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六老爷倒是不尿急,不过作为游家庶房,游家光荣的时候,他们没多少话语权,如今摊上事了,他也只想自保,不想强出头。
“五叔父想去如厕啊……”游溪看向游五老爷。
游五老爷突然更急了,可是却不敢走向站在门口的游溪。
“去吧。”游溪主动让出一条路。
游五姥爷试探走出一步,游溪又让了一步,见状,游五老爷立刻贴着墙避开游溪,尿遁去了。
“阿渔,阿沫,去把你们阿兄接回来。”男人喊不动,游政明只能找二房三房的女儿。
游渔和游沫两个胆战心惊看着游溪,游溪却不看她们,只先去厨房拿了把菜刀,才转头去找许译。
“许译,无论你和游家有什么仇什么怨一定要此时报复回去,也不能影响我和他们算账,不然,我拼了命也要找你算账的。”这是小兽保护领地的底线。
“赶紧把人接走,我要赶回城。”不知从那家地窖里跑出来的冰块再次上线。
此刻天已经很黑了,还有绒绒扬扬的飘雪从天际撒下,游溪透过灯光和雪光,将许译的五官收入眼底,他的眸黑沉无暇,宛如上好的黑耀石,泛着她看不懂的光,唇瓣也不知为何被抿成了一条直线。
透过这抿成一条直线的唇,游溪好像有些明白许译此刻的情绪是什么了,可是她没点明。
游渔和游沫本就是胆战心惊的来接自家兄长,哪知出了门会看到当日带兵入游宅抄了游家,锁了她们下狱的许译,她们当即白了脸,僵在门口一动不动。
游溪看游渔游沫也靠不住,烦躁跳上马车,把游衍和游羡先后拖下马车。
游衍和游羡被五花大绑,行动不便,游溪对他们又半点不温柔,两个下马车时,都是脸着地的,痛的他俩哎呦之哼唧。
“慢走不送。”游溪在两个男人的痛呼声里如是说。
许译没在看游溪,架着马车离开了茅草屋。
许译走后,游溪看了眼黑压压的天空,才把目光放到游衍和游羡身上,她上前将游衍游羡嘴里的布条取出来。
游衍游羡刚能说话,前者立刻求饶,后者则破口大骂。
游溪又回到侧屋门口,“大父,话不多说,你要是还想要这两个孙子,就痛快的把给莫真闻都的治病钱交出来,然后在找个手劲儿大的,照着闻都莫真的伤口打回去,最后谁把闻都丢下悬崖的,谁也去崖边跳一次,这事就算了了。”
“阿溪,不行啊,那是你大兄和二兄,不是旁的人,你怎么能为了两个下仆伤害他们呢?”游二夫人听着游溪的话,脸都吓白了,眼泪也止不住的流,“君舅,你救救阿衍,他是我们游家的长子长孙啊,以后要挑家族重担的,怎么能被这么折腾。”
“阿溪,阿衍和阿羡不是故意的……”
“大父,我以为你们在屋里呆了一下午,已经想明白我的态度了。”不等游政明说完话,游溪就不耐烦打断了他。
“大父,救救我,游溪是疯的,那个圣旨上的内容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也可以自己去办,不用靠游溪了,你救救我啊。”游羡当初被游溪踢裆,就知道游溪是狠得下心治他们的,虽然推闻都下崖的不是他,可他也扛不住三石头啊,要是他受伤了,游家如今情况,根本出不起钱救他。
“阿溪,你是游家女,游家好,你不会吃亏,何不高抬贵手一次,和你大兄二兄他们化干戈为玉帛,你那两个下仆治病吃药的钱,就是我们不吃不喝也会凑足给你的。”游政明一直忍游溪最大的理由是因为他还不知道游溪的底牌,今天游羡说他已经看过圣旨了,他对游溪这个大孙女的轻视又浮上心头,说话也不客气了。
“三个要求,一个都不能少。”游溪斩钉截铁。
“阿溪,你当真不顾同胞之情?”游政明语气严厉起来。
“他们抢我圣旨的时候,顾我和他们的同胞之情了吗?”游溪反问。
“阿湛,阿沛,阿瀚,阿澎,阿凌,你们几个去把你们大兄二兄松开,不用理阿溪了。”游政明彻底翻脸。
游湛,三房第二个孩子,游家第三个男丁,十七岁,游沛,二房第三个孩子,游家第四个男丁,十六岁,游瀚,四房的第一个孩子,游家第五个男丁,十六岁,游澎,五房的第一个孩子,游家第六个男丁,十四岁,游凌六房的第一个孩子,游家的第七个男丁,十四岁。
这五个年纪差不多的少年听到吩咐,都齐齐站起来。
“我看谁敢动!”游溪把一直握在手里的菜刀抵在游羡颈边。
“乐山……来帮我。”乡村地广人稀,交流靠吼,游溪在这里住了三年,早知道用多大音量,能传到乐山家。
其实解救游衍游羡,根本不需要游家那么多半大少年,可游政明存心要震慑游溪,才把游家已经长到十四岁上的男丁都挨个喊了一遍。
此刻游溪看着是弱势,可她也不是没人的,怪只怪,之前她将祖坟上的青年们喊来壮声势时,游家人一个个都忌惮她,祖坟上的青年们就没派上用场,今天她一是没料到游政明会突然翻脸,二是怒火攻心疏忽了,就忘了找祖坟上的人来撑撑场子,只能急忙补救。
乐山听到游溪的呼喊,没多想,就冲出门去。
没多会儿,乐山就来到茅草屋。
游溪看只有乐山一人,极速问,“只你一人来了?”
乐山懊恼拍脑门,“娘子,我来的太急了,你等着我去喊人。”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下次吵架,她一定做好所有准备工作在开吵。
游溪此刻势弱,游政明却不给她喘息机会,步步紧逼,“你们五兄弟快去把你们大兄二兄救回来,再把阿溪的包袱抢过来,一个小女娘身上装什么圣旨,对圣上多不敬重,那圣旨还是由我们做长辈的管着吧。”
圣旨是游政明看到游溪没和好的包袱里露出明黄一角,临时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