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7、法深大师
“多谢大师!”
“公子好自为之吧!老衲去矣!”说完,胖和尚转身便要走。
“大师!”耶无害见状有点心急,赶忙说道,“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否收我为徒,指点一二?”
闻听此言,胖和尚不由转过身来,微笑望着慕容天水,不觉正中下怀。其实。他此次周游列国,就是想寻求一位精明精干的公子,收之为徒、用以大用。而且他久已发现这位出道孤行的慕容公子,暗中跟随了他许久,发觉他正是他所要寻求的最合适之人。因为他能看得出此人心善品正,忠厚老实,必是可教可用之徒。虽然他是个玉面书生,但此人风骨绝异,有圣人之相;经过日久天长,他也能将之训练成一流的武士和金刚不败的躯体。所以,在他临危遭难之时,尾随已久的他便悠然出现,轻松为之解围。最后,他用激将法的言行,竟轻而易举地令他主动要拜自己为师。他心中怎么不会暗自高兴,怎么暗自庆幸自己的高明呢?但是,为了试探其是否具有真心和勇气,他故作姿态地说道:“老衲飘泊江湖几十年,从不收徒,难道你想破了我的规矩吗?”
“不!大师,晚辈不敢。晚辈只是羡慕大师非凡的伸手,仅是拐杖一挥,便把那帮山贼打得狼奔豕窜。所以晚辈只是想请大师教我两手,以后遇到贼人也好应对一二。”
“哈哈哈……小施主,你想的太天真、太幼稚了。如今江湖险恶,强人辈出,仅是教你一二,到世外必是不堪一击。如若想学到真本领,没有全身心的投入,没有长久的磨练(炼)与坚持,那只能是徒劳无获。”
“大师,只要你能教我武功,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那你还是真心要我收你为徒?”
“大师,你身怀绝技,难道你要保守失传吗?即使你不收我为徒,也可以对晚辈指点一二。人常说‘有名师一点,胜过苦钻三年。’大师,您就发发慈悲,教我一些武功吧!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噢?……”胖和尚不由笑着问道,“你说你有的是时间,此话怎讲?”
“因为是家父准许我出来游山玩水,没有对我进行时间限制。”
“善哉!善哉!老衲真是想不出,你家父为何给予你这么大的自由?”
“大师有所不知。其实家父对我管教很是严格,他叫我单人独行,就是要磨练(练)我的意志,要我自己照顾自己,去面对一切的困难和挫折,自行处理解决。所以我如今一人离家出走,一是要增长见识,二也要练出一身好武艺,用以强身健体,还可以替天行道、惩恶扬善、行侠仗义,岂不是两全齐美?”
“善哉!善哉!公子有此心意,汝子可教也。”
闻听此言,耶无害不由惊喜道:“大师,你肯教我了?”
“不是我肯教你。应该说是我佛慈悲,心诚则灵!”
“谢谢大师!”
“先不用谢,我还没说收你为徒呢。”
“只要你肯教我,不做徒弟也行。”
“你真是拿老衲开玩笑!我既然肯教你,你不是我徒弟,又是什么?”
“大师,那就随你怎么叫我好了。”
“无量寿佛!看来,老衲只有破我陈规,收下你这第一个半道徒弟。”
“大师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说着,耶无害便要下跪行礼。
这时,胖和尚却一把拉住他说道:“先不必行礼,免得折了你的身子。你只知道拜我为师,却还不知我是谁呢!”
耶无害闻言,急忙问道:“敢问大师尊位法号?”
“哈哈哈……慕容公子,实话告诉你,你能拜我为师,实在是你莫大的荣幸!实不相瞒,老衲就是号称‘武林至尊’的法深大师。”
闻听此言,耶无害虽然这还是首次听闻,没听说什么“武林至尊”、“法深大师”,但他还是蓦然感到——这一定是天下难寻的世外高人,轻易不收徒,必定有其独到之处,能拜他为师,三生有幸!于是,他连忙恭敬地称呼道:“法深大师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这一次,法深大师没有再阻拦,而是笑呵呵地说道:“善哉!善哉!此拜过后,你我就正式成为师徒关系。不过呢,你以后可要用心向我学武,不可三心二意、用心不专。”
“知道了,师傅!”耶无害已欣喜地起身说道。
“善哉!既然你已拜老衲为师,你一切就要听我的。我走到哪,你就要跟到哪。”
“是,师傅。能跟你学到真本事,徒儿愿侍奏左右。”
“你不是说你要去武当山么?现在咱们就去武当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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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树青山,奇峰林立,飞鸟翔飞,重峦迭宕。
“当——当——当——”
武当山巅,传来沉重幽远的寺钟声,惊起片片飞鸟~~~~~~
山边,耶无害手牵白马,步随在法深大师身后,在一步一驱地向着钟声传来的地方行进。
“徒儿!这武当山想必你还是初来驾到吧?”
“是的,师傅。大师,你呢?”
“我嘛,出家入佛,实乃有家,凡山有寺者皆我佛之门之家也。不论是三山五岳,还是四大佛山、四大道山、十大洞天,都是老衲常出常入之地。”
耶无害闻听此言,不禁惊喜道:“大师,这么说你也常来这武当山?”
“是啊!”法深大师语气深长地说道,“这山上云海寺方丈和灵虚观玉虚道长都是老衲的故交。可如今这佛道两家你来我往,各不相让,都想争做这青山之主啊!”
“那到底怎样了?”耶无害不忍好奇地问道。
“老衲虽为他们二人故交,想从中讲和,可这谈何容易?佛道不和由来已久,和则短暂,分则长久。其间的纠葛与冲突日演日烈,已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也。’不仅是佛、道,还有儒家,都想以正宗来标榜自己,但其各有所长,谁也不能吞没了谁。所以,至始至终,佛、道、儒三家鼎立、共存并进,三者之间也不免会相互影响、相互促进。其中的佛法道义,自然也是你有,他有,我也有。这样,三家更是‘剪不断、理还乱’,纠缠不清了。”
“大师,那您更偏爱谁一家呢?”
“哈哈哈……善哉!徒儿问得好!让师傅我怎么说呢?我们佛家向来以慈悲为怀,普渡众生,功德无量。我既是出家为佛,当然要偏爱、庇护我们的‘佛法无边,无量寿佛。’但是,我们佛家‘尽行善,不杀生。’也不想抹杀哪门道义,只愿相互并存、取长补短以健全我门佛法。”
“师傅仁慈厚爱,申明大义,必能使三教合而为一、发扬光大。”
“怎么?你也主张三教合一吗?可你别忘了,三教隔阂至深,想合道为一,难矣,难矣。”
耶无害闻听法深大师一番像是无比颓丧绝望的话,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他看到大师闭口不言、冷峻沉重的面孔,便不再开口,无声地紧步随行。他们顺着山道盘旋而上,走了许久,他们终于走近座落在半山腰的云海寺。
“徒儿,你愿不愿在这寺内跟我学练一段时期的武功?”
耶无害闻听此话,正对其心愿,岂有不想之理?但是,他又怕为时过长,便问道:“我当然愿跟师傅学习武功。可这需要多长时间,何时放我下山?”
“放你下山?”法深大师想了想,说道,“少则十天半月,多则半年八月。不过,放你下山的早晚,就要看你功夫长进的快慢。”
闻听法深大师的话外之音,耶无害不禁欣喜道:“多谢师傅,我一定用心练。”
“善哉!为师我很相信你的聪明,我不会看错人。你可不要让师傅对你失望呐!”
“是!师傅,徒儿明白。”
这时,他们师徒俩已来到云海寺门前。恰巧,一位中年和尚走出寺门,望见走来的一僧一俗两人,便向前作揖道:“阿弥陀佛!想必二位施主是来光临敝寺的吧。”
“智空,我这徒儿是初来此寺,而老衲已是常客,难道你还认不出我是谁吗?”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你原来是法深大师!罪过,罪过,贫僧失礼了。”
“不必客气。智远长老可在寺中?”
“在!他正在殿内诵经,我去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