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溪,你这么霸道,不怕遭报应吗?”游渔缩在游二夫人身边,怒吼。
游溪凉凉看了游渔如今还吊着的手一眼,就不在理会他们发疯,只扶着柴夫人上马车。
游渔和她亲阿母性格就是两个极端,一个钻营时可以连脸都不要,一个却只会不分形势的骄横霸道。
“闭嘴,跟上队伍。”头领冲着游渔斥道。
游家三十几号人,当初狼狈出城,原以为下次回来,至少是五殿下大业已成,能再恢复游家荣光的时候,哪知才出城几天,他们就又被官兵带了回来。
虽然这次没被束缚成一串,可他们从城门口起,就被人看,被人指指点点,自尊心一次次被人踩在地上来回摩擦,也羞愧极了。
游溪淡定自若的架着马车走在队伍最后,柴夫人听到外面动静,将车帘掀开一角,低声对游溪说,“溪儿,那些官差来势汹汹,咱们跟着游家一起进城,怕是会生波折。”
游家现在那落魄样,谁都能来踩一脚,谁都能让他们再无翻身的余地,和他们纠缠不清,实在糟糕。
“阿母,如今有人做局要害游家人,咱们是倒霉赶上了,既然避无可避,也只能面对了,免得让游家人背着咱们,又不知道要说咱们多少坏话。”
柴夫人眉心皱起,“早知如此,咱们应该在游家人来祖坟的那天,就搬去你青提姨家的庄园上。”
青提,莫夫人的名字。
柴夫人和莫青提一见如故,如今已经以姊妹相称了。
“阿母,您放心吧,除非他们直接无脑投毒,不然我们一定会没事的。”游溪笑的轻松。
游溪对被卷入游家的风波里倒是不急,她只是遗憾,从前没能力去了解一下游家的势力结构,导致今天根本不知道是谁出手设的计。
不过,今天这出阴谋,游溪虽还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但是从事发到现在,那些司寇府差吏虽有蛮横的时候,却也都是在规矩内行事,便是说明,那幕后黑手还有顾忌,不能肆无忌惮让游家整个嫡支消失。
只要那幕后黑手有顾忌,那就是给她送求生的时间,只要她一会儿谨慎仔细些,摸清楚幕后黑手是谁,摸清楚幕后黑手的顾及是什么,她就能寻到脱身的办法了。
司寇府。
游溪没想到,能接连两天进此地。
她们一行人被赶进司寇府露天院子后,司寇府的大门就关上了。
见状,游家人都惊恐万分,游溪也眉头紧锁。
那领着游家人进城的头领,应该是去回禀上峰差事去了,此刻并不在现场,游溪仔细观察司寇府所有能藏人的地方。
在游溪观察时,昨天审问她的那个张少司寇从后堂出来,“大胆贼人,竟敢私藏火药,立刻给我把他们抓起来,打入死牢。”
“少司寇,我们只是按照律令,配合查问的,怎么就罪证确凿,要打入死牢了?这是冤案啊。”游政明急说。
“这是从你们住处搜出来的火药,你们还说冤案,听说你们还曾拘捕过,简直藐视律法,罪加一等,当堂男杖责二十,女杖责十下。”张少司寇将一包黑粉高举,从突然发出的刺鼻气味可知,那确实是时下被严格管控的火药。
游溪此刻,十分确定,自己是进了贼窝,再也没有时间给她去探查那幕后黑手了。
她真是太天真了,以为在净山时,那些差吏都是按照规矩行事,来了司寇府,那幕后黑手也还会按照规矩行事。
如今的游家,是能任人揉圆搓扁的存在,想栽赃他们,然后直接弄死他们,不要太容易。
明明昨天才在司寇府吃过亏,今天应该多长几个心眼的,居然还把阿母带进了司寇府。
她和阿母哪里受得起十脊仗的责罚,等打完,她俩也没命了。
“等一下。”在差吏就要来抓队尾的游溪和柴夫人去打脊仗时,游溪高举圣旨。
“游大姑娘,你别想拿圣旨威胁人了,如今证据确凿,圣旨也保不了你了,来人把圣旨夺过来。”
游溪不是第一次拿圣旨当保命符,很明显,那幕后黑手也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
“少司寇,何必要用夺的,当心圣旨有磕着碰着的地方,便是你可以说是我弄得,也难免不过落个看护不力的罪名。左右小女现在已没有反击之力了,请容小女把圣旨双手奉上,小女如伶仃飘萍,是万万不敢对圣旨不敬的。”游溪示弱道。
“游大姑娘真是生了张巧嘴。”张少司寇忆起昨日,游溪在他面前,只以一张嘴说个不停,就让当时观看的百姓都觉得她很无辜可怜,自己则始终束手束脚,不由心生佩服,可惜这样的人今天就要死了。
今天整个司寇府都是他们的人,百姓也早被拦在外头了,游溪就是嘴巴在能说,脑筋转的在快,也没办法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你有多少计谋,有多能言善辩,都是不够看的,人家能在你说话间,就轻松弄死你,不在被聒噪。
“把圣旨拿上来吧。”倘若能安全接回圣旨,张少司寇觉得也没必要非得打起来,游家这位大姑娘还是挺不错的,就当给她些体面了。
游溪双手捧着圣旨,在一众司寇府差吏的眼皮子底下朝张少司寇走去,他们个个拔刀作蓄势待发状,只等游溪送上圣旨,就要上去把她拿下。
“司寇,小女将圣旨奉上,您可要看清楚锦帛无损,字迹无损,两端白玉也无损。”游溪说一处,指一处,张少司寇也怕担上损坏圣旨的罪名,看的很仔细。
游溪余光见张少司寇低了头,对她不在防备,她立刻毫不犹豫,拿圣旨两端的玉,往他头上砸去。
圣旨上的玉真的不能在真,此刻被当做伤人利器,将张少司寇的脑袋开瓢也容易得很。
而且,因为游溪用了力,那玉轴断裂,还有了锋面,游溪眼疾手快,毫不犹豫的把锋面对准张少司寇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