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老子叫你跑!”
“狗日的不去打听打听,你小子抢的是谁的东西!”
刘邦把他按在身下,一只手抓住了他的两只手,这人个子小,根本就反抗不得。
加上刚才攒下的怒气,现在全部换成了拳头,打在了这人的背上。
不过这小矮子也算是有骨气,吃了这么多拳,竟然一声也没吭。
跟上来的禁军见了此状,难得见到皇帝陛下有如此威风的时候,一边警戒着,一边倒是任由皇帝发挥。
也不知打了多久,刘邦都拳头都红了,他这才一把夺过来簪子,看着地上这人:
“抢可以,凭本事抢的算你厉害。”
“但现在老子又抢了回来,伱是个甚么说法?”
“你金国人不但没钱,没钱也就算了,还不知廉耻,当真是些蛮子。”
他骂了一阵,却见这人连个反应也没有,当下心里头奇怪:
莫不是被自己给打死了?
用脚去碰了碰这人的身子,却见他把脸埋在地上,把手一甩,打开了自己的脚。
没死,没死却连句话儿也说不出来。
不过很快,这人便开始出声了。
“嘤嘤嘤~”
原来是哭了。
“你他娘的还好意思哭!”
刘邦又是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这么大个男人,连种也没有!”
他无比鄙夷,现在议和还没开始,不能真要了这人的性命。
收起了簪子,他便转身欲走,却听那人喊道:
“你回来!”
回头一看……矮子竟然抓了一把泥,朝自己扔了过来。
幸好他反应得快,饶是如此,脸上还是被弄脏了许多……不过,至少没被迷了眼睛。
这矮子的举动,同样让几个禁军惊了又惊,好险皇帝没有什么闪失,不然的话,他们的脑袋可不比文官们结实。
“我日你……”
话还没说完,狗日的像个泥鳅,趁着这个间隙,把簪子夺了回去,又顺着这巷子里滑了进去。
拍了拍脑袋上的灰,刘邦瞅了一眼,脚底终究还是没听使唤。
绕了好几个圈子,绕到那候安水门上边的桥上了,那人却忽然停了下来。
自己都有些喘了,这人估计也是累得不行。
今日说什么,也要刮下他一层皮来。
脑子里已经排练好了揍人的动作,却不想他竟回过身来,主动将簪子递了过来。
“狗日的,又在想什么害老子的法子?”
那矮子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为表诚意,把簪子直接扔给了他。
随后又指了指前方,示意刘邦一起来看。
时刻注意着他的动作,但凡这人稍有举动,刘邦自信能够把他给拿下。
慢慢地偏了偏头,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
却见这水门进来的地方,在这桥的不远处,停了一艘大船。
船没什么,这里到处都是船。
只是从这儿看过去,刚好能看清楚那船上的模样。
甲板上坐了四个人,当中两个人在下棋,一个人在边上看着,还有一个在为其余三个泡茶。
“我等并无深仇大恨,簪子也还给你了,当再没有纠葛。”
刘邦没有说话,那边几个人,有一个他是认识的。
上次柔福帝姬一事过后,赵士特地让皇帝设宴,宴请的就是跟着南渡而来的赵家人。
想着团结也是安抚一下宗室,刘邦便允了,在宫里见过了一些皇亲国戚。
那个在边上看着的,便是宋国太宗皇帝玄孙、楚荣王赵仲湜的儿子,赵士程。
和赵士一样,他们都是属于太宗皇帝第四子、商王赵元份一脉,说起来,这人虽然只比赵构大了一岁,赵构却要称他一声叔叔。
而此时,他没有回他家山阴,却还在临安待着。
那矮子把他的眼神看了过去,开口道:
“这四人我认识三个,唯有那个观棋的认不得,如今咱们可以交换交换,你与我说说那人的身份。”
刘邦白了他一眼:“老子何时说过,想要知道他们的身份了?”
这矮子低头笑了笑,却扯到了被刘邦打过的伤口,不过,他似乎还是很有信心的模样:
“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哪儿?”
“喏……”矮子指了指岸上、一大棵柳树后面的屋子,“看见那字儿了没?”
“四……四方,四方馆?”
“你一个宋人,怎的认字还不如我!”
矮子摇头嘲讽,又接着道:“左边那个下棋的,是西夏上个皇帝李乾顺的弟弟,现在那个皇帝的叔叔,当年出使我大金时,我是见过的。”
“右边那个下棋的,是……”他顿了顿,“是我大金此次南来的副使,辽人萧毅。”
刘邦眉头越皱越紧,加上那宋国宗室赵士程,这里竟然聚集了三个国家的人。
矮子看了他的表情,知道他果然认识那人,这么说来,那人便极有可能是宋人了。
“至于那个沏茶的嘛……你看着他泡的茶没?”
“有何不妥?”
“你们宋人喝茶讲究细嫩,相反,我们北地寒冷,倒是有不少人喜欢这种条索粗犷的茶……这茶劲大涩味儿重,天下在产这个茶,又喜欢这个茶的,便只有西南大理了。”
刘邦看着他:“你们金国使者来与其他国家的人见面,你就不怕我把这事儿报上去,让你们金国乱乱?”
矮子笑道:“金宋两国如今是和谈之时,我只不过是表明了自己的一个态度,我们大金是一心求和……而你们宋国,据我们的了解,也是想要和的。”
“迟早都要和,这便是我方的诚意。”
“你能够使唤得动禁军,少说也是能与你们赵官家见上面的人,如此,你便应该知道,那四人里面的宋人在此,意味着什么。”
“而我,既然已经看到了这一幕,便有信心去处理好他,相反,你们宋国……还乱得起吗?”
刘邦顿了顿,转身就走,没有半点犹豫。
反而让这矮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老子又没让你说,是你自个儿要说的。”
“这次饶你一命,便当是你把他们身份说与我听的交换了。”
他没有必要与这金人谈……金人的诚意,是建立在两国结好的基础上。
而刘邦自己知道,两国是不可能结好的。
自己又占了便宜,哪里有再说消息给他们的道理。
相反,这赵士程身份如此敏感,又出现在了这如此敏感的地方……
明日便要正式接见金人了,等这桩事儿了了,还得打扫打扫屋子才是。
那矮子好似没想到这人竟会这样,在原地磨蹭了好一会儿,才从嘴里吐出了两个字来:
“无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