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阿古柏侵略军的哈吉第三军团,从库车回到了库尔勒城。
哈吉的第三军团,自从三个月前,从库尔勒到了库车、阿克苏地区;便在驻扎喀什的伯克胡里第二军团的策应下,对当地不屈服于阿古柏统治、不断攻击骚扰浩罕侵略军补给线的当地义军,进行了疯狂围攻。
最终,这些由维吾尔族、汉族、回族、塔吉克族、乌兹别克族等当地民众,联合形成的多路义军,被敌军两个军团的数万兵力分割包围。在惨烈的突围战中,均遭受了重大伤亡!
在伊犁特克斯的蒙古族义军接应下,各路义军被迫退进了西天山深处,避敌锋芒、伺机而动。
哈吉见补给线的威胁已基本解除;在库车集结,准备翻越铁里达坂、合击巴音布鲁克的命令,已被取消;自己的第三军团,也在新的作战序列里,被编为了“近卫军团”;就立刻遵照阿古柏的命令,率领第三军团,从库车匆匆赶回了库尔勒。
哈吉的第三军团,马上接管了库尔勒城和敌军兵营的防务,正式成为了阿古柏侵略军的“近卫军团”兼总预备队。
云努斯指挥的近卫骑兵师,加上原克达克尔第四军团三个骑兵团的残余骑兵,也正式开始形成“侧卫军团”;主要攻击目标,就是土尔扈特部落、和硕特部落和徐学功的南山民团。
阿古柏之所以把最精锐、最钟爱的近卫骑兵师扩编成“侧卫军团”,专门用于对付这些地方民间武装,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他已经意识到,真正使他的军队损兵折将、伤筋动骨,对他实现征服全新疆的梦想最具威胁的,已经不再是据守城池的大清国正规军队;而是土尔扈特、和硕特部落与徐学功民团,这些对当地山水了熟于心的民间武装。
这时间,在得到了英国提供的又一大批军火装备后,阿古柏实现了对军事力量的大调整和大补充。
阿古柏侵略军的主要军事力量,形成了四个大型作战集群:海古拉的前进军团、云努斯的侧卫军团、哈吉的近卫军团、伯克胡里的后方军团。
另外,比格中校的炮兵师、特种兵和军官训练团也得到了补充,战力得到进一步增强。
在向哈吉近卫军团移交了库尔勒防务后的第二天。云努斯就带领侧卫军团的两个骑兵师,离开库尔勒;浩浩荡荡地开进了敌军在焉耆城和开都河之间重建的焉耆兵营。
阿古柏此次交给他的任务很明确,就是首先扫荡、征服在博斯腾湖沿岸驻牧的和硕特蒙古部落,清除焉耆到托克逊这个进兵通道上的“后顾之忧”。并竭尽所能,搜刮一切能充作军费、军需的各种粮食和物品。
和硕特部落共有中旗、右旗、左旗三个旗十个苏木。其中的九个苏木都围绕在博斯腾湖沿岸,只有扎西德勒克台吉左旗的斜米尔苏木,驻牧在中部天山的包尔图山上。
因为这九个苏木,全部都驻牧在湖滨的平原地带,无险可守;为了防备浩罕侵略军的洗劫,在云努斯的侧卫军团到来之前,和硕特部落就已经安排三个旗的各个苏木,陆续开始撤进包尔图山内。只有南岸的呼都克苏木,被焉耆兵营的敌军阻截,未能成行。
其实,云努斯侧卫军团到来之前,焉耆兵营已经驻有敌军两千人马。和硕特部落撤进山的队伍,都是冒着被这些敌军拦截的风险,仓促行进的。
和硕特部落也是下定了决心,准备仿效土尔扈特部落“节节抗击”的战法,利用有利地形和隘口天险,进行有效阻击,尽可能地消耗来犯敌军;迫使敌军在大山之中,知难而退。
不过,由于博斯腾湖南岸的呼都克苏木过于偏远,又遭到敌军特意堵截;在敌军彻底封锁南岸和西岸之前,没能撤出驻牧地。这件事,也成为了整个和硕特部落和扎西德勒克台吉,最大的一块“心病”……
云努斯将一切准备停当后,便带上第一骑兵师的三个骑兵团,两千多人马,从焉耆兵营出发;顺着开都河,朝博斯腾湖方向搜索攻击前进。
如狼似虎的侵略军,首先扫荡了和硕特右旗的宝浪苏木和左旗的夏拉苏木。
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两个苏木已经空空荡荡。不但没有见到一个牧民,就连一头牛、一只羊都没找到。继续往前搜索,结果也是一样。
如果再往前,就要过沙漠丘陵,进库鲁克山了;而自己还没有做好进山攻击的准备。
云努斯此时认为:即便大规模攻山,光秃秃的库鲁克山里,也没什么大的“油水”可捞!兴师动众,肯定会得不偿失。
最后,只能悻悻而归。
夜里。他思索再三,觉得必须尽快行动!否则,等和硕特部落全部转移,自己侧卫军团的第一次出征,就有可能一无所获、无功而返。
第二天一早,云努斯指挥第一骑兵师,从焉耆出发,向东北面的曲惠和乌什塔拉方向,快速搜索攻击前进。
侵略军先扫荡了中旗的哈让苏木、格拉奇苏木,又接着扫荡了左旗的巴图特苏木。结果同样,也是一无所获。
云努斯无奈之下,命令手下军士,将我官道驿路上的两处军台驿站——特伯尔台、乌沙克台,彻底捣毁!将焉耆至托克逊之间的官道驿路,完全阻断。
虽然这两处军台驿站的守卫驿兵,早已逃之夭夭;但云努斯觉得,总算是多多少少有些“战果”。
这时间,敌军派出去的探马来报:通过追踪和硕特撤离人马、畜群留下的痕迹。可以判定,和硕特部落的人马和畜群,是从乌什塔拉北侧的龙口,沿那音克峡谷进山的。从那音克峡谷进山约十公里处,有个叫查汗通古的村子,人畜极有可能停留在那里。
云努斯根据前期侦查和这次探马传回的情报判断:这里的山势,不像巴伦台大峡谷那样险峻,相对平缓,便于骑兵展开作战。况且,和硕特部落只有十个苏木,机动空间也不算大;不像土尔扈特部落那样,有五十多个苏木的强劲实力,和数百公里的战略纵深。在这里发起进攻,绝对不会重蹈海古拉第一军团那样的覆辙。
云努斯下定了决心,这次一定要咬住对手,决不能空手而归。他向传令兵下令:
“全军在乌什塔拉扎营!……通知在焉耆大营待命的第二骑兵师,明天正午前,到达乌什塔拉大营待命!”
第二天上午。敌侧卫军团的第二骑兵师,赶到了乌什塔拉。这时间,云努斯手下的六个骑兵团,全部压在了博斯腾湖北岸的乌什塔拉附近。
云努斯命令其中的一个骑兵团,留守乌什塔拉的营地;其余五个团的人马,全部从龙口向那音克大峡谷开进。
云努斯带领大队人马,从龙口进到山谷。发现这里确实要比巴伦台峡谷宽阔许多,两侧的山脊也相对低矮;山顶上即便有埋伏,落下的滚石,也不会对他的队伍有大的威胁。
他顿时胆气大增!命令向山谷深处进发。
他也发现,这里的植被,要比巴伦台峡谷山口附近的山脊植被,茂盛很多!而且,宽阔的山谷里,密密麻麻的胡杨和一人多高的芨芨草、芦苇丛遍地都是。预先占领两侧山脊的人马,从山顶朝下观望,竟然看不清峡谷内的丛林里,是否有人在活动?
他渐渐觉得,这三千人马,撒在这数十公里的山谷里,显得也不是那么密集。没有他想象的那样壮观!这让他又多多少少有些担心。
云努斯又接着下令:成散兵队形,稳步搜索前进。
突然,先锋骑兵团的前部,传来“轰隆隆”塌陷的声音。紧接着,一大股沙尘,冲出密林的顶端……那是七八个敌军骑兵,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陷坑。掉进陷坑的人马,非死即伤。
过不一会儿,密林里又传来了几声惨叫!又有几个敌兵,被冷箭射落马下……
这进山搜索前进不到二十公里,还没见到敌方人马的面孔,就有十几个骑兵送了命,这让云努斯有些恼怒。他立刻命令先锋骑兵团,尽快冲过丛林地带。
到了晌午时分,敌军的先锋骑兵团,终于冲出了危机四伏的密林。可出了丛林以后发现,面前的山岳,开始高大陡峭起来,山谷也变得异常狭窄。而且,这那音克大峡谷,竟然从此处开始,出现了相隔不远、几乎平行的两条巨大山谷。
这两条山谷的谷口,都发现了羊群走过的痕迹,羊粪蛋子随处可见。
云努斯接到报告后,亲自来到了山谷前,察看情况。
随他而来的侦查队长博顿,指着峡谷谷口,介绍说:
“我们的前期侦查,也就到了这里,没有再深入到这两条峡谷以内。这里右侧四公里多的地方,就是‘查汗通古’村……”
云努斯有些疑惑,打断了博顿的话,问道:“土尔扈特的地盘上,已经有了两个‘查汗通古’;怎么这里,又有个‘查汗通古’,没搞错吗?”
“是的!蒙古人喜欢的地名,他们都会反复使用。不光有多个‘查汗通古’;还有好多个‘本布图’。‘查汗通古’的蒙语意思是‘白色的芨芨草’;‘本布图’的蒙语意思是‘藏有宝贝的地方’……”
“‘那音克’是什么意思?”
“‘那音克’的蒙语意思是‘枣红马走过的地方’……”
“前面的这两条峡谷。有多长?通到哪里?是不是都不清楚?”
“是的!我们还没进过这两条峡谷,长度不清楚。不过,看这里的山势,肯定是越往里越陡峭,而且越来越窄。这两条峡谷,很可能连接到这附近最高的山——包尔图山。包尔图草原牧场,是和硕特蒙古部落唯一的高山牧场,是他们转移进山的主要藏身之地。”
云努斯思索了片刻,突然问道:“沙曼的先遣队,当初选择的地点,在什么方向?”
“沙曼将军选择的地方叫‘天狼谷’。在这些大山的后面,距离这里应该有五十公里左右。那里的大山,比这里的还要高很多。”
云努斯用望远镜再次观察了一番,看了看这两条峡谷能看得到的地方。他又看了看天色,估摸了一下时间,然后下令:
“第一、第二两个骑兵团,分别沿两条峡谷进山,搜索五公里后再返回;第三、第四两个骑兵团,分别守在两条峡谷的山口,负责接应……”
他亲自带领第五骑兵团和侦查大队,转向右侧,搜索攻击查汗通古村落,并准备在那里建立临时营地。
云努斯带着第五骑兵团来到了查汗通古。和他预料的一样,这里的人畜已经全部转移,几乎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可供补充的东西。
他此时已经清醒意识到:和硕特部落的大转移,足以说明,是铁了心要和自己的军队死磕到底!
他也从心底里佩服和硕特蒙古人,竟然转移得如此彻底!自己折腾了这两三天,不但没搜到一个人或者一头牛、一只羊;就连博斯腾湖边上的庄稼地里,还没完全成熟的玉米,包括这那音克峡谷里的青稞,都收得干干净净。这“坚壁清野”的事,他们做得也太完美了!……
傍晚时分。两个进山搜索的骑兵团和两个在山口负责接应的骑兵团,也都来到了查汗通古的临时营地。
不过,进山的两个骑兵团,都有二三十个被山上的滚石砸死砸伤的骑兵,是被绑在马上运回来的。
第一骑兵团的团长古勒上校,向云努斯抱怨说:
“这峡谷越往里走,就越深越窄,山脊越来越高。我们搜索的这五公里,还没到达他们设防的隘口,就被山上的人滚下来的石头,砸死砸伤几十个。这是按散兵队形,搜索前进;如果大队骑兵密集通过,损失肯定更大。我们发现山顶上有人,可距离太远,步枪够不着。这么庞大的群山,登山搜寻也不太现实……”
“你们搜索的截止地点,离他们有可能设防的山脊隘口,还有多少距离?”云努斯问道。
“只有不到两公里了。”
“你们骑兵团遇到的,也是这样的情况吗?”云努斯问第二骑兵团团长说。
“我们遇到的情况,和第一骑兵团是一样的。不过,我们的搜索截止地点,离有可能设防的第一个隘口,只有不到三百米的距离了,设防的痕迹非常明显。”第二骑兵团团长回答说。
“根据你们的判断,在这些隘口的后面,有可能是宽阔平坦的大草原吗?”云努斯继续问道。
“没有这样的可能性!”两个骑兵团长同时回答说。
两人相当肯定的回答,让云努斯有点吃惊!他赶紧让他们再说说做出判断的依据。
“我们到达的地方,距离他们设防的隘口,在两公里左右。登到两侧山腰上的侦查哨,可以看到隘口后面山谷顶端的大致轮廓。山谷两侧的距离,更加狭小、陡峭,不可能存在宽阔的草原地带。”古勒说道。
第二骑兵团团长也点了点头,同意这种观点,并补充说道:
“如果这两条峡谷的长度,达到三十公里以上;那就应该起码有五六处以上的天险隘口。我们即便能攻击前进到中部位置,如果对方依托隘口和两侧山脊,全力阻击;我们想安全退出峡谷的话,将会非常困难!伤亡必定很大!”
云努斯心内,瞬间产生了一些轻微的恐惧。他思忖了一下,异常疑惑地分析说道:
“这两条峡谷越走越窄,就不可能承载几十万头牛羊的生长放牧;那这里,也就不可能是和硕特蒙古人的主要牧场。不过,这两条峡谷是否通往他们的包尔图高山牧场,还不能够确定。
“如果这两条峡谷,根本就不连接包尔图牧场;那这完全就是蒙古人给我们设下的圈套……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即便两条峡谷或者是其中一条通往包尔图牧场;我们要想拿下这条通道和包尔图牧场的话,必定要付出非常高昂的代价!是这样吧?”
两个骑兵团长,都点头同意云努斯的这个看法。
云努斯继续说道:“博顿的侦查大队,已经沿山边东侧去搜索了,很快就会回来。等他回来,我们再决定下一步行动……”
话没说完,博顿便急匆匆地进到了云努斯军帐。
云努斯急切问道:“情况咋样?”
博顿喝了口水,兴致勃勃地说道:“通往包尔图牧场的通道找到了!……从这里沿山前戈壁,往东北方向有条便道;沿便道行进二十公里,有条宽阔的山谷,山谷前有个村子,就叫‘包尔图’。山谷前也发现有羊群进山走过的痕迹,只不过要比这里的痕迹早一些。基本可以断定,那条峡谷才是真正通往包尔图牧场的通道!”
“这个村子离乌什塔拉营地的距离有多少?”
“估计在五十公里左右,但不用再翻高山;也不用再过丛林地带,全是山前戈壁。其中的一段,是当时第三军团伏击从乌鲁木齐赶来增援库尔勒、焉耆的大清国军队的时候,走过的……”
“这个叫‘包尔图’的村子,现在是什么状况?”
“这个村子也和其他的地方一样,已经被完全放弃,人畜已经全部转移。这个村子的位置,很适合作为我们的前进基地。我们可以把大营,从乌什塔拉前移到这个村子,再考虑下一步的攻击行动……”
云努斯对博顿的这个搜寻侦查结果,相当满意。他开始考虑移营至包尔图村的利弊、细节和存在的风险。但他也对眼前的这两条峡谷,仍然抱有一丝希望,不肯现在就完全放弃。
他心里盘算着:“如果和硕特蒙古人是从这里仓促进山的,那毕竟这里和主要牧场有一定的关联,弄不好还是一条捷径。现在放弃,就等于与最佳进攻路线,失之交臂!但如果这两条峡谷与包尔图牧场根本没有关联,且峡谷内的隘口处处严密设防;全力强攻,必然会招致重大伤亡!也就落入了对方设计好的圈套、无限制地消耗我们的军力……
“可包尔图村北面的那个峡谷,如果是真正的包尔图牧场的进场通道,难道就没有设防吗?那里必定也会重兵把守,强攻的结果也会是一样的难以接受。而且,还有一种不能完全排除的可能性——博顿的侦查结果存在偏差,那条峡谷也不是真正的进场通道。那样的话,自己的预判和决策,就失误太大了!”
古勒看透了云努斯“患得患失”的心思,他想出了一个两全的办法,郑重说道:
“我们可以做两手准备,在这里再停留一天。明天一早,还是按今天的搜索攻击阵型,再做一次尝试。在尽可能不产生严重伤亡的情况下,尽量攻击拿下两条峡谷中的第一道设防的隘口。隘口后面的情况也就清楚了……如果能判定这两条峡谷,是通往包尔图牧场的通道,我们可以继续攻击,夺取下一个设防隘口再说。
“假如能判定,峡谷内不可能有这样的通道;那这的确是他们引诱我们追击,设下的圈套。目的在于,掩盖真正的进场通道,并消耗我们的攻击力量。那样的话,我们就迅速撤出峡谷,不再与他们纠缠,立刻转进包尔图村扎营。”
云努斯仔细听着古勒的每一句话。听完觉得,这确实是个“两全之策”。既不在眼前的两条峡谷“半途而废”而留下遗憾;也能让自己进攻包尔图村身后的那条峡谷,下定决心。于是,他确定就按这个计划执行!
第二天一早,敌军的四个骑兵团,同时展开了行动。博顿也带着侦查大队再次出发,去侦查确定包尔图牧场的确切方位、乌什塔拉至包尔图村这条补给通道的安全性……
太阳落山的时候,折腾了一天的敌军四个骑兵团,又带着上百具战死的敌兵尸首,灰头土脸地回到了查汗通古的营地。
古勒向云努斯讲述了他们在峡谷里,饱受折磨的经历:“昨天进山推进五公里,途中相对顺利;只有后面两公里的山顶上,有人用山上的石头来袭击我们。我们今天进到峡谷以后,仍然以散兵队形推进;可进山不到一公里,就开始受到攻击。而且,越往前攻击越猛烈,山顶上抛下来的滚石,越来越密集。
“当我们推进到第一道隘口的时候,已经有几十个骑兵和战马被砸死砸伤。考虑到从隘口底部通过,风险太大;我们就试探着从两侧山脊先发起攻击……在那里,遇到了蒙古人的顽强抵抗。
“他们的弓箭,数量惊人!战死的三十多个士兵,全部都是在连续攻击时,被弓箭射中的。我们的步枪火力,将他们完全压制以后,才勉强夺取了他们在隘口顶上的伏击阵地。但被我们步枪射杀的蒙古人,只有十几个……
“山顶上的‘擂石堆’‘滚石堆’,也是数量多得惊人!如果开始,直接从隘口底部攻击前进;这些石头,肯定会给我们的骑兵队伍造成重大杀伤……
“当我们的人,在隘口顶上观察这条峡谷时才发现,这条峡谷是朝西面延伸的,足有几十公里长,根本望不到头。可包尔图牧场,应该是在这条峡谷的东面方向,也就是相反的方向。
“如果我们继续沿这条峡谷攻击前进,不光会有大的伤亡,延误时间;而且离我们的最终目标——包尔图牧场会越来越远……现在可以确定:这两条峡谷,就是和硕特蒙古人,给我们设下的陷阱;是引诱我们发起攻击的圈套。
“他们不但想利用这里的有利地形,对我们实施打击,极大地消耗我们的力量;同时也转移了我们的视线,保护了包尔图牧场。使他们的主要聚集区,免受攻击……这里的行动该结束了!”
第二骑兵团团长的描述,和古勒的说法也基本一致。不过,他建议:下次再攻击这样的峡谷隘口,必须要有炮兵参战。
云努斯终于下了决心,第二天一早,移营包尔图村。同时命令传令兵,去通知比格中校和焉耆军营,派出至少有三门山炮的一队炮兵;进驻包尔图营地,协助进攻包尔图大峡谷……
第二天上午,云努斯带着全部人马,来到了包尔图村。在博顿的引领下,他带上几个骑兵团长,亲自查看北面的大峡谷谷口。
峡谷谷口被山洪洗刷过的痕迹,清晰可见。望远镜里能看到的这条峡谷深处,比那音克峡谷的山势,还要陡峭。不过,这里的峡谷前段,要宽阔许多。
根据他的判断,这条大峡谷,确实应该是他苦苦寻找的“包尔图大峡谷”;绝对是进出包尔图牧场的最主要通道。通过这条通道,一定能找到逃进深山的和硕特人。
两天后。敌军炮兵队和需要补充的军火物资,全部到达了包尔图村营地。
翌日清早。云努斯留下受创重一点的第二骑兵团,留守包尔图村营地;亲自指挥四个骑兵团和炮兵队,开始向包尔图大峡谷,搜索攻击前进。
这次的四个骑兵团,带足了军火和军需装备。准备根据战况需要,随时扎营,不再当天返回山口外的包尔图村营地……
自从和硕特部落参加完“七个星之战”以后,已经考虑到浩罕侵略军迟早会到来,提早就安排进行了战略大转移。
和硕特部落盟长那木扎勒、左旗首领扎西德勒克,安排各苏木,尽快转移进到包尔图山里的同时;又专门安排后期转移的个别羊群,从乌什塔拉的龙口,沿那音克峡谷进山。留下痕迹,诱使敌军来攻。
计划利用那音克峡谷中的隘口天险、峡谷前的丛林,处处抗击;消耗打击敌军,迫使敌军知难而退!
和硕特部落的这个精妙布局,让云努斯的侧卫军团,吃尽了苦头,受了不少的折磨。现在,侵略军终于摸到了包尔图山的门户——包尔图村,开始进攻包尔图大峡谷。
实际上,扎西德勒克台吉,早已经在这里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计划在自己的这个地盘上,再和浩罕侵略军较量一番……他等得都有点不耐烦了!
浩罕侵略军所不知道的,是这数十公里的包尔图大峡谷的深处,比巴伦台大峡谷还要险峻很多!纵横交错的沟壑也复杂得多,可以设防的隘口就多达十几处,尤其是黄羊口、虎背崖、天马口、龙门口、观音峰这几个主要隘口天险,难以逾越。
云努斯侧卫军团的这四个骑兵团,一字排开搜索前进。前五六公里,行进的十分顺利!只不过,因为炮兵队的三门马拉式炮车,行动不便;需要清理路上被洪水冲下来的大石头,耽误了些时间。期间也没有遇到任何抵抗。
但再往里推进,两边的山体突然陡峭起来,峡谷也开始变窄。
晌午时分,作为先锋的古勒第一骑兵团,逐渐接近了大峡谷中的第一个真正设防的隘口——黄羊口。
在距离黄羊口五百米的地方,最前方位置的古勒,带着队伍停了下来。他举起望远镜,将面前的这个隘口,上上下下仔细观察了一番。基本确定:这是个重点设防的隘口。
他命令传令兵,去向云努斯报告这里的情况;并按事先的安排,通知博顿的侦查大队,前来协助攻取两侧的山脊。
半个时辰后,博顿亲自带领着侦查大队的一个中队,来到了黄羊口隘口前,与古勒骑兵团会合。
博顿和古勒商议一番后,决定先派一个连的兵力,加上侦查中队,尝试着进攻右侧的山脊。再配备一个连,在山下负责掩护和火力支援。炮兵在距离隘口一公里处构筑阵地,随时准备炮击隘口上的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