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然听的一头雾水,问道:“对谁心软了?”
苏子婴将自己的两只手背在了身后,踮着脚尖歪着脑袋回道:“你啊,刚才爹叫我过去,专门问了你的情况。”
苏子婴大致和苏子然讲了一下刚才的事情。
苏子然听完之后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鸟食问道:“他相信了?”
按理说,以他爹的心智,子婴的这点小把戏他不可能会这么轻易就上当的。
苏子婴点了点头,“关心则乱,我只是适当的放大了一些你不幸的处境而已,我看爹听完之后脸色一直不怎么好看,想必是往心里去了。”
虽然他爹平日里总是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其实遇到自己关心的人和事,他也是会被情绪所左右的。
他哥从小闯了那么多次的祸事,他爹早就已经习惯了出事之后教训他。
只不过没想到,这次他哥的态度居然这么坚定,死活不妥协,甚至连性格都变了。
他爹就这么看着,自然不可能真的能做到完全无动于衷。
苏子婴的一双眼睛狡黠的眨了眨,伸出一只手扯了扯苏子然的衣袖,示意他低头,她有话要和他说。
苏子然见状,俯下身子将耳朵贴了过去。
苏子婴趴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哥,我跟你说,我们这样……”
……
傍晚。
苏义呈犹豫了半天,还是来到了苏子然的院子。
看了一眼守在这里的侍卫,他问道:“公子在做什么?”
侍卫并未多想,其中一人回道:“好像正在睡觉。”
闻此,苏义呈皱了皱眉。
这个点就开始睡觉了?
没有再说什么,苏义呈迈步走了进去,站在苏子然的房门前想了想,他伸手敲了敲门。
他一连敲了好几声,就在他快要忍不住直接推门进去的时候,里面终于传来了一声苏子然有气无力的声音。
“进。”
苏义呈听着他的声音,一双眉头控制不住的越皱越紧。
在他的印象之中,苏子然一向都是浑身充满活力,惹不完的事,耗不完的精力,何时这么又颓又丧过?
苏义呈推开门走了进去,视线在房间里搜寻了一下,最后看到床上被子里鼓起来的一个包,缓步走了过去。
苏子然是侧躺着的,背对着床外,只露出了一颗后脑勺。
苏义呈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沉声问了一句,“怎么这么早就睡了?”
“没事干。”
“练武呢?为什么连武也不练了?”
“没兴趣?”
“晚饭呢,吃了吗?”
“没胃口。”
苏义呈:“……”
苏义呈呼出了一口气,尽量语气平静的问道:“你这是在跟我怄气?”
苏子然一动不动,声音蔫蔫的回道:“您想多了,我就是单纯的不想动而已。”
苏义呈沉吟片刻,走上前隔着被子推了推他,语气生硬的说道:“别总是躺着,你还没老的动不了呢,天天在床上躺着算是怎么回事?”
“好。”苏子然也不跟他对着干,应了一声之后就掀开被子在床上坐了起来。
房间里还没有掌灯,光线有一些暗,苏子然在床沿边坐好,仰头看了一眼站在床边的苏义呈,他问道:“可以了吗?”
苏义呈顿时被噎了一下。
苏子然这么听他的话,是他以前做梦都在想的事情。ωωw.cascoo.net
然而,现在他突然变得这么老实,而且还有求必应,他却开始不习惯了。
不仅仅是不习惯,简直是浑身难受,好像眼前坐着的人并不是他的儿子,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而已。
苏义呈张了张唇,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们父子就这样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彼此之间谁也没有再说话,整个房间里都静的几乎落针可闻。
苏义呈垂眸看着早已低下头不再看他的苏子然,心里憋着一口不上不下的气,窝的难受,他忽然问道:“你就这么喜欢司马世子?”
苏子然没有动,就这么低着头,缓缓的启唇,说了一句令苏义呈浑身一震的话。
“如果不能和他在一起,我可能会活不下去。”
苏义呈眼前一黑,险些站不稳身子。
指尖微颤,他盯着苏子然,哑然道:“你……”
活不下去?
他居然说没有司马拓他就活不下去?
不等苏义呈说什么,苏子然自顾自的接着道:“放心,您不让我见他,我就一定不会再去见他,等什么时候您心中的顾虑都解决了,我再带着他来求您,到时候您若是还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也就无能为力了……”
苏子然的这番话说的很轻,可苏义呈却听的一阵胆战心惊。
什么叫无能为力了?
怎么?到时候他要是不同意的话,他难不成还想和司马拓一起殉情不成?
想到这种可能,苏义呈脸色都白了,咬牙瞪着一直没有抬头的苏子然,他问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苏子然摇了摇头,回道:“不是,我只是在告诉您我心中的真实想法而已。”
苏义呈被他的话气的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伸手指着苏子然,他气急败坏的说道:“行,算你厉害,你愿意做什么便做什么,我才懒得管你!”
怒甩了一下衣袖,苏义呈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苏子然的院子。
一路大踏步的往外走,他出了院子之后,走到了一棵树旁,眼前一花,身形也跟着踉跄了一下,险些站不稳直接栽倒在地。
幸亏伸手扶住了树干,否则他这一下非得摔个大跟头不可。
苏义呈单手扶着眼前的树干,缓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平复下来自己的情绪,脑海中回荡着的全是刚才苏子然那副要活不活的样子。
唉……
看来,他做这么多也没什么用。
那混小子是真的铁了心,并不是一时被感情蒙混了头脑。
……
苏义呈离开之后没多久,苏子婴就来了。
苏子然想到刚才他爹离开时的模样,有些心有余悸的说道:“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爹万一真的被我给气出个好歹怎么办?”
苏子婴轻叹了一声,“爹应该还没有这么脆弱,我们不这么做的话,爹也许会一直觉得还能劝的动你,如今这样也好,让他彻底的死了心,想必等他再缓一段时间应该就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