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棺盖的敲击声越来越激烈,那棺木看着虽厚实,但也抵不住这般有力的冲击。
“这又是什么玩意?”钱进往后退到了我们身边。
“还不是你干的蠢事!蛊虫和蛊尸都是傀儡娃子,真正厉害的是棺里的蛊王!”
老李头朝钱进骂了一通,随后解释说这种血墨蛊来源于很古老的血祭。
在秦汉时期时主要用于一种特殊的巫术活动,术士发现自然中有一种通过寄生而经年不死的物种,认为只要将其经过长时间的炼制培养就能使人也达到长生的目的。
术士会对其产下的卵炼制成蛊虫,而实验者会被戴上附着蛊虫的金面具进行寄生,蛊虫便会从人的口中进入,随后在体内产出许多小的蛊虫啃食血肉,而主蛊虫则会钻入脑中控制住人的意识,乍一看上去这人便也成了不死不灭的状态,眼前那具不再动弹的蛊尸便是这种祭祀的产物。
按老李头的说法,那具金面蛊尸之所以会动是因为受了蛊虫的控制,而蛊虫的产生则是因为棺里的那蛊王所致。
原来这黄龙庙下并不是什么大墓,而是古代的一种实验基地,之所以会被撰在帛上,想必是因其埋藏着古人所认为能够实现长生的秘密,但这究竟又是谁画在帛上?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此时又是一阵急促而猛烈地撞击,那口巨棺的棺盖突然被从中破开,一条带有倒钩的长蛇从口子里钻了出来。
“什么怪蛇?”小钢炮虽然身经百战,显然也没见过这种浑身长着倒钩的蛇形生物,他将已经打空了的步枪重新拾起来对准了怪蛇,进入了一种下意识的警戒状态。
还未等辨识清楚,怪蛇左摇右摆地往上移动出来,这时一个灰褐色的身影从棺中攀出。
这时棺内的生物才显现出它的完整面貌,所谓的怪蛇只不过是它的尾部而已,它的样子和《考古月刊》上所看到过的远古恐龙有些许相似。
它厚实的后脚掌长着利爪擎在棺上,前肢则极为修长分别拥有四指利爪,腹部是嶙峋交错的腔骨,一呼一吸之间显得十分怪异。
最让人心生恐惧的是它的头部,一个弯月般尖长的脑袋上顶着一对黄色眼睛,没有嘴唇的口器上布满锋利的牙齿,舌头如开叉的红蛇贪婪搜寻着。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所见过的各种生物都不能与之匹配,其让人胆寒的面貌比矿洞下的血耗子更为瘆人,先人究竟是用何种方法将这不为大众所知的生物捕获而又装进棺中的?
此时我们和蛊王相距不过二十来米,这么近的距离在油盏下它的每一部位都看得十分清楚。
我虽然头皮发麻,此刻也只能佯装镇定,毕竟敌不动我不动,万一它没有敌意,我们便可以悄无声息地从墓道逃出生天。
但现实立刻打破了我的美好幻想,小钢炮向前助跑几步后一个猛掷将步枪给甩出直直砸到了蛊王的脸上,情况立马转变,那蛊王迅速地从棺上猛地纵跃,这力道直接将纵横在棺材前方的木柱撞断,尾巴倒钩着向我们冲来,
小钢炮此时的位置比我们靠前,好在他身上带有短刃,只见他即将被蛊王冲倒之余一个后仰,那蛊王便从他的头上擦过,电光火石间他又将腰间套子里的钢刀抽出直直地朝蛊王腹部捅入。
这一刀刺进如中要害,将蛊王痛得一惊,捅流出大片的黑色血渍,从而换了目标欲要朝我们三人扑来。
我中的蛊尸毒虽好,但腿脚较之前还是要笨重些,只能双眼一闭往地上翻滚腾挪开,能不能躲开它的撕咬全看运气。
见片刻后并没有东西触碰到我,才慌忙转动脖子寻找它的踪迹,结果发现此时蛊王已经将老李头逼在了石壁旁。
那怪物张开嘴流出大量的粘液欲咬,好在老李头控着怪物的双手,又用脚抵在了它的腹间僵持,这才没有被如蛇的舌尖所触到。
小钢炮操着钢刀上前跃起对着它的背部举刀横划,这一刀刚好切到了蛊王硕大的头颅上,这钢刀十分锋利,直接将它的头部削掉了一部分,使得怪物猛缩身体,摇晃的脑袋将黑液飞溅到处都是,接着又一个摆尾将小钢炮甩飞,自己退到了棺材外缘的位置。
小钢炮此时已经砍红了眼,从地上爬起想要追杀过去,老李头急忙叫道:“莫追了,小心它尾巴”。
话刚说完,只见小钢炮才刚到它相隔一步的距离就被那铁一般的长尾给甩中,旋即一个不稳被勾倒在地,那带着倒钩的尾尖像手术刀般直接插进了小钢炮的大腿,瞬时血液从腿上迸出,痛得他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那嵌入小钢炮大腿的尾巴没有出来的意思,依靠着强而有力的劲道将小钢炮往身边勾去,同时张开了血盆大口。
眼见小钢炮已无力挣扎,我冲上前去捡起被甩飞的钢刀想要将它的尾巴给斩断,没想到捡到钢刀后一抬头,这怪物已经将尾巴从小钢炮的身子里抽出向我甩了过来,这如牛皮般的尾巴直直打在了我的脸上,我的鼻梁骨仿佛断了般疼得直吸凉气,然后两道热流从我鼻里淌出。
我捂着鼻子跌坐在地上,那怪物却不给我喘息的机会,它那巨大的身躯在地面上一蹬直接跃起,想要往我身子上压来。
“快闪开“,此刻小钢炮忍着剧痛爬了起来喊道。
几乎同一时间,我的双肩被一股力道拽住向后拖去,正好逃开了蛊王落下的位置,
还没等得及看是谁在这紧要关头救了我一命,只见小钢炮捡起钢刀朝它的腿上扎去,那怪物吃痛的后腿一弯。
小钢炮趁势跳上了它的背部,接着钢刀狠命扎进它的脊椎,顿时鲜血狂涌,它也因为剧烈的疼痛猛地将小钢炮抖落下来发出剧烈的咆哮。
蛊王就在我们跟前发出怒咆,张开颤动的口欲要咬下来,此时一个身影飞快地跑到了怪物的侧面,然后听见不断的“嗵嗵”声,那怪物如同触电般全身猛地抖动,随后双眼一阖向右倒下。
“妈了个巴子……”
把蛊王都给刺倒的人原来是钱进,他站在那喘着粗气骂道,一手抹了抹溅了满脸的黑渍,另一手还紧紧握着那步枪被摔出来的刺刀。
此时我也爬了起来,看到那怪物还没有死透,在地上喘息着,团团黑渍从他的身下涌出。
小钢炮突然晕倒在我身旁,我这才注意到他大半边的裤子已经染成了红色,面部惨白。
这是失血过多引发了休克,必须及时出去寻求治疗。
眼下也顾不得那怪物会不会再次爬起,我招呼着钱进和老李头,想要先将小钢炮背出去,只是没想到我们刚将其搀在肩上准备离开,另外两口木棺又开始晃动起来。
我和钱进架着小钢炮拼命地往墓道里撤,那身后的木棺晃动得更为频繁,我停下脚步,心知这下应该是来不及撤出去了,因为那墓道极为狭长,正常通过尚需要费番力气,要是一前一后地拉着小钢炮,就算没被闷死在里头也得被怪物追上咬死。
我示意钱进将小钢炮靠着墓壁坐下,然后将自己的外衣扒了下来捆在小钢炮负伤的大腿根部,希望暂时止住血流。
现在能肯定的是那两口棺不用多时就会被冲破,如今身手最好的小钢炮已经倒下,凭我们三人是无论如何也解决不了这怪物的,况且还是两只,这难度堪比九天揽月。
“师傅,你和钱进先把小钢炮弄出去,我垫后。”我望着差不多力竭的老李头叫了句,心想留在这大家都是个死字,还不如卒保车让他们先出去,倒不是我不怕死,只是这是眼下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
”说啥浑话!“老李头怼到,然后在奄奄一息的蛊王身旁蹲下开口道:”把包里的香拿来。“
钱进跟随老李头的时间不短,立马心领神会知道他要做什么,立刻阻止道:”老头,你不要命了,做不得!“
”别废话,麻利的!”老李头大声回道。
钱进先是怔了几秒,然后叹了口气从布包里取出来一把子的红香奔到老李头的跟前。
我离得较远,听不清他俩说什么,只是看样子是钱进在劝阻。
老李头先是揪下自己的一撮头发包在叠成三角形的黄符内置于怪物体中,又用指甲盖抠出怪物身体上的一些黑液包在另一道黄符里放进自己口里用力吞了下去,接着便取出三根红香横摆在胸口位置,钱进不敢怠慢,用洋火机帮忙点燃。
老李头将三炷香高举过头顶,嘴中默念咒语,三炷烟雾缭绕,飘向半空,然后他用牙咬破自己的中指,将血滴在了蛊王口中。
原本还在挣扎的蛊王立马不再动弹,而那两口即将破开的棺材也突然稳了下来。
老李头摆手道:”行咯,你们先出去。”
只见钱进有些失魂落魄地退到我身边,我赶紧问他这是什么情况?
钱进说这是血咒,是个以命换命的毒法。
我虽然不解,但听到是以命换命便知事情的严重性,我望着老李头,见他往棺材走了过去,他此时回头见我们还立在那一跺脚又喊道:“出去,别耽误功夫!”
此时也容不得我多想,毕竟小钢炮已经危在旦夕,只能先送他出去再做打算。
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我在前头背靠墓壁双手拉住小钢炮的衣服往前拽,钱进在后面推着小钢炮的腿。
墓道里空气稀薄,我这一使劲就头晕目眩起来,只能依靠仅剩的意识机械的移动。
“快,老子……呼吸不上来……”钱进在后面喊了句,我也已经到了虚脱的临界点,只觉眼前越来越黑,就在这时我隐约听到墓道外传来了司务长的声音:“是他们,快救人!”
一旦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人的整个机体就会紊乱,而我因为心中一松,整个人就沉了下去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