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有些躲闪,他手上抓着简亦白的力道松了松,一时哑口无言。
简亦白并没有给郁尘逃避的机会。
趁着郁尘力道松懈的时候一举挣开了自己的手腕,他抬起两只手捧住了郁尘的脸,将他的脸强硬的掰了过来,让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然后开始问他。
“你口中所说的‘那晚’,指的是什么时候?”
郁尘面露心虚之色,“我……”
“不愿意说?那算了。”简亦白脸色不悦,作势便要松开他的脸起身。
郁尘被他的动作唬住,急急忙忙的用两只手压住了他的手,将其重新按在了自己的脸上,拉着他不放,“别别别,别走,我说,我什么都说。”
见他妥协,简亦白便没有再动,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郁尘双眼闪了闪,没敢再直视简亦白的眼睛,硬着头皮说道:“就在你娶那个女人的那天晚上。”
简亦白愣了一瞬。
郁尘说的是,他成亲的那天?
这么说……
想到了某种可能,简亦白眸底的神色有些惊讶,盯着郁尘的脸追问道:“你……那天你和我在一起?”
郁尘垂着脑袋点了点头。
“嗯。”
其实,不止是那天。
只要有机会,他就会悄悄的潜进摄政王府,潜进白哥哥的房间里。
王府里多了一个王妃,就算只是名义上的,白哥哥从来没有碰过她,他也觉得难以忍受。
只有白哥哥躺在他的怀里,和他睡在一起,他才能真正的感到心安。
简亦白见他点头,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他记得,洞房花烛夜的第二天,他总觉得身上的感觉怪怪的,甚至胸口处还有奇怪的痕迹。
只不过当时他并没有多想。
后来去了皇宫之后,郁尘还主动问了他关于洞房花烛夜的事情,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他说他的新婚夜体验很好。
还说……
还说他的新婚夜体验比和郁尘的时候好多了……
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和他度过洞房花烛夜的那个人,其实就是他郁尘!
简亦白想到当时郁尘听完他的话后脸上的表情,顿时黑了一张脸。
凝眉瞪着郁尘,他气到失语,“你……”
郁尘眨了眨那双泪水汪汪的眼睛,小声问道:“白哥哥,你生气了吗?”
简亦白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皮笑肉不笑的反问了一句。
“我不该生气吗?”
原来从那个时候郁尘就已经能够随意的出入皇宫了。
不仅如此,他的一举一动居然都在这个小混蛋的眼皮子底下,出入他的摄政王府更是如入无人之境。
好,真好。
这小狼崽子还真是长大了。
明明被囚着的人是他郁尘,结果被掌控一切的人反而是他。
郁尘用手心贴着简亦白的手背,偏着脑袋委屈巴巴的去蹭他的掌心,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解释道:“我只是太喜欢你,太想要和你在一起了,白哥哥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简亦白:“……”
他是水做的不成?
怎么这么能哭?
郁尘的眼泪啪啪的往下掉,一双缀满了水色的眸子看起来可怜极了。
长睫也沾染着水汽,他吸了吸鼻子,一点点的去靠近简亦白的脸。
“况且,白哥哥你也是喜欢我的不是吗?既然我们两个互相喜欢,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你担心的皇嗣问题,我也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不管你有什么顾虑,我都愿意为你一一的清除干净,我所求不多,只求你能直面自己的感情,愿意接受我就足够了。”
郁尘边说边靠了过来,腾出一只手扣住了简亦白的后脑勺,不由分说的将人朝着自己的方向按了按。
用鼻尖轻轻的碰了碰简亦白的鼻尖,他压低声音有些紧张的问道:“白哥哥,和我在一起吧,好不好?”
简亦白被他那双水汪汪的眸子看着,心里难免有些动容。
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没忍住想要直接点头,就这么答应郁尘了。
简亦白张了张唇,正想说话,外面忽然传来了下人的声音。
“王爷,太医来了。”
闻此,简亦白顿了一下,即将要到唇边的声音就这么生生的又咽了下去。篳趣閣
郁尘则是一瞬间便黑了脸。
哪个没有眼力见的人打扰了他的好事?
刚才白哥哥明显是已经心软了!
郁尘不想管外面的人,讨好的用鼻尖去蹭简亦白,哼哼唧唧的求他,“白哥哥……”
简亦白被他的样子取悦,眼底几不可见的闪过了一丝笑意。
郁尘这小子,撒娇的本事当真是越来越娴熟了。
简亦白清了清嗓子,将郁尘的手从自己的身上拿了下来,然后在他眼巴巴的目光之下,慢条斯理的从床沿边站起了身子。
没有回答郁尘,他压下唇角的笑意,语气平静的朝着外面唤道:“进来吧。”
郁尘现在掐死外面那人的冲动都有了。
太医拎着药箱躬身走了进来,看到床上已经坐起来的郁尘,还有站在床边的简亦白,忙俯身行礼。
“微臣参见皇上,参见摄政王。”
简亦白点了点头,朝着太医摆手说道:“行了,起来吧,快给皇上看一看,他的身体恢复的如何了?”
“是。”
太医不敢怠慢,从地上起身之后便来到了床边,然后和郁尘说道:“皇上,麻烦您将手伸出来,微臣先给您诊一诊脉。”
郁尘并未第一时间伸手,而是目光冷飕飕的扫了太医一眼。
太医被他的目光看的浑身一颤,差点腿一软直接跪下来,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惹了他不快了。
皇上怎么刚醒来就脾气这么大?
郁尘见简亦白就站在床边,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走,他先是委屈吧啦的看了他一眼,这才将自己的手腕递给了一旁的太医。
太医连脑袋都不敢抬,战战兢兢的将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开始认真的诊脉。
诊好脉之后,太医松了一口气。
收回了自己的手,他说道:“皇上体内的毒已经清干净了,身体已无大碍,至于后背上的箭伤,只需要再卧床休息一段时间,这期间莫要有太剧烈的运动,想必应该不出一个月,就可以完全痊愈了。”
听完太医的话后,简亦白那颗始终悬着的心,终于算是完全的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