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誉见状挑了挑眉,侧着身子靠在了床柱之上。
宁王妃吹好了粥之后,亲自送到了司马拓的唇边,示意他喝粥。
司马拓伸手去接她手中的粥碗,“我自己来就好了。”
宁王妃的视线落在了他伸过来的手上,拧着眉心回道:“你的手不方便,听话。”
司马拓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的张嘴喝了唇边的粥。
一碗粥下肚之后,他这才终于感觉身上恢复了一些力气。
宁王妃将粥碗递给了司马誉,将他支了出去,然后用帕子动作温柔的擦了擦司马拓的唇角。
“拓儿,娘可以答应你,不去管你喜欢谁追求谁,但娘亲希望你也能答应娘亲一些条件。”
司马拓将身子靠在了床头之上,神色认真的对上了她的视线,他应道:“您说。”
宁王妃帮他掖了掖被角,并未立刻说出自己的条件,而是反问道:“你之前说,暂时不会去打扰苏家的那个小公子是吗?”
“嗯。”司马拓点了点头。
他怕他现在若是靠近了子然,就会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要等子然再长大一些才行……
宁王妃说道:“那你就答应娘,三年之内,都不要去主动接近他,人家毕竟还不知道你的想法,你贸然去找人家,很有可能会吓到对方的。”
除了这个,其实更加令她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苏义呈并不是泛泛之辈,如果拓儿不管不顾的接近了他的儿子,拓儿的心思很有可能会被发现。
她和夫君两人都不在拓儿的身边,没有办法给他撑腰。
司马拓想了想,问道:“偷偷去看可以吗?”
担心宁王妃会不答应,他又急忙补充了一句。
“我会小心一点,不让任何人发现的。”
一连三年都不能去见子然的话,他是做不到的。
宁王妃又岂会不了解自己的儿子?
一脸慈爱的勾唇笑了笑,她颔首回道:“可以。”
“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这几天就好好的在府中休息吧,娘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了,有什么事可以随时吩咐下人去找我。”
得到了宁王妃的许可,现在的司马拓心情很好,应道:“嗯。”
宁王妃起身扶着他躺了下来,手轻轻的在被子上拍了拍。
“睡吧。”
……
从司马拓的房间离开之后,宁王妃去找了宁王。
宁王此刻正在书房里面,手中拿着一支笔,他正在写什么东西。
看到自家夫人过来,他将手中的笔放下,连忙起身走上前拉住了她的一只手,见她的指尖有些凉,他动作很轻的搓了搓她的手指。
“冷吗?”
宁王妃摇了摇头,“我没事,拓儿也醒了,喝了一碗粥,已经又睡着了。”
听到司马拓,宁王顿时脸色一沉,“谁问那臭小子了?他爱怎么样怎么样!”
宁王妃知道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勾了勾唇角,她迈步朝着书桌的方向走了过去,边走边问。
“你在干什么?”
说话间,她已经走到了桌边,一低头便看到了桌案上的东西。
上面有几封信。
看着信上的内容,宁王妃唇角的笑容加深了几分。
“怎么突然要往京都安插这么多的人?”
信上写的是他给丹北一些部下的命令。
他要往京都再多安插一些人手,包括司马拓的身边也是,准备多派过来一些高手在他的身边护着。
宁王跟着走上了前,伸手环住了他家夫人的腰,他哼道:“当然是为了盯着那臭小子,以防他真的惹到了苏义呈那个老狐狸,给咱们家添麻烦。”
宁王妃摇头轻笑,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
“关心自己儿子就关心,非要口是心非。”
他这哪是怕苏义呈,明明就是怕苏义呈知道了拓儿对他家儿子的心思会对他不利,所以才会提前安排人手,好能护着拓儿。
看来已经不需要她再劝他了,他也已经接受拓儿喜欢苏小公子的事情了。
他是藩王,且是最令皇上所忌惮的一个。
以他的身份,悄悄往京都安插人手本就不是一件易事,稍有差错就有可能会被皇上察觉到从而产生误会。
既然他现在都已经开始为拓儿准备这些了,也就是明摆着不会再阻止他喜欢谁了……
……
司马拓在府中养了好几天,身子才慢慢的恢复。
虽然现在宁王夫妇二人已经妥协,但他也识趣的没有在这个时候继续去找苏子然,徒惹他们不快,而是努力的忍住了。
新年已至,皇宫中举办了一场宫宴,朝中众臣皆可携家眷参加。
宁王这个藩王自然也是要参加的。
司马拓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一家四口一起坐上了去往皇宫的马车。
皇宫里到处都悬挂着红灯笼,前来参宴的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他们一家刚来到宴会之上,便遇到了携子前来的池键尧。
一个藩王,一个将军,皆是身份不俗之人,自然是要寒暄几句的。
池键尧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司马拓和司马誉两兄弟,笑道:“两位公子还真是仪表堂堂。”
“池将军谬赞了。”宁王轻笑着回了一句,将视线落在了他身边的池锦明身上,“这位应该是令郎吧?”
“嗯。”池键尧点头,朝着池锦明示意了一眼。
池锦明立刻上前,俯身说道:“晚辈池锦明,见过宁王殿下。”
宁王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他一眼,伸手让他不必多礼。
他看着池键尧问道:“是大公子?”
他记得,池键尧的小儿子还没有这么大,想必这个应该是那个庶子。
池键尧颔首,“嗯,小儿身体欠佳,不便出门。”
说到池玉,他眸中闪过了一抹忧色。
京都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池玉那个身子骨又受不得凉,每到冬天都会卧病在床一段时间,连门都出不了。
将军府的嫡子是个病秧子的事情,京都之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宁王自然也是知道的。
他识趣的没有再多说什么。
两人正交谈着,一位容貌堪绝的少年迈着不急不缓的步伐走了过来。
正值新年,在场来参宴的人身上穿的衣服都多少带着点喜庆,可此人却独独穿了一身的黑,那张风华霁月的容颜上更是一片疏离淡漠。
他一出现,原本很是热闹的宴会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紧接着,太监高呼一声:“陌王殿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