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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军人,劫匪和渣男

    “他,是卓越的军人,发明家、渣男、劫匪……嗯,被欧洲很国家通缉,如果可能你还是把他设法送到师部。”

    原来那家伙是这么个来历,谢晋元心中一松。

    直觉中,只要告诉他自己知道他的身份,那么应该不难管束。

    然而不管他怎么想,对面马库斯中校却又补了一句,

    “最好别让法尔肯海因将军知道他,不然一定会邀请他加入顾问团……那些老……嗯,老派的军官团,太喜欢卓越的军人。”

    听着一连串定义,谢晋元实在想不起来,一个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称号”。

    最后他抱着最后一线侥幸问,

    “那他是中国人还是……”

    电话那头传来意义不明的一阵笑,然后马库斯中校道,

    “德国人,说起这件事还有点意思,据传他在加入德国籍的时候说过,想在中国做些事,所以需要一个外国籍,呵呵……相信委-员-长阁下一定不喜欢听这样的话。”

    “谢谢,将来……有机会请你喝酒。”

    挂上电话一屁股呆呆坐回坐位上,颤抖的手捏紧拳头,眼睛瞪的几乎要裂了嘴角。

    感觉不是别人打了他的脸,而是直接拿着刀子在戳他的心。

    举起拳头,他想砸桌子、想骂娘……

    但他不会那样做,他可不是陶连长,会气、会闹,但最后不得不屈服的普通军官。

    说到国籍的事情,稍有些尊严感和羞耻心的中国人,听着无不愤怒。

    然而,这是事实。

    就算顾问团里的一个小小上士,都可以把自己一个连长打翻,但自己却要打着电话和马库斯中校赔着小心说话。

    这种事将来也照旧,不问情由、原则的“礼仪之邦”这种狗屁不通的说法,简直就是万万年的祸害。

    慢慢的,紧握着的拳头慢慢松开,又活动了下手指。

    那么他想做些什么呢,他又能做些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名?

    一个德国人,要中国的名做什么。

    为钱?

    那家伙抢了那么多钱,难道都玩了女人。

    不,如果他肯花钱在女人身上,那么该不会有女人叫他“渣田”。

    那他为什么冒着生命危险上战场?

    拳拳爱国之心?

    恰在这时,一营营长杨瑞符在办公室外面喊报告,

    “进来。”

    放下心中的疑问,现在不是思索这些事情的时候,徒乱人心。

    抬头看到杨瑞符脸上还有忧虑的神情,脸上带上胜券在握的神情,

    “放心,不过是误会而已,不会有大问题,我已经和顾问团的中校联系过。”

    说到这儿他斟酌了下,向杨瑞符吩咐,

    “那个……他是个优秀战士,虽然在那边……算了不关我们的事,他回来的话带来见我。”

    恰在这时,门外传来声音,张四行的声音响起,

    “不必了,我亲爱的团座阁下我想请问,您有机会见见一个前德军少尉吗?”

    说着话即不等门口的警卫通报,也不等谢晋元的命令,张四行私自进入他的办公室。

    其实在战场上还给自己置办个办公室,在他看来原本就是可笑的事情。

    看到张四行只是一个到来,没有带汉森.劳尔,谢晋远杨瑞符使了个眼色。

    后者看了眼张四行,似是警告他不要生事,然后才离开。

    “请坐。”

    穿着他的布条装,张四行点着根烟,又看了下表才说,

    “不能多坐,我想我们有些事情要交流下,我很忙还要出去一趟。”

    看看正襟危坐的谢晋元,心中对于委员长的部下更加摇头。

    似乎看出他在否定这种作法,不知为何谢晋元感觉他应该解释下,

    “一个好的军官,即要受到士兵们的爱戴,也需要保持一定距离,这一点……”

    对此张四行摇摇头,

    “战场需要的是纪律、士气,不是这种把军官与士兵隔开的‘尊卑’。”

    这样的带有一定学术意味的争论没什么意义,张四行接着说,

    “杂兵营和你们收集的其他溃兵都归我,一楼、二楼归我,三楼以上归你们。”

    心中正回味这货刚刚说的“尊卑”问题,随即就听到这么奇葩的要求。

    一楼明显危险更大,也需要直面日本人的直接攻击。稍有点心眼的指挥官,都会把战斗力差的军队放在上层。

    看看对方那么随意,自己正襟危坐还真有点好笑,谢晋元放松了反问,

    “你不想问问我关于下层布防的想法吗?”

    摇摇头,张四行眉宇间闪过的神情,

    “楼体清扫、防御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听他吹牛皮不上税的样儿,谢晋元真的很想怼他,可能的话还想扁他一顿。可他是礼仪之邦的军官,忍了忍静待他卖弄,想找破绽将他一军。

    “一楼的工作是不让敌方有上楼的机会,其次消灭进来的敌军,关于这两件事一会有空您去看下杂兵营布防就知道了。”

    又抬腕看看表,已经4:35,张四行感觉自己的时间恐怕真的不大够用。

    站起身把烟头扔地下捻灭,张四行才又问:

    “若是布防你不满意,我们就按你的命令布防,你看怎么样。另外,别管我在西欧做的那些事,那时候恰好有点缺钱。”

    谢晋元瞪大眼睛,不明白张四行是怎么知道自己和马库斯中校通话的事情。

    至于一楼的防御,看他这么有信心,谢晋元不禁对这货的所谓“布防”充满了好奇,他点点认真道,

    “倘若阁下真能率那群杂兵守住下层,那我们就太感谢了。”

    对于谢晋元的回答张四行还算满意,一个不墨守成规的军人,才配在战场上取得胜利。

    他行了个不成样子的军礼离开。

    约摸半个小时后,杨瑞符来到办公室,

    “报告”

    “进来”

    回答的时候,谢晋元突然感觉到,有这“报告”“进来”的工夫,只怕事情都说完了。

    抬头看着进来的杨瑞符,他眉宇间充满了不满,甚至还有几分气愤。

    “团座,你赶紧去看看吧,杂兵营那些混蛋,哪里是布防简直是小孩子过家家呢。”

    一听谢晋元就来了兴趣,拿起军帽戴在头,

    “走我们去看看,我倒是想知道,那个从德国回来的家伙能搞出什么样的楼体防御术。说真的一营长,连楼体防御术这个名字我都是第一次听到。”

    说话间带着杨瑞符出了办公室,到了那儿才发现还真如杨瑞符所说,颇有些孩子们过家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