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印这个方法,一般多用于考古学家拓印壁画或者石碑上的文字。
按照张强的说法,那这个画面用的就是拓印的办法作画,这确实是挺让人好奇的。
“你知道这个地方的地址在哪里吗?”我问。
“当然,没有我不知道的。”张强点了点头。
“你要去?”晏书远问到。
“带我一个!”张万墨蹦了起来,“我也想去做兼职!”
“我不是去做兼职的。”
“不是去做兼职,那你去做什么?”
“去买画。”
“买画?”
张强把地址发给了我。
因为好奇,沈思雨他们也和我们一起去。
那个画室就在我们公寓的不远处,只有几分钟的路程,我们到了的时候,画室里面已经人满为患。
原来,这不仅仅是个工作室,还是个一个小型的画展。
这个两室一厅的画展,从一进门开始,墙上就挂了各种各样的画,大多是油彩和水墨画,客厅的中间还有一些雕塑,只不过略微粗糙,比起画像来根本没法儿比,还有一些都是残缺的。
不过雕塑全是人体状,残缺的基本都是一些断胳膊腿儿的堆在一起,还是有好多人拍照,还说具有很好的艺术特色。
反正我是一点儿艺术性都没看出来。
两间房里面,一间全是拓画,有鱼的,树干的,还有死去的小鸟的,猫的狗的,各种各样的,都有一个特点,就是死物都栩栩如生。
另一间的门半开着,仅容纳一人通过,门上是【画室】两个字。
里面并没有人,问了工作人员说可以进去参观。
我是第一个进去的,里面是落地窗,也没有窗帘,四周的墙壁全是黑色的,连地板都被涂黑了,只有房间的正中间,画着一只半睁开的眼睛,瞳仁还是红色的,这是整个房间仅有的一点儿色彩。
眼睛上面摆放着一张画架和一张凳子,凳子旁边摆着一桶画笔还浸泡在水里。
“什么嘛,这什么都没有。”张万墨看了一眼又退了出去。
“你到底懂不懂艺术啊!这幅画多有感觉啊!”倒是惹来旁边的一大叔的白眼。
那大叔就这么站在半开的门口,把整个工作室的内部拍了下来,我撇了他手机界面一眼,还真的有几分画中画的意境,只是看着压抑的厉害。
我们几人转了一圈儿,都没有看到招聘信息,于是问了工作人员。
却遭到工作人员委婉的提示,说人已经招满了。
无奈,我们只好离开。
但是我们没有看到传说中的人拓画像,有可能是作者还没有画完。
开学第一天,我们像往常一样去上课,沈思雨在路上跟我们讲着暑假的趣事。
这一不留神撞到了一个同学,本来是一件很小的事情,没想到那个同学居然被沈思雨撞的在地上滚了几圈,把我们都惊呆了。
“我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沈思雨自个儿也不知道。
被撞的同学看起来也不是那种十分瘦弱的身材,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尘,看了我们一眼以后也就离开了。
丝毫不在意沈思雨的道歉。
“这不就是被选去当模特的那个女生吗?”后面传来了女生们的八卦声。
“我知道她,是大一三班的刘念,据说是贫困生,去做兼职也正常,不过她是怎么被那边的画室选上的?”
“谁知道呢,也许是去的早。”
贫困生,听到这三个字,我下意识的把眼光放在了女生的脚上。
开学前三天我们都是必须要穿校服的,而刘念的校服旧旧的还异常肥大,看起来就像是从垃圾堆里面捡起来的二手货,鞋子也是一双洗到发黄的小白鞋。
“听说她还是常年拿奖学金的年纪第一呢!”
这就很厉害了,还是年级第一。
也许是上午没有看到我想要看到的人拓画像,更也许是碰到的那个年级第一的模特,放学之后,我和晏书远他们说,我还想去一次画室。
晏书远倒是没反对,但是张万墨不愿意去了。
“有什么看的啊,不就是画画吗?”他不以为然。
“你不去就和沈思雨他们先回去,到时候等我们回来吃饭就行。”
“好吧。”张万墨耸耸肩,“谨遵晏少爷圣旨。”
调侃两句之后离开了,也就剩下我和晏书远两人。
“其实你不用陪我一起去的。”
“没事儿。”
我知道他是不放心我。
已经开始入秋,到了下午五六点的时候,天气逐渐凉爽起来。
“阿嚏!”
“小心感冒。”晏书远让司机把我这边的车窗全都摇了上去。
其实我很享受风扑在脸上的感觉,有点点疼。
到了画室,人也没有早上那么多,只有零星的一两个。
在入口,工作人员提示我们,晚上七点就要关门了,那就是说,还有一个小时。
这一次,我直接奔向那间画室。
不同于早上,画室有了新的变化。
凳子和笔筒不见了,画架上,多出来一幅画。
一副两岁小童的画。
那两岁的小孩儿闭着眼浑身赤裸着,侧躺在这幅画像上,细致的连睫毛几根都看的清清楚楚。
“怎么了?”也许是我站的太久,晏书远出声问道,“喜欢吗?”
喜欢?我不知道该怎么和晏书远解释,“你知道拓印吗?”
“知道,你的意思是,这是拓印下来的?”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作者画出来的,还是人体上拓下来的,因为,我不想去想一个最坏的结局。
晏书远把工作人员叫了过来,但是工作人员只是负责管理好这些画像,连作者的面都没有见过,哪里知道这些画到底是画出来的还是怎么样的。
“买下来吧。”
“好。”
画像被我拿在了手上。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都沉默不语。
晏书远都小心翼翼的关照着我。
“还真买了一副画回来?”张万墨看着我手里的画也是十分的惊讶。
“张万墨,你能不能仅凭这幅画,知道这画上的人,是死是活?”
“小星,你这不是考验我呢?”张万墨还以为我在和他开玩笑,但是看我一直都板着个脸,也终于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而且这么简单的事情,你怎么不找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