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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七章,心善王妃,

    济南府一幢体面的宅院里,杨鹏和杨彤坐在二堂里,正准备用餐。如今杨鹏在济南没有办公场所,山东兵马都监这个官衔以前不存在,所以也没有都监府的说法。杨鹏让人在城北买了几个连在一起的院子,准备拆了建一个兵马都监府,作为在济南的办公点。

    不过修一个气派的兵马都监府需要好长时间,目前来说,杨鹏只能在这个体面的民宅里办公,处理山东的各种事情。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仆人们在二堂里点亮了六盏铜灯,陆续端上了各种菜肴。杨鹏累了一天,确实饿了,看着满桌酒菜食指大动,对着各种菜肴吃了起来。

    但是杨彤却呆在一边,一口饭都不吃,只盯着桌上的菜。杨鹏愣了愣,转身问道:“你不吃么?”杨彤摇了摇头,说道:“夫君,山东的百姓太可怜了,每人只能吃一斤八两红薯。我们这一桌酒菜,可以换多少红薯啊?等你吃完了,我就把这些剩菜包起来,明天带到救济站去给没有爹妈的孤儿吃。”

    杨鹏笑了笑,说道:“那也是,每天我们都剩下不少饭菜。把剩下的给孤儿吃,也是做件好事。”杨彤听杨鹏这么说,就从桌子底下拿出了几个旧陶碗来,开始往陶碗里夹菜,似乎是准备用陶碗给孤儿们装菜。

    杨鹏说道:“你好歹吃点?”杨彤摇头说道:“我不吃了,我今天吃的一斤半红薯都已经送给桓家的两个孤儿了,我今天没得吃的了。那小女孩好可怜,三天没吃饭了。不知道我送给她的红薯能不能让她今天吃饱。”

    杨鹏有些无语,被杨彤说得没有了食欲,也放下了筷子。杨彤见杨鹏也放下筷子了,夹菜夹得更快,仿佛是在为穷苦的孤儿抢食一样。杨鹏想了想,也开始帮杨彤夹菜。杨彤拿了十个小陶碗放在桌子上,杨鹏便把桌上的鱼肉蔬菜一一夹进那些陶碗里。

    夹着夹着,杨鹏却说道:“娘子夹十碗菜,也只能让十个孤儿吃饱,也不是个办法。”杨彤一瘪嘴,说道:“我只有这么大的本事,那怎么办?”杨鹏笑道:“明年春天时候百姓们要种小麦的,到时候要干体力活,光吃一斤半红薯不行。娘子放心,我们搞些粮食来,让山东的百姓每天能多吃几两粮食,能吃得饱一些。”

    杨彤睁着大眼睛问道:“真的?”杨鹏点头说道:“当然是真的,你先吃几口饭,别饿坏了。”杨彤想了想,说道:“那我吃半碗饭。你不能骗我!”杨鹏笑了笑,没有回答杨彤的话。杨彤终于端起自己的饭碗,吃了半碗饭。她似乎也饿坏了,忍不住又夹了一块鱼肉吃。她吃鱼肉时候见杨鹏正看着她,一下子羞得满脸通红。

    杨鹏笑道:“娘子,你要多吃一些鱼。若你不吃饭饿死了,我也要伤心病倒。那样一来,山东的百姓就真的没人管了。你多吃些身体好了,多生几个孩子,以后我们的孩子都是朝廷要员,一起为燕京和山东的百姓做事,百姓就有好日子过了。”

    杨彤听到这话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又夹了一块鱼肉吃了一口。

    九月初一,沈从道坐在青州府寿光县羊口镇一处宅院里,愁眉苦脸的翻看着最新一期的《大理寺公告》。这是一个并不豪华的民间宅院。比起沈从道的财主身份,住在这样的宅院里就有些寒碜了。宅园门口时不时有农民经过,看着大门紧闭的沈家,农民们眼里都有些戏谑。

    沈家因为囤粮亏了大把银子,把城里的大宅子都亏掉的事情,如今已经成为羊口镇最大的笑话。沈家狼狈从青州府府城搬回羊口镇的那一天,半个镇上的人都挤在镇口看热闹。

    羊口镇的百姓这些年经过《大理寺公告》的影响,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敬畏缙绅。对于为富不仁的劣绅,百姓们已经敢于表达他们的不屑。对于和燕王为敌的劣绅,百姓们更是十分地痛恨。

    山东的百姓不但受《大理寺公告》影响舆论,而且靠大理寺法庭主持公道,如今更靠吃燕王的红薯渡过饥荒。燕王以一己之力救下一省的百姓,这还有什么说的?山东的百姓们早已经和燕王一条心。

    对于沈从道这种妄图阻挠燕王救灾,妄图让百姓饿死的劣绅,百姓们是恨不得拿石头砸死他。沈从道也知道自己如今声名狼藉,平日里一般不敢出门。他琢磨着等这阵风头过去了,他要在镇上捐一个义学资助读书人,给自己挽回一些名声。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大理寺公告》这几天的措辞越来越严厉,让沈从道有些喘不过气来。二堂里,沈从道抓着报纸,看着看着,额头上竟冒出细汗出来。举着报纸的手,也忍不住微微颤抖。今天报纸头版头条:《谁给了劣绅胆子哄抬粮价?》

    “山东大旱百姓无饭可吃之时,山东的士绅守着粮仓不开仓赈灾,反而在市面上大肆收购粮食哄抬物价。燕王欲收购粮食赈灾,这些劣绅就把粮价炒到六两一石。试问如果燕王无粮赈灾,山东的百姓要饿死多少?”

    “如今山东的百姓每人每天只有一斤半红薯糊口,一个个面黄肌瘦,而劣绅的粮仓中,却堆满了他们囤积的米面稻谷。试问,是谁给了他们胆子搅乱市场哄抬米价?”

    “难道燕王治下的山东,没有王法?”看到最后一句话,沈从道手一抖,竟把报纸掉到了地上。沈从道的正房媳妇没有察觉到沈从道的异常,还在堂屋里耍泼。她抱着大腿说道:“老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今天我从县城回来路过镇上,竟被几个十几岁的孩子吐痰扔石头。那些痰吐在轿子上就算了,但是那几斤重的石头是真的把我的轿子砸破了,砸在我的腿上啊!”

    “老爷,我早就说过这搬回乡下是行不得的,你就是不听我的。如今镇上人都看我们沈家的笑话,你大门都不敢出,你说这日子怎么过?”

    沈从道本来就被《大理寺公告》吓到了,此时看着蛮不讲理的正房,不禁怒火中烧。他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喝道:“你个蠢婆娘!别吵了!”

    沈从道的正房愣了愣,睁大眼睛看着暴怒的沈从道,突然一滚就倒在了地上,在地上打滚喊道:“沈从道!你骂我!你当初看我娘家舅舅是个知县,八抬大轿把我从我娘家娶进门,如今嫌我老了,敢骂我?我不活了!”

    沈从道在床上想了一晚上,彻夜未眠,第二天一大早就坐轿子赶到了县城里,准备低价抛售他囤积的粮食。《大理寺公告》上面掷地有声的质问,确实吓到沈从道了。当然,沈从道知道“抄查士绅,强行开仓夺粮”这种行为过于蛮横,如果燕王这么做了,天下士绅会更加仇恨燕王。如果事情到了那一步,恐怕朝堂上的诸公和官家都会过问山东的事情。

    官家给杨鹏商税权力是为了弥补杨鹏赈灾费用的,如果杨鹏强行抢夺士绅的粮食赈灾,官家大概会剥夺燕王收商税的权力。《大理寺公告》整日宣传保护私有产权,大理寺法庭动不动说私有产权神圣不可侵犯,如果燕王抢夺士绅的粮食,杨鹏岂不是打自己的耳光?虽然缙绅们囤积粮食是在破坏山东赈灾,但缙绅们的买卖都是公平的,都是市场上买来的,积存的粮食可以说是合法的。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士绅们囤积的,毕竟是粮食这种敏感商品。万一燕王发起怒来不管那么多了,派兵强行抄查缙绅的家产,那就麻烦了。这种行为以前听上去有些不可能,毕竟李植处处讲法制,讲秩序,但在《大理寺公告》连日的恐吓下,沈从道觉得被抄家的可能性越来越高。《大理寺公告》的口气一天比一天严厉。如果明天的头版头条变成《燕王抄没济南非法囤粮缙绅》,沈从道一点都不会吃惊。

    失去家财事小,以后还可以再存。被抄家家破人亡,事情就大了。沈从道终于不再犹豫,赶到了县城里抛售他家中的七千八百石粮食。这次沈从道当真是倾家荡产了。他家近四万两的积蓄,他家在青州城中的大宅子,已经全部变成了这七千八百石粮食。如今他在《大理寺公告》的恐吓下抛售粮食,不知道能卖多少银子。

    沈从道在县城里有一家粮店,他找到了自家粮店的掌柜,问道:“席掌柜,如今我若是想把七千多石粮食全部出手,能卖到什么价格?”席掌柜吹了吹嘴唇上的胡子,说道:“东家,现在卖粮可不是时候。前几个月据说有两百多万石的粮食抛售到山东,全部被山东的缙绅们买下了。如今燕王用红薯救灾,不买粮食了,山东市面上的粮食一下子变成供大于需。”

    “加上大理寺公告这些天不断宣传,说接下来燕王要大力开发水利设施扩大种植面积。可见未来山东几年粮食产量都会上升,都不会短缺粮食。这样的前景下,粮价这些天不断下降。”

    听到席掌柜的话,沈从道叹了口气。杨鹏可以说是把报纸的威力用到了极致,他偷偷卖粮给囤粮的冤大头时候,大理寺公告就每日渲染山东大旱缺粮,骗得囤粮的士绅心花怒放。如今粮食都烂在士绅手上,《大理寺公告》就开始介绍未来粮食盈仓的情景,使劲打压粮价。

    杨鹏垄断山东的舆论,山东的粮价像是一个提线木偶被山东日报操纵着,忽上忽下,把士绅们的银子全部掏空。席掌柜叹了口气,说道:“东家,这几天不知道多少财主到我们店里来问粮价,都是想抛售粮食的。现在手上有粮的老爷们都觉得粮食烫手,价格不断往下压。”

    “昨天翁家的粮店已经把价格压到一两九钱了。但如今《大理寺公告》说的那么凶,大力声讨囤粮的士绅,这种时候哪个敢接盘?翁家一两九钱一石的米面,还是没有人买。”听到翁家一两九钱一石都没人买的消息,沈从道脸上一白,说道:“竟跌到这么低的价钱?”

    席掌柜说道:“是呀!东家,我看还不如把粮食运到南直隶去卖。南直隶现在粮价在二两四钱一石左右,我们大规模抛售价格会低一些,就算能得银二两三钱。算上路费,以及过关卡的钞关税,运粮到北直隶卖可以得银一两八钱每石。”

    “比起在寿光县卖不动,运到京畿去一下子就可以把粮食出手。”听到席掌柜的分析,沈从道吸了口气。青州府的粮价,已经跌到地板价了,如今把粮食千里迢迢运到北直隶去都比在山东抛售划算。不过要运粮到北直隶也不是易事,要组织人运输,要联系卖家,还要千里迢迢把银子运回来,各种事务十分繁琐。万一路上碰到盗贼,就得不偿失了。

    无论如何,运粮到外省去卖是最后的下策。沈从道叹了口气,说道:“掌柜的,就按一两八钱的底价在寿光县卖,若是实在没人买,我们再运粮到北直隶去。”

    九月初二,干旱了七个月的山东,终于迎来了一场大范围的降雨。哗啦啦的大雨像是憋了好久一下子爆发出来,把天都冲破了。轰隆隆的雷声中,刺眼的闪电中,雨水使足了劲往大地上冲,一片一片地落在干得不像话的齐鲁大地上。雨水打在坚硬干黄的荒地上,打在干涸发裂的河床上,打在颗粒无收的田地上,一下子把干燥的大地变得到处都是水。

    雨水渗过表层土地,往下面渗透,渐渐渗入到土壤的深处。所谓春雨贵如油,说的是春雨对南方水稻播种的重要性。山东的大雨虽然是九月落下,但山东的主要作物是冬小麦,九月正是播种的时候。此时的大雨和江南的春雨是一样珍贵的。

    山东的百姓们看着瓢泼落下的大雨,载歌载舞。旱久了的百姓不顾大雨,冲到屋外享受雨水的冲刷,哈哈大笑。这个时代没有大气污染,雨水是最干净的。妇女们把家里的锅碗瓢盆全部拿到了屋外接水,享受上天的馈赠。

    不少百姓都打伞涌到了龙王庙前,感谢龙王手下留情只干了七个月。接下来一年,恐怕是不会再干旱了。百姓们欢喜鼓舞之际,却又有些担心。如今燕王赈灾,给每名百姓每天一斤八两红薯吃,足以让百姓不饿死。但冬小麦播种时候要干重体力活,这一斤半的红薯哪里能支撑农民们的劳作?

    九月初,杨鹏开始在山东市场上购买士绅的粮食。此时各种不利于粮价的消息不断被《大理寺公告》放出。经过杨鹏的反复打压,市场上的粮价已经十分便宜,基本上是一两八钱一石。杨鹏此前低吸高抛粮食赚了七百多万两银子,此时拿出其中的四百五十万两,在山东市场上购买了二百五十万石粮食。

    二百多万石来自外省的粮食转了一圈,又回到了杨鹏的手里。山东的士绅们此前以五两多一石的价格买进二百多万石粮食,此时又以一两八钱一石的价格全部抛售给杨鹏,一进一出价差高达三两七钱每石,被杨鹏赚取了八、九百万两银子,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杨鹏买回这二百多万石粮食,首先是要给秋种和夏收的农民提供充足的热量。冬小麦一般在农历九月播种,到来年的五月成熟。小麦播种和收割的时间都是农忙期,合起来大概是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中农民劳动强度很高,光吃一斤半红薯是无法获得足够的热量的。杨鹏在这段时间内给每名“男丁”和“壮女”,也就是成年男女提供管饱的伙食。每个成年男女除了有一斤半红薯,还有一斤大米或者米面供应。

    这个时代的农民劳动强度大,伙食中又没有肉荤,粮食消耗量远大于后世天天吃肉的普通人。如果是重体力劳动期间,一天吃一斤半大米是正常的。杨鹏给他们提供的伙食,也相当于一斤半大米的热量。

    这一个月的管饱粮食供应,大概需要消耗杨鹏八十万石的粮食。杨鹏对杨彤说要让百姓多吃几两饭,不是让农民全年都吃管饱饭。杨鹏的资金和资源也是有限的,说实话,即便杨鹏砸锅卖铁,也没法让山东一千多万百姓全年都吃个十成饱。杨鹏让百姓们多吃几两饭,是在农忙时候让百姓吃饱,不让农民因为没有吃的耽误农时。

    从九月初八开始,所有需要下田劳作的壮丁就从救济站领导了每天一斤的米面或者大米。农民们此前还担心农忙时候吃一斤半红薯撑不住,此时得知燕王另给粮食的消息,一个个感动得涕泪横流。

    秋种夏收时候有管饱饭吃,农时不耽误,今年的收成就有保证。等来年五月冬小麦成熟,山东百姓的生活就回到正轨了。宋代以道教为国教,燕王杨鹏大恩大德,已经被百姓当成了神仙。山东不少地方都有百姓为燕王杨鹏立生祠。

    虽然农民没有钱,这些生祠大多是荒废的小神庙改造的,十分简陋,往往只供奉着一个牌位,或者请匠人捏了个燕王的小泥像。但百姓们对杨鹏是真心的感激,各地简陋的生祠里香火不断。

    杨鹏买了二百五十万石的粮食,八十万石是给农忙时期的农民食用,还有一百五十万石,是准备在山东省兴修水利开垦新田时候,给开荒的农民食用。

    山东这次大旱,暴露出来的问题是水利设施的不足。水利设施对粮食产出影响极大,能够帮助地方度过灾荒——并不是说水利设施的作用能够让灾年变成好年,而是说水利设施能够扩大种植面积提高地方上的粮食产量,让库存粮食处于高位。有了足够的库存粮食,即便是个别年份遭灾,百姓们也不会颠沛流离。

    比如一地百姓每年要吃一千石粮食,如果有足够的水利设施,有足够的灌溉田地,每年能产出一千二百石粮食。那么即便六年中有一年是灾年,百姓们也能够依靠前五年库存的一千石粮食度过灾年。

    大宋各地的实际情况是:人口仍然在惯性增长,水利设施却没有跟上,粮食产量不但不增长反而略有下降。咸平朝的田赋收入每年都在下降,固然有士绅隐匿田地不纳税的原因,另一个原因也是水利设施的破败。

    这样的状况下平时还好,饿一饿肚子还能挺过去,一遇上灾年,就是大混乱的局面。灾年百姓们没有饭吃,就全部变成了流贼和强盗,互相厮杀争夺有限的粮食。

    今年的山东,差一点就上演了这一出惨剧。山东如今已经被杨鹏视为囊中物,杨鹏当然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在山东。杨鹏计划要在山东大兴水利,利用龙尾车和水坝灌溉旱地开发出新田,扩大粮食产出。

    杨鹏多买的一百五十石粮食,就是给开荒农民们食用的。开荒时候体力消耗大,热量供应必须跟上。但光有劳动力还建不了水利设施,还必须有精通于水利的人员坐镇指挥。基于这个目的,杨鹏把郑晖从台湾调来,让他带着新竹的“水利员”们在山东开发水利设施。

    九月十二日,杨鹏在胶州的码头上迎到了郑晖。郑晖穿着正二品的大红武官官袍,乘坐五千料铁甲舰扬威号来到了山东。他看到在码头上迎接自己的杨鹏,十分激动,快步从船板上跑上了岸跪倒在杨鹏前面,大声说道:“惊动燕王亲自迎接,下官受宠若惊!”

    杨鹏扶起郑晖,笑道:“郑晖你辛苦了,你坐镇台湾开发水利做的很好,如今山东需要开发,也需要你的人一展身手了。”郑晖站起来拱手说道:“王爷放心,这次山东的水利开发绝对不会失手。”

    郑晖一指身边的一名黑瘦汉子,说道:“这是靖一善,咸平二年起就跟着我在新竹搞水利,脑袋最灵活,做事也很有原则。他经手的水利工程,就没有一个不坚固耐用,造福一方的。”杨鹏看了看那个汉子,见他身上穿着正三品武官官服,知道这肯定是郑晖麾下干将,笑道:“靖一善,这次要你出力了。”

    靖一善似乎有些傲气,倒是没有给杨鹏下跪。他朝杨鹏做了个长揖,就站直说道:“燕王爷放心,这次我带来了五百名‘水利员’,大半个新竹的水利员都被我带来了。我们在山东忙碌一年,一定把山东的水利设施提高一个台阶。”杨鹏看着自信的靖一善,看着船上陆续走下来的几百名水利员,点了点头。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