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钦若在枢密院接到西北探子传来的急报,得知燕云伐夏大获全胜的消息,不由的大惊失色。此时他才猛然发现,燕云早已今非昔比,就好像一个显出雏形的强大帝国一般。只听得枢密副使孙近感叹道:“燕云真是太凶猛了!原本大家以为燕云伐夏这一仗,没得个两三年难以分出胜负,却没想到短短数月之间,西夏便兵败如山倒,把河套以及河南的土地尽数丢了个干干净净!哎,燕云军,真是虎狼之师,不可战胜啊!好在……”只说了两个字,却突然打住不说了,看了王钦若一眼。
原来他想说‘好在陛下英明没有起兵北伐,否则咱们现在可就大大不妙了!’然而话刚到嘴边,便猛然想到,北伐不正是王钦若全力想要促成的吗,自己若是把这句话说出来,岂不是大大地得罪了王钦若,因此话已经到了嘴边,却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王钦若脑子里乱成了一团,乱七八糟的思绪纷至沓来,最终却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面对强势崛起的燕云,所有人都可以打小算盘,唯独他秦桧不行,因为他有把柄握在契丹人的手中,他若倒向燕云,契丹人肯定不会放过他,只要那把柄公诸于众,他会立刻死无葬身之地。
摇了摇头,将脑中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全都抛开,对孙近道:“我去向陛下禀报,你守在这里。”孙近连忙躬身道:“丞相请便,属下在这里照看着。”王钦若将奏折揣进袖笼中,离开了枢密院。
匆匆来到皇宫,求见皇帝赵恒。然而内侍却告诉他,陛下昨夜去了花小姐那里,还未回来。王钦若知道这些日子皇帝三天就有两天泡在花想容的花楼之中,倒也不以为异,当即离开皇宫,赶往花想容的花楼。来到环境清幽的花楼外,见到了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卫,问道:“陛下在上面吗?”两个卫士点了点头,其中一人道:“陛下正在和花小姐喝酒!”
王钦若立刻走进了大门。在前院,见一个中年美妇迎面走来,当即不敢怠慢,躬身道:“花妈妈。”原来这位中年美妇便是花想容的养母,说养母那是好话,说难听点其实就是鸨母,不过所谓母以女贵,如今她女儿花想容正当圣宠,她这个身份低贱的鸨母却也在当朝宰相面前端起架子来了。
花妈妈笑呵呵地道:“原来是丞相大人,失迎失迎!”
王钦若连道不敢,随即道:“我有要事要见陛下。”说着便准备上楼去。哪知花妈妈却挡在了面前,摇头道:“现在可不行!”王钦若心中恼火,可是却不敢发作,从袖笼中取出那本奏折,指着奏折对花妈妈道:“妈妈,朝廷有紧急事务须得立刻告知陛下!”花妈妈瞥了一眼那本奏折,毫不在意地道:“什么事都不行!”随即指了指上面,压低声音神情暧昧地道:“陛下正和花姑娘浓情恩爱,丞相这么冒冒失失地上去,岂不是找不自在吗?”
王钦若一愣,面露尴尬之色。
花妈妈咯咯一笑,一把牵住王钦若的手朝楼下厅堂走去,边走边笑眯眯地道:“大人何必着急呢,等陛下完事了,再见也不迟啊!”王钦若感到有些滑稽:‘大臣向皇帝禀报军国大事,被一个鸨母挡住不说,居然还要等皇帝嫖完了再说!’心中连连摇头,只道:若是太平盛世,如此搞法,倒也问题不大,说不定还是一段佳话,可是如今燕云强势崛起于北方,铁骑锐兵无敌于天下,短短数月之间,那么强大的西夏便已处于垂死边缘了,有这样一头猛虎卧于身旁,陛下居然还有狎妓的闲情逸致,真是叫人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王钦若被花妈妈牵着手走进楼下厅堂,那花妈妈哈回过头来嫣然一笑,徐娘半老倒也风韵犹存。王钦若一呆。花妈妈微微一笑,道:“丞相请坐,奴家去为丞相沏茶!”王钦若心中猛然升起一股邪火,暗道:‘你在上面玩女人,我干什么要在这里干干的等着!’一念至此,便一把拽住了正要离开的花妈妈,猛然用尽,也不知是不是王钦若的力气太大了,花妈妈居然嘤咛一声便跌进了王钦若的怀抱。花妈妈抬起头来,媚态十足地道:“丞相这是要做什么呢?”王钦若俯下头吻住了花妈妈的嘴唇,同时伸出一只手将花妈妈的外裙给脱掉了。……
一个时辰之后,心满意足的赵恒从楼上下来了,花想容却没有出现,想来还躺在床上呢!王钦若恭立在厅堂中,那风骚的花妈妈却已经不知去向了,看这厅堂里的情景,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皇帝走到一张小几边坐了下来,看了一眼王钦若,说道:“爱卿不必如此拘谨,坐下说话。”王钦若谢恩,在皇帝右侧的一张小几边坐了下来,抱拳道:“陛下,枢密院刚刚接到西北送来的急报。”随即伸手去袖笼中拿奏折,却哪里有奏折,摸了半天也没摸到奏折。王钦若大感诧异,连忙起身,一脸尴尬地朝皇帝抱拳道:“微臣好像不慎把奏折弄丢了!”随即便在厅堂里寻找起来。赵恒倒也不以为忤,反而一边喝茶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王钦若寻找奏折。
王钦若在厅堂里找了片刻,终于在那座山水屏风后面找到了遗落的奏折,一喜,连忙弯腰捡了起来。翻开看了看,确实是那份奏折,只是奏折有三分之一的面积都给浸润了,还散发出一股子淡淡的异样的香味。王钦若感到十分不解,怎么好好的奏折会被浸湿了,随即他想到了原因,不由的心头一荡。
这时,皇帝的声音传了过来:“丞相,找到奏折了吗?”王钦若连忙道:“找到了。”随即拿着奏折回到皇帝面前,双手呈上。皇帝接下奏折,翻开来,见奏折打湿了,诧异地问道:“怎么湿了?”王钦若连忙道:“想来是信使在路上,不慎被雨沾湿了。”
皇帝倒也没放在心上,把奏折的内容看了一遍,忍不住感叹道:“真是好险啊!朕当时若真的出兵了,如今可就麻烦大了!”王钦若连忙抱拳道:“陛下未卜先知明照万里,早就料到今日的结局,因此才决定不与西夏联合!陛下之英明,即便三皇五帝也难企及!”赵恒哈哈大笑,十分得意,心里非常受用,嘴巴上却还要言不由衷地道:“三皇五帝,朕是不敢比的!”随即将奏折扔到小几上,道:“燕王愿意去同蛮夷厮拼,就让他去吧,这不管我们的事,言下之意竟然完全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王钦若连忙道:“陛下英明,只是对于燕云却不可不防啊!燕云如今就好似一头已经长大的猛虎,必然贪食血肉,若他竟然丧心病狂向南顾盼,咱们可就危险了啊!我等臣子身为大臣,报效陛下,死不足惜,然而陛下万金之体,一身安危系着国家黎民,却不可有丝毫闪失啊!”
赵恒心中不由的惶恐起来,听了赵恒一番表忠心的话后,又不禁感动不已。赵恒忧心忡忡地道:“这确实让人担心啊!”随即道:“不如朕重重地赏赐他,他感激朕的恩德,便不会起不良心思了!”
王钦若道:“陛下,老虎的肠胃如何填得满啊!与其把钱粮白白送给燕云,不如将这些钱粮省下来扩充军队,只要咱们力量够强,燕云自然就不会打咱们的主意了!”
赵恒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丞相所言极是!此策可行,此策可行!”顿了顿,道:“来日早朝之时,再就此事进行商议!”王钦若希望赵恒能够现在就下命令,可是赵恒既然已经这么说了,他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否则就好像是他在逼迫皇帝似的。
第二天早朝之上,王钦若将昨天同赵恒说的一番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了出来。话一说完,庞太师便立刻跳出来反对:“陛下,扩充军队绝对不可行啊!”王钦若瞪眼喝道:“丞相为何如此言之凿凿,难道是想看见燕云军打过河南来吗?”庞太师和王钦若都是参知政事,内阁大臣,因此都是丞相。
庞太师瞥了王钦若一眼,哼道:“丞相总是说燕云军会打过长江来,可是燕云军何曾起过南下的念头,哪一仗不是我们挑起来的?即便如此,燕云方面可从未逾越过一步啊,若燕王真有对陛下不敬之心,为何每一次都不乘势南下,而只是将朝廷大军击退了事?”
大殿里嗡嗡声响,文武大臣们议论起来,都觉得庞太师所言有理。
王钦若冷着脸道:“杨鹏如此做法,无非是要迷惑我们,因为他是想先解决了西夏、契丹人,再来对付我们!”
庞太师仰天打了个哈哈,说道:“丞相这话真是危言耸听了!恐怕也是丞相一人臆测吧!难道燕王竟然对你说过他的心思?”许多大臣笑了起来。王钦若大为恼火,上前一步,质问道:“丞相如此替燕王辩解,我看在背后收了他不少钱吧!”
庞太师冷笑道:“刚说丞相喜欢臆测,这不,丞相都臆测到我的身上来了!”随即朝皇帝一拜,神态慷慨地道:“微臣对于陛下忠贞不二,为陛下可肝脑涂地死而后已,此心天日可鉴!”赵恒十分感动,不由的点了点头。庞太师扭头看向王钦若,正气凛然地道:“我之所以有之前那样一番言语,实在是为了朝廷社稷,为了陛下安危!”
“陛下,若我等在江南扩军备战,燕王及其麾下的将军们会如何想?他们会认为朝廷对他们不善!一旦他们认为我们对他们不善,会采取什么行动呢?陛下英明,一定不须要臣来啰嗦!”庞太师朗朗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着,赵恒面色苍白,一副心忧害怕的模样,众文武也都人心惶惶。所有人都想到了同一件事情,他们都觉得一旦朝廷方面引起了燕云方面的猜疑,那么燕云方面首先会做的十有七九便是往淮南以及山西地区增兵,如今这两线的燕云军规模还不算很大,在几千里的正面上只有二十来万兵马,大家并未感觉到什么威胁,生活得还算安安乐乐,然而这个兵力一旦增加一倍到四五十万,那便是另外一番感受了,就如同一柄锋利的尖刀悬到了头顶,随时都会落下来似的,那种情况下,大家只怕就没有如今这种安乐日子了。
若这柄尖刀一直悬而不发还好,可一旦落下来,恐怕所有人的好日子就此终结,届时燕云兵锋席卷江南,想要好死恐怕都是一种奢望!
君臣们从那可怕的幻境中回过神来,看向王钦若,眼中都流露出恼火的神情,都觉得大家的日子原本过得挺好,可是这个家伙却是唯恐天下不乱偏要出来搞事,这家伙不把燕云大军招惹过来是决计不会罢休的,要是燕云军打过来了,就让这家伙去抵挡,最好被燕云军砍成肉泥,看他还敢不敢再没事找事了。
王钦若眼见所有人都用一种十分恼火的神情看着自己,心中一惊,随即明白了原因,原本还想反驳沈与求的,可是此刻却默不作声了。
皇帝扬声道:“庞爱卿所言极是,燕云与我们朝廷之间相安无事,何必自寻烦恼,自找祸端!况且扩军备战会极大增加百姓负担,百姓们才刚刚经历了战乱之苦,朕何忍再看见他们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庞太师一脸感动地拜道:“陛下仁慈,真乃天下万民之福啊!”众大臣连忙跟着拜道:“陛下仁慈,此乃天下万民之福!”
皇帝听了众臣此言,心中十分受用,瞥了一眼面色阴晴不定的王钦若,扬声道:“此事就这么定了,扩军之事作罢!任何人再也休提扩军之事!”众臣一起应诺,庞太师固然心中欢喜,就如同打了一场大大的胜仗似的,而王钦若却是一脸的阴郁。
庞太师瞥见了王钦若的脸色,心中更是欢喜,简直每个细胞都在兴奋地跳跃。朝皇帝躬身道:“陛下,燕王是我们大宋的臣子,燕王开疆拓土,便是我们大宋开疆拓土啊,自打当年李元昊反叛开始,西北便脱离了中原皇朝的控制,那是自强秦开始从未有过之事,百余年来,众位先帝虽然文才武功均是当世无双,然而却始终不能平灭西夏,收复旧疆,成为终生遗憾!如今陛下一举完成了诸位先帝终生都没能完成的丰功伟业,可告慰诸位先帝的在天之灵了,同时也必然彪炳史册,光耀万世!”
皇帝心情激动,一时之间真的觉得自己就是君临天下威盖山河的明君圣主,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与自己相比,也不过那样。
礼部侍郎倪成谋出来抱拳道:“陛下,臣建议在城外修建一座三十三丈高的石碑以纪念陛下的丰功伟业!千秋万代之后,只要人们看见这块石碑便能记起陛下的盖世无双的功绩而油然心生敬仰之情,陛下的光辉将照耀千年之后的子民们!”
赵恒大为心动,不由的点了点头,随即装模作样地问道:“如此会不会使百姓平添负担啊?”
庞太师无比感动地道:“陛下时时刻刻顾念百姓福祉,微臣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随即抱拳道:“微臣躬逢盛世,得以侍奉陛下,真乃微臣几世修来的福分!微臣别无所求,只想用这毕生所学和满腔热血报答陛下!”赵恒大为感动,点了点头,“朕有爱卿这样的忠臣辅佐,才能成就如今这样的盛世华章啊!”庞太师连忙惶恐地道:“陛下过奖了,臣哪有功劳!大宋之所以能转危为安继而成就如今的局面,那全都是陛下威德所致,我们因为有陛下这样的圣主,所以才沾上一点光彩,这都是陛下所赐!”赵恒龙颜大悦。
倪成谋连忙道:“丞相大人将微臣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关于陛下担心的百姓负担问题,微臣认为完全不必担心,一来国家富裕,一块石碑耗不了几个钱,完全不会有问题,自然也不会增加百姓们的负担;二来百姓们也一定想要做件事情以表达自己欣喜的心情,因此修造这块神功碑,真可谓是与民同乐的大好事,此事臣以为不要由国库出钱,应当让百姓们都来出钱修这座石碑,如此便是真正的与民同乐了。”
赵恒十分高兴,点头道:“好好好!倪爱卿此言甚合我意!就如此办吧!”众大臣一起拜道:“陛下英明!”赵恒思忖片刻,看了一眼王钦若,随即目光落在庞太师身上道:“此事就由庞爱卿负责!”庞太师心中大喜,连忙拜谢,王钦若的神情则更加阴郁了。
庞太师道:“陛下,燕王在陛下的领导下立下如此功劳,陛下也不可不有所表示啊!”
赵恒点了点头,看了庞太师一眼,“爱卿的意思是……?”
庞太师道:“燕王如此大的功劳,陛下的表示可不能小啊!微臣的意思是,不如册封燕王为一字并肩王,赏赐半朝銮驾!”这话一出,朝堂之上立刻嗡嗡起来,不过随即声音便停止了,因为大家虽然对这样崇高的册封感到惊诧,却也觉得是实至名归的,同时在心底深处都觉得,朝廷的这种册封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燕王如今的威权,只怕大宋的皇帝都远远不及了,就算要开朝称帝那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赵恒见无人反对,同时也觉得只有如此才能对应燕王的巨大功劳,因此点头道:“庞爱卿之言甚合我意!就这么办!”顿了顿,扫视了众大臣一眼,问道:“你们谁愿意出使燕云?”
众大臣争先恐后上前来请命。这代表皇帝前往燕云,宣布皇帝的恩典,那是一件大大的美差,因此谁都想去!赵恒见大家争先恐后,不由的十分高兴,随即为难地道:“诸位爱卿都想去,倒叫我为难了!这个,究竟谁去比较好呢?”
庞太师笑道:“相信每一位大臣都能办好此事。不过此人选也不能过于随便,首先身份得够,皇室成员最好,要不然也得尚书以上的大臣才能足显重视,除此之外,还须得一直主张南北和平共处的大臣,只有这样的大臣,才能注意到方方面面,注意到细枝末节,为陛下办好此事!”
赵恒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问道:“爱卿觉得谁人合适?”
庞太师抱拳道:“微臣以为王孝直大人最为合适!”庞太师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一个和和气气财神模样的老年官员脸上,那人便是礼部尚书王孝直,赶紧朝皇帝躬身道:“陛下若降下诏命,微臣定当肝脑涂地死而后已,绝不辜负陛下重托!”众官员心中暗暗好笑,都在心里道:如此美差,肯定能捞到无数的好处,肝脑涂地死而后已简直就是胡说八道。然而皇帝对于王孝直这话却是十分高兴,只觉得此人忠贞不二,真是一个可以托付重任的人选,于是道:“王爱卿便代表寡人出使天京新城,宣布寡人的恩典!”王忠躬身道:“微臣遵命!”
散议后,王钦若回到家中,脸色依旧十分阴郁,简直可以说比在朝堂之上时更加阴郁了。
门口传来脚步声,王钦若的儿子,王罗进来了。看见父亲神色不佳,猜到今天朝堂之上父亲一定遇到了什么事情,也不由得紧张起来,疾步走到父亲身旁,弯下腰小声问道:“父亲,是不是,是不是今天朝堂上出了什么事情?”王钦若的儿子王罗如今是汴京守备,官职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应当是要参加朝会的,不过王罗素来不喜欢早早起来去应卯,今天早上也就没去,因此对于今天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并不知道。
王钦若叹了口气,却没有说话。王罗见父亲这个样子,登时急了,在一旁坐了下来,没好气地问道:“父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唉声叹气的?”
王钦若摇了摇头,忧心忡忡地道:“儿啊,为父担心啊!咱们家的处境不妙啊!”王罗更加着急了,急声道:“父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王钦若不由的又叹了口气,说道:“如今满朝文武不说,就连陛下也是一门心思的要和燕云和平共处!”随即调侃似的道:“今天在朝堂之上,满朝大臣和皇帝,居然把燕云荡平贺兰山之事归为皇帝的一大功劳,超越众位先皇,光耀千秋后世!”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