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反对的声音,接着就是怨声载道。借机发挥的有,看不惯的也有。
但是很快就被经理压了下来:“这一次让她去,是因为她和合作公司的老总认识,等你们有认识的老总,我在派你们去。”
这些大家大眼瞪小眼,不说话了,说话的都是压着声音说的。不知道谁声音大了些,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她认识的老总可真不少,估计是没我们的机会了。”
闻言,顿时整个办公室哄堂大笑。方尔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捏了一下,又松开,倒是是什么都没有说。刚刚在经理办公室的时候她就提出过反对意见,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出差的城市在A市,对方公司是林森的森日集团,即使知道接待的人不会是林森这种段位的,但是她还是不想要去那座城市。
可是她的反驳并没有用,因为她给不出来理由,并且她也很深刻的理解到了一斗米的重要性,经理说了,这个任务完不成她就不用继续在这里干下去了,当初她能被留下来就完全是侥幸。
出差的时间是在第二天,方尔从经理办公室一出来就有些心神不宁,等缓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她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快要离开的时候忽的想起什么,转身往茶水间走。还没有走进去,方尔意外的听见了自己的名字,这一瞬她想起了今天上午所有人的反应和作为,脚步不受控制的停住了。
茶水间里面是同事A的声音:“你们说说她究竟是怎么认识那么多老总的?当了小三……该不会是当了好几个人的小三吧?”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心知肚明的嗤笑,又有人接了一句,话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哎你们说,她认识这么多老总,怎么就还和咱们混在一个办公室呢?”
“啧,人老珠黄不懂啊,这么一把年纪了估计是害怕被人给丢了吧。”
那些人说两句笑一阵,又有人说:“你们记得不,有一阵儿不是传闻说经理是个同性恋来着吗?”
茶水间里面安静了一会儿,又有人开头引导话题:“这么说,很有可能方尔根本就不认识什么老总,她只是和经理……搞在一起了?”
此话一出,顿时茶水间里面又是一阵隐晦而又心知肚明的笑声。笑着笑着,不知道是谁先看见了站在茶水间门口的方尔,笑声戛然而止,眼神闪躲,瞬间大家都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方尔,大家面子上都有些挂不住,不知道方尔听见了几分,有人仰着下巴:“你偷听我们说话?”
“偷听?”方尔勾了勾唇角,眼底一片冷漠,眼神慢慢的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去,似乎要记住每个人的样子,不少人在对视中败下阵去,方尔又没有笑意的笑了声,“对啊我就是偷听,怎么了?”
“你!不要脸!”
“偷听还有道理了,也对,你这种人估计也不需要面子这种名存实亡的东西的。”
方尔被她气的脸色变了变,嘴角却始终噙着一抹笑,她盯着那几个说的理所当然的人看了好久,直到看的那几个人都头皮发麻了转开眼神了才开口。
“我倒是想知道,我是当谁的小三了?啊?”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眼神凌厉的落在了同事A身上。
没有人应声,同事A下巴一仰,梗着脖子红着眼:“呵,敢做不敢说?你有本事当小三就不敢承认了?怕丢脸啊!”
“我怎么就当小三了?你是看见正主了?”
“呸,我们没看见你就以为我们不知道?要不是不正当的手段你怎么可能和那种身份地位的人在一起?”同事A面泛红光,显然是对自己的论据深信不疑。将方尔钉死在了小三的位置上。
看着她铜齿铁牙深信不疑的模样,方尔反倒是被气笑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世界这么大奇葩那么多,她能怎么办?
“我就想知道,是不是别人比你好,你们就看不下去?自己做不到的,就总觉得别人是通过不正当的渠道获得的?”
她这句话一出,几乎是把里面每个人都得住了,而里面的每一个人面子上都挂不住,可一时间也没有人出声反驳她的话,因为被震慑住了。
方尔在茶水间里面踱步,又顺着那群人仿佛看了好几眼,含着笑:“就算是我真的当小三了,那也是对我能力的肯定,还是你们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能当成赵腾问的小三?”
方尔哼笑了一声,再也不管里面的人心里想着什么做着什么,转身离开了。
她离开了好一会儿茶水间还是没有人出声,过了半晌,有一个声音问道:“赵腾问是谁啊?她男朋友?”
“呸!”同事A咬牙切齿,“什么男朋友!就是金主!拜金女!”
不过她这一次义正言辞的发言并没有人附和,渐渐的有人离开,断断续续的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她一个人。
因为明天要出差,方尔下午并没有工作量,经理给她放假回去收拾简单的行装。方尔下电梯的时候还在想今天遇见的事,真是活久见,她活这么二十多年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被别人这样诟病。
那些莫须有的事她们都是怎么想出来的?有这个想象力怎么不去写科幻小说啊?特定红吧?别说经理是个女人,要是个男人指不定话里话外都传成什么样子了,她还记得经理是有家室的,都结了婚有了孩子,这些人张口就胡说良心不会痛?
方尔咬了牙,眼神更加冷漠,她以往没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人心复杂,总觉得这些平平凡凡的坐落在城市里面的人都善良纯真,却不想她们就是坐在那里也能恒生是非。
走出大楼的时候,方尔眼前忽的出现一大捧红玫瑰,喜倒是没有,方尔被惊吓了一把,抬眼就看见站在眼前的赵腾问,她第一个想起的就是小三这个名号,脸色一沉绕过他直接就走了。
赵腾问追上去:“尔尔,别生气了,我错了。”
方尔快步向前走,可似乎怎么都甩不掉站在身边的赵腾问,她脸色更加阴沉,转头要说些什么,忽的看见不远处几个女人,正好是刚刚在茶水间里面的,她眼神一冷,哼笑一声:“赵腾问,我今天早上已经明确说过了,我们分手了。”
“尔尔,我真错了。”
方尔听也不听,转身往站台走,还没走出去两步赵腾问一把抓住她的小臂:“尔尔,是我错了,我昨晚不该把你往家里面带,但是那也不是我的错啊,我没找到你家钥匙。”
那几个女人已经走进了,脚步很慢,似乎看出来两人之间起了争执,想要听听墙角什么的,方尔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冷眼看着那两个女人,眼神一转又看向赵腾问,“我钥匙就在包里面,你跟我说你找不到?”
“……我是真没找到。”
“哼,你没找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厚着脸皮往上贴呢。”
赵腾问是什么人,他瞬间从这句话里面听到了什么不对劲,余光瞥见两三个女人正看着这一边,又从方尔的话里面找到线索,瞬间明白了这其中的曲折。
他上前一把搂住方尔的肩膀,把花塞进方尔的怀里:“对对对,是我死皮赖脸,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我啊?”
“结什么婚,都分手了。”方尔脸别到一边。两人又对了几句,那几个人走开,几乎是瞬间方尔的脸色重新冷了回来,看也不看赵腾问转身就走,玫瑰花重新塞回赵腾问的怀里。
赵腾问站在原地哭笑不得,只能搂的那捧玫瑰花追上去。到底不是太会说软话的人,他陪着方尔走了一截:“真生气了?”
“没生气。”
“没生气你要和我分手?”
“……赵腾问,”方尔站住,皱了皱眉转眼看着赵腾问,“我跟你说清楚吧,我很可能一辈子都忘不掉那个人,你这样就是在浪费时间。”
“不是你忘不掉,只是你没有尽力去忘,我可以帮你啊。”
方尔定定的看了赵腾问好一会儿,眼神里多了一丝叫做悲伤的情绪。
“赵腾问,我现在告诉你,我忘不掉他,我一辈子都忘不掉他,不是因为我没有尽力去忘,而是因为……我根本就不想忘。”
这一次连赵腾问都沉默了,惯常挂在嘴边的笑也沉寂了。两人站了好一会儿,方尔没什么耐心陪他耗下去,说了句抱歉转身就要走,手却再次被赵腾问拉住。
方尔皱了皱眉:“我以为我话说的已经足够清楚了。”
“方尔,”赵腾问打断她,眼神里难得的多了一丝方尔能够看懂的认真,他说,“你要怎样才能忘了他,你要怎样才愿意忘了他?”
方尔不耐烦撇在一边的眼神顿了顿,到底是没有转眼看赵腾问,她声音轻了几个度:“赵腾问,你怎么就想不明白了,这两个月以来,我以为你看的比我明白,我不能在耗费你的时间了。”
过了好一会儿,方尔声音更小了,像是再说给自己听:“没有结果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没有结果?”赵腾问的声音放到不那么低沉了,嘴角那么笑容重新回到了脸上,“方尔,你知道这么偌大一个世界,一个人遇见另外一个人的几率是多大吗?几百万分之一,我能遇见你,凭什么不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