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怒吼声的一刻,一个熟悉的身影,瞬间闪过段青的脑海。
会是他吗?
段青毫不犹豫,几个轻跳,落到前方离三人近一些的房顶上,再次凝目向三人看去。
看到其中一人那光溜溜发亮的脑袋,段青不禁心中一跳。
果然是他!
那光头男子,正是他的好友,天工宗弟子禹番!
这时,禹番身侧一名身着白衣,面带傲气的年轻男子,也引起了段青的注意。
那白衣男子的长相,给段青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但他一时却想不起来,具体在何处见过。
然而他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禹番身陷险境,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想当年他和禹番以及左婉秋,从鼎州一路赶往皇州上水城,路上发生种种事情,皆还历历在目。
禹番此人有时候不太正经,又有些爱贪小便宜,脾气也比较暴躁,但为人正直讲义气,是个值得深交之人。
在中土,其算是段青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心系禹番,段青片刻不犹豫,直接从房顶一跃而下。
一落地,段青立即撤掉白梦行,祭出赤灵剑,以赤灵剑施展离火术,向前方打出一大片离火。
在离火术之下,大片鬼物被烧得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上黑气极速湮灭。
仅片刻间,就有不下二十只鬼物,倒在他离火术之下。
离火术效果如此之好,却是有些出乎段青的意料。
他知道离火术能克制鬼物,可没想到效果如此惊人。
同时,他心中也是有些懊悔。
早知道离火术对鬼物这般神效,他在通天塔下突围时,就直接用离火术开道了,也不会后来被蓝眼鬼物联手击伤。
有离火术这大范围杀伤术法在手,段青没费多少工夫,就杀到三人近前。
“跟我走!”段青也来不及仔细打量禹番三人,直接冲三人喝道。
随即,他反身继续打出离火术,在前为三人开道。
禹番本来都已经准备用压箱底的招数,拼死突围。
看到突然出现的段青,不禁喜上眉梢,惊呼道:“段道友!”
然而段青却是没空理会禹番。
他只是专心以离火术,击杀不断围拢上来的鬼物。
禹番见此,也意识到目前并非叙旧之时,赶紧跟上了段青。
白衣男子看到段青,不禁呆愣片刻,随即其很快反应过来,拉上蓝裙女子,也紧跟在段青身后,向外突围。
有段青离火术开道,一行人没费多少工夫,就杀出重围,钻入大道两侧的小巷之中。
段青走在最前方,一路疾行,领着禹番三人七拐八绕,最后逃进一处偏僻宅院,才终于甩脱后方追击的鬼物。
关好宅院大门,感觉鬼物没有追来,段青稍稍松了口气,看向禹番三人。
当他目光落到白衣男子身上时,不禁愣了愣。
如此近距离观察,他终于想起来,在何处见过此人。
这白衣男子的长相,和金玄宗碧云峰大师兄白浩,简直出奇的相似。
只是气质大为不同。
想当年白浩为了给其弟弟白少云报仇,一路追杀他到了隐灵岛。
后来二人更是意外进入原无物前辈的道场。
在过勿忘池时,段青选择坚守本心,而白浩,则选择遗忘重前,将以前的记忆几乎忘得一干二净。
之后,二人又一同经历了原无物前辈和老龟的梦境,算是同得了原无物的记忆。
但白浩由于在勿忘池忘掉了自己原本的记忆,在历经原无物前辈的梦境之后,竟然开口称自己就是原无物。
甚至为了夺得老龟仿制的宝瓶,还对他出手。
段青当时本欲将本性难改的白浩斩杀当场,可关键时刻,老龟却突然出手,救下了白浩,让白浩得以逃脱。
那时段青猜测,老龟可能是想让白浩,将原无物此名,以此种特殊的方式续存。
原无物前辈十有八九已经仙去,这也算是老龟对主人原无物的一种缅怀。
眼前的白浩,虽然气质和他记忆中的白浩差别极大。
可从白浩看他的眼神来看,段青几乎可以肯定,眼前之人,就是当初金玄宗碧云峰的白浩!
原来当年其逃脱之后,竟然来了中土!
且白浩的修为和他一样,也已是问心境后期。
他修行之所以如此快速,完全是因为种种机缘,以及近乎无限供应的灵液所致。
而且得到机缘的过程,也是凶险至极,曾让他数次险些丧命。
白浩如果没有任何机缘,按部就班修炼,在不到三年的时间内,就从蜕凡境后期,修行到问心境后期。
那其自身之资质,简直惊人。
“多年未见,白道友可还记得段某?”段青盯着白浩,出言试探道。
“白道友?你可是在叫我?”原无物满脸疑惑。
段青用观相秘术,不曾放过其脸上半点变化。
从白浩的反应来看,其似乎仍旧不记得以前的事情。
“那你可还记得段某?”段青继续问道。
“原某记得你,你叫段青!”原无物点头道。
他记忆中的第一人,便是眼前的段青,怎可能轻易忘记。
段青打量着白浩,心中暗叹。
看来这白浩,还真把自己当做原无物了!
“你既然记得段某,便应该清楚你我之间的仇怨!”段青冷声道。
当年白浩历经原无物前辈的记忆之后,为了夺宝而想杀他的事情,他可还记得清清楚楚。
原无物神色微变,显然是想起了当年的事情。
可随即,其很快又恢复正常,面色平静道:“当年你叫原某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原某不过是顺心而为!”
“那现在呢?”段青冷笑道。
当年他的确对失去记忆的白浩说过,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便是存在的意义。
但他更多指的是,对自己修行路的坚持,而并非随性而为,滥杀无辜。
“原某仍坚持自己的想法!”原无物看着段青,眼中隐泛杀意。
看着眼前的白浩,或者说是原无物,段青突然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淡然道:“你可以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