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伙计很热情,要过年了,人人都变得和蔼可亲,本就很会招待客人的店伙计,此时就显得更加让人觉得热情周到。
肖三姨也是很愿意跟店伙计唠家常,听到店伙计询问需要不需要洗澡,她立刻就表示需要洗一洗。
“这就要过年了,是得洗一洗,也好洗去一年的劳碌风尘,干干净净的过新年。
不知道你们这能不能给准备点过年吃的用的东西,回来时没时间准备,回家过年咋也得带点东西呀,让全家人都高兴高兴。”
肖三姨边吃饭边跟店伙计唠着家常,她现在可是显得更稳重了,看起来还真像一个家庭妇女,很会说话唠嗑。
但实质上肖三姨经过这一年来的历练,从各方面都有了长足的长进,就算是骑、射也是出类拔萃。
“还是明天你们自己到街上去买吧,各店铺都开门,卖啥的都有,自己去挑选也能可心。
看二位夫妻这是头一次回家过年吧,怎么刚结婚就离开了老人独自出去谋生了?”
店伙计打量了肖三姨和海子半天,觉得这俩口子有些面熟,但又一时想不起来,带着些许疑问和好奇跟二人对话。
“这不是吗,都快要生了。我家住在山里打猎,那里哪有接生婆呀,只好送到她娘家去,这不买点东西哪能行呢。
本来也想过完年再回去,这不是等不及了吗,也只能在这个时间匆忙往回赶。”
海子也编瞎话应付店伙计,他觉得店伙计不该问这些没用的,接待好客人就行了,胡乱打听可不符合开店的规矩。而店伙计也就此打住,下楼去忙活别的了。
二人吃完饭,喊来店伙计收拾下去,又让他打来热水。海子像上次肖三姨做的那样,拉上窗帘,吹灭蜡烛,让肖三姨先洗。
而肖三姨也没客气,脱完衣服就去泡在了水里,很享受的样子,看来她对此次出山确实是很满意。
海子知道肖三姨现在行动有些不便,也没等待她招呼,就主动帮肖三姨去搓澡,而肖三姨也不反对,很享受的接受着海子的帮忙。
就这样,二人也不说话。肖三姨静静地坐在木桶里,海子轻轻地搓,肖三姨慢慢地转动身子,两个人尽情地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肖三姨洗完澡,边穿好内衣边对海子说:“你去换换水,三姨身子重,你不能用三姨洗过的水,会给男人带来晦气。
这孩子是真的长大了,会给别人洗澡了,等将来有媳妇就天天帮她洗,做个好男人。”
海子也不搭话,按照肖三姨的指示,把洗过的水倒出去,又换上水,把自己洗也得干干净净,然后就上床倒头便睡,他要养足精神回家过年。
第二天起得很早,肖三姨领着海子上街。可肖三姨似乎并不着急买东西,东走走西看看,挑挑这,瞧瞧那,磨磨蹭蹭地就快到了晌午,而买的东西却没有多少。
海子回家心切,想催促肖三姨快点,但迟迟地没有说出口,肖三姨也看出来了海子的意思,就对海子解释。
“不忙,咱们的马爬犁快,一天能跑二百里没事,这个我心里有数,你不必着急。”
海子也就不再表示什么了,等到回到旅店,已经是中午了,店伙计还是很热情的跟他们打招呼。
“回来了二位客爷?你们买的东西,还有米和面,铺子里的伙计都给你们都送过来了。”
“那好吧,一会儿帮我们装到马爬犁上。这还真耽误事,要不早就到家了,买点东西真费劲。
不过家离这就三十里,用不了天黑就到家了。求店家快给我们整点吃的吧,好赶快上路。
是不是马匹也喂饱了?多给我们加点料,这大冬天的,马匹也跟着遭罪。谢谢店家大哥!照顾得这么周到,下次路过还住你家店。”
肖三姨像个农家媳妇似的跟店伙计打招呼,而店伙计也是把她们当成了普通的猎户,完全没有怀疑肖三姨和海子的身份。
吃完午饭,肖三姨二人被热情的店伙计送上了马爬犁,相互打了一声招呼,海子便打马离开了德阳旅馆。
走出了大站镇以后没有多远,肖三姨就让海子转变行进方向,说绕路去往乌拉海镇。
“打马拐到乌拉海去,快一点,今晚咱们到那里去住。”
“乌拉海镇怎么走,我也不知道哇?咱们还不如直接回我家呢,我能差不多找到路。”
听到海子要把马爬犁直接赶回端龙岗,肖三姨说那可不行,还是应该按照她的设计去往乌拉海镇,从那里拐回去端龙岗更安全,也更方便。
“那可不行。直接去你家还不得路过我家和我二姐家吗?碰到熟人怎么办?
再说咱们这么走,到你家正好是白天,怎么进村子?绕弯走时间正好,不知道路不会打听。”
海子觉得肖三姨说的有道理,就打马拐向了另一条道,说碰到屯子再打听路,反正明天早晨到乌拉海镇就赶趟,休息一下再去往端龙岗也来得及。
当马爬犁七拐八拐地绕到乌拉海镇时,天已经是半夜了。海子把马爬犁停在韩家大车店门前,上前去敲门。好半天伙计才出来,听说两人要住宿,就开门把两人引进了院子。
“都这么晚了才来,店里可是一个客人都没有,明天就过年了,这么晚了才来住店。”
店伙计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当然他是对海子和肖三姨二人说的,他觉得不应该这么晚了才来住店,打扰了他的睡眠不说,就是客人住的火炕都得现烧。
“让我们住下吧!我家是山里打猎的,好不容易才赶到这里。天也太晚了,不敢再往前走了,再说人和马也都饿得不行。
媳妇眼看要生孩子了,我们那里也没有人接生,几十里路见不着一户人家,上哪请老牛婆去,没办法,只能送到她娘家去。”
海子很耐心地向店伙计解释,他也知道这会来住店确实有些晚了,人家不接待也没办法。
“咋能赶到这时候才送回来呢?娘家离这有多远,今天不能生吧?”
店主人听见声音也出来询问,他觉得这个时候来人住店不是很把握,还是自己亲自出来看看才放心。
“今天可不能生,还得等几天呢。现在正是打猎的好时候,一直没有抽出空来送,过了年再送又怕不赶趟。
她娘家离这不远了,就三、四十里地,住一宿明天一早就走,晌午也就到家了。”
海子继续跟店掌柜进行解释,并且表示说明天一早就走,也能够在中午时赶到家里过大年,至于店钱也好商量,他们二人不会亏待店家的热情款待。
“把东西给他们搬到屋里去吧,把炕烧热乎点。那个大房间一个人也没有,就让他们俩口子住吧,还挺方便。
看看他们想吃点啥,简单给整点。马也给喂饱了,明天人家还要赶路呢。”
店掌柜吩咐完店伙计,就转身回去屋里睡觉了,他觉得这两个人还是正经人,不会出什么意外差错。
海子搀扶着肖三姨跟店伙计走进屋子。偌大一个房间,能住下二、三十人,空荡荡地。
伙计很快就抱来柴火烧炕,又把马爬犁上的东西都给搬进屋,边烧炕边问海子话。
“看看二位想吃点什么?马匹我已经给填上草料了。炕还不算太凉,一会儿就能热上来,在这住可是保险。”
“什么都不用,带着干粮呢。麻烦你给打一壶开水就行。然后就给我们把门关严,明天早起来给我们做点粥,煮点鸡蛋就行。可得多煮一些,我们准备带着。”
肖三姨抢先回答店伙计的话,嘱咐说明天一早多给煮些鸡蛋带着,可以多付些钱,其它的就不需要什么了,让店伙计忙完就回去睡觉吧。
店伙计拎来了热水,又拿来了两个饭碗放在炕沿上。用手摸摸刚烧过的炕热不热,然后把灶口的柴草扫干净,堵上灶门就出去了,顺手也把门从外边锁死。
海子伺候着肖三姨,就着开水吃了点东西。肖三姨让海子把里外屋门都叉上,拿来了尿盆放在炕沿下,然后就吹灭灯,焐上被子,就准备睡觉。
“海子,把枪也拿出来,放到枕头底下,睡觉机灵点。”
海子轻声地答应着,按照肖三姨的吩咐一一做完,又侍候肖三姨先躺下。
而自己也不脱衣服,紧挨着肖三姨就和身睡下。可这屋里并不热乎,棉被还是肖三姨给海子盖上的。
天亮以后,二人装出很着急的样子,很快就离开了韩家大车店,但出了乌拉海镇,马爬犁还是慢了下来。
一路无话,晌午也是对付了一口。海子对这条路挺熟,估摸着时间,太阳快要落山时,他们就来到了端龙岗村外。
听着从村子里传来的稀疏零星的炮竹声,海子很兴奋,眼里放光,心也砰砰的跳。
马上就要到家了,可以很快就见到妈妈、妹妹和弟弟了,于是海子兴奋的打马就要进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