒霜的眼睛睁开了。
只不过此时他的眼瞳全部被黑色所占据,一股恐怖的恶意逸散出来,刺激得寒池翻涌,甚至将一些骨骸抛向了地面。
哐!哐!哐!
铁索作响,令人惊恐的一幕发生了。
被铁索捆绑住的这十三对母子的身体全部开始萎缩,一股股雄浑的力量沿着铁索在六面墙壁上诡异图纹的映射下向着李麒霜涌去。
咕噜……
咕噜……
仿佛有什么史前巨兽在大口喝水似的,李麒霜的肚皮越来越大,似乎体内孕育着什么东西。
噗!噗!噗……
一连二十四声,外围寒池上的母子包括朱妃娘娘和兰香在内全部都化成了粉末,一身血肉精华被全部吸干。
连带着寒池中的池水也被全部蒸发,无尽的寒意似乎化作了实体,同样向着李麒霜汇集而去。
独孤皇后的丰盈的身躯也在逐渐的萎缩,很快就成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
噗嗤!
李麒霜的肚皮破了一个大洞,一头略显呆滞的黑色巨龙狰狞着咆哮而出,在上空中不断盘旋。
在它破肚而出的那一刻,李麒霜的身体也变成了粉末。
这一幕,落在陆云的眼中,令他有些唏嘘。
没想到无法无天的九皇子,最后竟然会是这种窝囊的死法。
“怎么可能?怎么会是这种情况?”李平策失态地怒吼道。
最终形成的这头黑龙存在缺陷,眼瞳没有形成完全,略显呆滞,这样的不完全体根本无法剥夺全部的气运。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李平策来回踱步,自言自语道。他不甘心,不甘心这么多年的准备到头来竟然是这么一个结果。
蓦地,李平策将目光看向了寒池中央,那个风烛残年的女人。
“你为什么会没事?按理说,你也应该化成齑粉才对啊!”李平策喃喃自语道。
倏然间,独孤皇后坐了起来。
她睁开了浑浊的双眼,阴恻恻地笑着。
“李平策啊李平策,这就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此时的独孤皇后身形缩水了很多,原先捆绑住她的铁索已经形同虚设,她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你没死?!”李平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是自然……咳咳咳……”
独孤皇后由于身体的精华大部分已经流失,此时的状态十分糟糕,说几句话就得喘几口气。
但她的眼神却是越来越亮。
“是你搞得鬼!”
李平策这时候哪怕是再愚笨都知道是独孤皇后暗中下的黑手,不由怒目圆瞪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
老迈的独孤皇后抬头看着上空盘踞着的黑龙,眼神幽然道:“本宫可不想由一个蛮犊子来做这大乾的皇帝,本宫要的是二圣临朝!”
“二圣临朝?”
李平策不敢相信,这还是那个任自己予取予求的女人吗?这还是那个在自己怀里婉转啼鸣的女人吗?
她竟然也有如此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