盔甲和兵器可不太一样,前者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做得出来的。尤其是制式甲胄,那玩意是管控品中的管控品,几乎和马匹的战略程度对等,属于那种由大商严密监管的技术。
且不论寻常人能不能造出来,就算造出来了!哪怕只是一块经过简单敲打的铁片,也足以定性谋反!
轻则株连三族,重则九族祭天。
而现在,张落居然表明,自己能够制作盔甲!这无异于是在告诉秦镇,哥的强悍,超出你的想象。
“不会。”
张落来了个死不认账。
“我刚刚都听到了。”秦镇眯着眼紧逼不舍。
“你听错了。”张落一脸淡然。
“老张,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从某个军营里跑出来的兵匠?”秦镇压低了声音问道。
又会制作兵器,还会打造甲胄,同时还具备一定探勘地形的能力,这样的人才,能是普通人?
张落嘴角略微抽了抽:“我只是个打铁的,你想多了。”
心中自暗道,这小子猜的真准!
秦镇也不戳破,心中则在盘算该怎么让张落心甘情愿的为自己制作甲胄。
山谷一战之所以能打赢,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陈快那几百号城卫军顶住了正面,依靠甲胄吸引了大部分山匪的冲锋。
若是能够给村卫队也搞一套甲胄,秦镇有信心彻底荡平帽儿山!
当然,如今铁匠铺都没建起来,冶铁的工具器材也一件都没有,想这些事确实为时过早。
“也不知道林三什么时候回来。”
秦镇心中暗暗思索,如今他唯一能弄到“铁”的途经,便是林三。
自打上次林三从自己这里拉走几大车鱼后,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按照约定,他应该早就把东西卖完了回来进货才对。
正想着,外头传来山海的惊呼。
“镇儿,外面有船过来了!”
闻言,秦镇和张落连忙起身朝甲板上跑去,只见远处的海浪上,七八艘快船簇拥着一艘战船破浪而来,那明显比秦镇这边高出不少的船身给人一种十分具象的压迫感。
船身上悬挂着大商水师的黑旗。
为首的旗官正在瞭望塔上挥舞旗帜,打着旗语。
“他举着两面旗瞎摆弄啥呢?”山海问道。
“那是旗语,他要我们停止航行,接受检查!”张落沉声道。
“牛呀,你连旗语都知道?”山海满脸惊奇。
秦镇则深深看了张落一眼,催促道:“让弟兄们都出来,规规矩矩的,不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身处汪洋,用的还是海寇那边的船,搞不好这伙大商水兵为了领赏,直接把他们当海寇宰了。
快船很快冲了上来,将秦镇的船团团围住,士兵们纷纷举弓箭,一脸警惕;战船随即停靠,几块木板横了过来将两艘船衔接,水师士兵立刻踩着密集的脚步声冲上甲板,将秦镇等人围了起来。
“误会误会!”
秦镇率先高呼:“我是近海县的渔民,我们是来海上捕鱼的。”
“我国渔民又怎会拥有海寇的战船?”一个轻佻的声音缓缓而来,是一位披着甲胄的年轻将军。
他眯着眼,扫视了秦镇等人,冷笑一声:“我看你们就是潜入我国意图不轨的海寇!来人呐,给我将这些海寇全部拿下!如有抵抗,一并杀之!”
水师士兵们纷纷挥舞刀剑向秦镇等人逼去。
“我是江南南宫家的嫡子南宫远!不是什么海寇!你们看清楚了!”南宫远大声辩解道。
唐宣这时也站了出来:“小人唐宣,乃是今年乡试的举人,此番出海游玩,绝非海寇!还请小将军明察!”
听到是南宫家的人,年轻将领微微皱眉。
秦镇适时的说道:“此船,乃是我等缴获所得,已上报近海城卫陈快大人,小将军若是不信,大可将我们押去近海城对峙!”
“笑话!”
年轻将领轻蔑一笑:“海寇何等凶残?你们一介渔夫,手无寸铁,也能从海寇手中缴获战船?!就算是编造事实,怎么着也得编一个合理一些的!”
“我等所言皆是实话。”面对刀兵,秦镇淡定自若,丝毫没有慌乱:“上个月海寇登岸劫掠,我带领乡民殊死抵抗,侥幸击溃了海寇,方才缴获了这一艘战船,此事近海县人尽皆知!将军若是不信,大可随我们上岸一问!”
“哦?”
闻言,年轻将领若有所思,眼中猛地爆出一抹精光。
“你就是小渔村的秦镇?”
“将军听说过我?”秦镇心中一动。
“名震天下的金沙滩大捷,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年轻将领说这话时,脸上带着戏谑和嘲弄:“都说有十余万海寇登陆沿海,将近海县洗劫一空!本将负责此片海域巡防,又怎会不知?”他顿了顿,冷笑一声:“也多亏了你,圣上大喜重赏江南!可本将却被钟将军骂的狗血淋头!”
金沙滩大捷是假。
海寇劫掠是真!
不管怎么说,终究是有海寇从他的防线渗透进了岸上,还死了不少人!对他而言,这怎么着也是一个失职之罪。
“草民也是为了自保而已。”秦镇显然理清了其中的脉络。
金沙滩大捷,是江南官僚的狂欢,却是大商水师的奇耻大辱!
连一群手无寸铁的村民都能干翻海寇,他们这些当兵的是干什么吃的?每年朝廷拨款那么多军费,都用到狗身上了?整天吹嘘沿海防线固若金汤,到头来还要人家百姓自己同海寇搏命!
“好一句自保!”
年轻将领轻笑一声,挥了挥手。
周围的士兵随即散开。
“既然你能击败海寇,身上自然是有些实力的,这样,我们比试一场,你若是能击败我,本将便相信你的话,放你们离开如何?”
秦镇眉头紧皱,反问道:“若是我拒绝呢?”
“那你们便是海寇!”年轻将领洒笑一声:“届时船毁人亡,皆是功名!”
此言一出,船上的人瞬间炸开了锅。
唐宣痛斥对方的无耻狂悖。
竟然能做出此等杀良冒功的事来!
“别跟他打,这个人很强。”赵羽低声劝道。
秦镇深吸了一口气,扬声问道:“还未请教?”
年轻将领随之应道,年轻的脸上透着轻狂。
“大商水师钟将军麾下,巡海校尉,宁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