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峰知道这一点,所以没有得到响应,也不会觉得尴尬。
事实上,那逍遥侯虽然名头颇为响亮,但行事诡秘,江湖上的大多数人,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真正见过他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
对于他的面容,便是苏樱都未曾掌握,不过,沈一飞见过的此人相貌,倒与江湖传言的相差无几,极有可能真的是逍遥侯。
谢小峰思付,“阿呆与逍遥侯,是什么关系呢。那逍遥侯心思阴沉,行事狠辣,是那毒蛇一般的人物,江湖中人,避之不及;阿呆虽然也颇为神秘,但从行事来看,颇有侠义之风,并不是卑鄙下流之人,他们有怎么会搅在一起呢?”
想了会儿,实在没有什么头绪,便不再思索。
谢小峰见沈一飞嘴角再无鲜血溢出,心下安定,问道,“一飞兄,可好些了?”
同时,谢小峰凛然,当世,能击伤沈一飞者,屈指可数,没料到,阿呆竟如此厉害,如此看来,他是楚香帅的可能性,更大了。
沈一飞嗯了声,经过一番疗伤,痊愈大半了。
他平静道,“他也受伤了,剑气侵入五脏,处理不得当,必成废人。不过他竟能在我的大千剑下与我打成半斤八两,的确算得上绝顶高手了!”
谢小峰恍然,若不付出代价,便将沈一飞击伤,那才是骇人惊俗。
另一边,这是一间装潢华贵,极为奢华的房间。
房间内,以紫纹檀木为材质的床榻上坐着一男一女。
男子丰神如玉,极是俊朗,眉眼如画,正是阿呆。
而女子,却惊为天人,古人作过一首诗,借此形容女子,最是恰当。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这首诗,仿佛特意为她而作似得。
她,便是登顶胭脂榜五年,天下第一美人,鱼素素。
鱼素素玉指附于阿呆后背几处穴位,来回揉捏,神色满是焦虑。
鱼美人轻启朱唇,嗔道,“那人好生可恶,竟然伤了你,咱们将之赶出去吧。”
阿呆笑道,“来者是客,不必,而且只是切磋,小伤罢了,不足为虑。”
鱼素素冷笑道,“小伤?剑气入体,俱是凌厉,侵袭五脏,处理不当,后半辈子便废了。”
阿呆无奈道,“这不还没事么。”
鱼素素眼眸含情道,“有事就晚了。”
阿呆笑了笑,回身抱住这位担忧自己的女子,“我知道了,日后能不与人动手,便不动手。”
“嗯,这还差不多!”鱼素素满意的点头。
天色已晚,两人相拥入睡,很安详,很幸福。
约是辰时,官府派遣八位衙役到来,各个骑着高马,腰悬尖刀,步入客栈时,龙行虎步,气势逼人。为首一人叫道,“管事何在?”
阿呆自后房连忙走来,应道,“大人,你们可来了,已等候多时。”
那人点头道,“昨日委实公事繁多,难以走开,对了,行凶之人没逃脱吧?”
阿呆笑道,“大人安心,那人已被我关押柴房,插翅也难逃走。”
那人道,“如此甚好,且带路罢,官府要事极多,需尽快赶回。”
阿呆道,“几位大人,这边请。”
当下,阿呆领几位衙役,一路来到后院柴房前,掏出钥匙,将门打开。
众人向内瞧去,却见郑家苏樱蜷缩于墙角,并有一股腥气,扑鼻而至。
阿呆惊道,“这,这人怎咬舌自尽了?”
八位衙役,为首那人,名叫祈元思,上前一番瞧看,眉心紧锁,继而长叹,道,“真是咬舌自尽。”
郑家苏樱已死多时,嘴里流下的血,都已干成血块。
其实,若谢小峰在场,率先想到的,必是阿呆为何一眼便知晓郑家苏樱,因咬舌自尽而死?
放在平时,八位衙役或许能想到,但这段日子,两位剑道宗师决战在即,大量武夫涌入皇城,使得官府方面,压力极是巨大,不然,也不会拖至今日才来。
阿呆叹道,“畏罪自杀吗?”
祁元思道,“结论不可妄断,将柴房封锁,不许任何人踏入后院。澄泽,且去请王先生过来,检验尸体。”
王先生,一位皇城极有名气的仵作,世代相传。
澄泽,祁元思的下属,一位神采十足的年轻人,此刻领命后,点头称是,便离去了。
阿呆轻揉眉心,低语道,“入秋了,还真是一个多事之秋。”
小半炷香后,名叫澄泽的年轻人赶回,稍作喘气,继而道,“王先生手底下有七八具尸体,需他检验,今日实在难以走开,估计只得明日了。”
祁元思嗯了声,叹道,“明日便明日吧。”
他极头疼,九月十五将至,各式毫无头绪的案件,日剧增加,都怪那两人,没事到紫禁城决战?不怕有来无回吗?
练剑的人,全是疯子。
然后,祁元思叮嘱阿呆,万不可让闲杂人等,进到后院柴房,以免破坏现场,反正天凉,尸体一时半会,不会腐坏。
不过依旧担心,祁元思留下了一人,监守此地,继而几人骑着高头大马,匆匆离去。
众人离去之后,阿呆将那衙役领入客栈一口的一种清净桌前坐下,吩咐一位伙计送上两碟小菜,一壶烧酒,让那位衙役慢慢享用。
那衙役却推辞道,“在下为看守现场而来,这公务在身,于此吃喝饮用,只怕多有不便吧!”
话是这么说,坐在凳子上的屁股,却没有移动半分的意思。
阿呆虽是江湖客,但与虞美人共同经营这云来客栈,也是多有年头,怎么会不明白这里头的道道?
说来这些官府中人,不论官职大小,最是做作。
明明是他想要的东西,还要假意推辞一番,把个名分赚得十足。
若有那不开眼的,把官爷推辞客套的话当了真,保准回头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阿呆对此早已司空见惯,当下笑着为那衙役倒上满满一盏酒,道,“差爷尽管放心,有您坐镇,还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打那柴房的主意不成?这大冷天的,差爷辛苦,喝杯酒暖暖胃,正好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