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义呈的动作太快,他家夫人还没等反应过来呢,他这一脚就已经踹到苏子然的身上了。
肩膀上生生挨了一脚,苏子然的身形踉跄了一下,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疼的他脸都白了。
肩膀不疼。
屁股疼……
苏义呈自然不知道他现在正身体不适,抬起脚就要再踹。
站在一旁的苏子婴见状,连忙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臂,用力的将人往后拽了拽,急急的说道:“别打了爹。”
“你放开我,这臭小子一天不打就皮痒,今天我非要让他好好的长长记性!”苏义呈抬手扯住了苏子婴的手,作势要将她拂开。
苏子婴死活不撒手,“我哥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您就算是打他一顿,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他哥从小挨过多少打,哪次真的听话了?
听着她的话,苏义呈顿时更气了。
这小混蛋,从小就不让他省心。
他用力的将苏子婴的手扯开,怒气冲冲的囔囔,“谁说我要解决问题了?我现在就是手痒想揍他而已!”
今天不打他一顿,他非得给气死了不可。
苏子婴见苏义呈要上前继续揍人,立刻又伸手去拉他,“爹……”
丞相夫人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顿时一阵头疼。
正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地上已经又跪直身子的苏子然忽然开了口。
“子婴,你松开他。”
闻言,在场的几人皆愣了一下。
苏子然抬眸对上了苏义呈的视线,语气不卑不亢的说道:“您想打就打吧,不过,就算您今天打死我,我的想法也依然不会变,我这辈子只会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
他喜欢司马拓。
很喜欢很喜欢。
喜欢到愿意为了他去抵抗一切。
既然今天左右都跑不了要挨一顿揍,那他就受着便是了。
不过,看来他要好几天都不能去见司马拓了。
那个傻子,肯定会等他……
苏义呈被他的话气的身形微晃,指着他的那只手,连指尖都在发颤,“你……你这个逆子……”
苏子然从小就皮,因为他,苏义呈没少动气。
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被气成这样。
丞相夫人见此,紧蹙着眉心走上了前,伸手扶住了苏义呈的一只手臂,她动作轻柔的在他的胸口上一下下的给他顺着气,耐着性子劝他。
“义呈,你消消气,子然这孩子虽然淘了些,但也绝非是非不分之人,你先坐下,等都问清楚了再说也不迟。”
苏义呈和夫人之间的感情很好,府中的事情也大多都是依着他夫人的意愿。
但他夫人做事一向很有分寸,在大事之上一般都会选择听他的。
很显然,今天的事情并非小事。
虽然她很心疼自己的儿子,但她这个儿子毕竟是苏家唯一的男丁,他们夫妇俩也就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
结果,这个儿子居然告诉他们,他将来要和一名男子一辈子在一起。
这事别说是她夫君,她听着也觉得甚是荒唐。
苏义呈虽正在气头上,但自家夫人的话还是能听进去一些的。
犹豫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再对苏子然动手,而是转身走到身后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尽量平复了一下自己此时的情绪,苏义呈垂眸看着地上跪着的苏子然,沉声问道:“我问你,对方是谁?”
苏子然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说了一句。
“等您同意我们在一起了,我再告诉您。”
他爹的本事他很清楚,若是知道了对方是谁,肯定不会什么都不做的。
司马拓已经为他做了这么多,早在几年前就独自一人面对了一切,得到了家人的认可。
他能为他做到的事情。
他同样也可以。
苏义呈眯了眯眸子,“你这是在护着他?怎么?怕你爹会去找他的麻烦不成?”
苏子然不置可否,视线直直的望着他的眼睛,他反问道:“您难道不会吗?”
站在一旁的苏子婴看着眼前这剑拔弩张的父子俩,垂着眼帘想了想,她趁着没有人注意到她,默默的退出了房外。
进了一间书房提笔写了句什么,她将手中的纸卷了起来,快步走到了那个养着鸽子的小院子里。
苏子然不在的这一年里,这里的白鸽都是苏子婴在替他照料着。
走到一个鸟笼前挑了一只白鸽,苏子婴将手中的信塞进了白鸽腿上的信筒里,然后走出小院子将白鸽给放飞了。
看着白鸽扑闪着翅膀朝着一个方向飞了过去,她摇头轻叹了一声。
唉……
她这个妹妹当的。
简直是为她哥操碎了心。
苏子婴回去的时候,那父子俩仍脸色难看的在对峙着。
苏义呈瞧着苏子然的态度,勉强才忍住了上前揍人的冲动,说出来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个人的想法也和你一样?不顾世俗的看法,不顾家里的反对,承诺要一生一世都跟你在一起?”
苏子然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
“嗯,他很爱我。”
他觉得,司马拓对他的爱要比他的更加浓烈。
所以,他以后也要尽力的回应他……
苏义呈瞪了他一眼,斥道:“这也能叫爱?你懂什么是爱吗?”
这混小子,就是成心气他。
“为何不懂?”
苏子然反问道:“你和娘亲之间是爱,我和他之间为何就不是爱了?除了特别了些,我们的感情不亚于这世间的任何一对有情人。”
“特别?”苏义呈气的怒拍了一下身边的桌面,“你们这能简简单单的只用一句特别来解释吗?”
“苏子然,你老子我可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这么做,是要绝我老苏家的后,还是存了心想要气死我呢?”
他这个儿子从小就喜欢到处给他惹是生非。
但说真的,他就算是生气,就算是气急了会对他动手,也没真的将那些事情往心里搁过。
虽然这混小子三天两头的和人打架,但他想着他也没怎么吃过亏,而且会武功的话还可以自保,所以也就从未阻止过他去学武。
哪怕他在外面惹了什么祸,他也没真的重罚过他。
结果没想到,他这一纵容,倒将人给纵容的快要上天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