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在华蓥的吩咐下,丘岳将段青送回了苏钰彤的住处。
“劳烦丘前辈了!”站在苏钰彤楼阁前,段青强打起精神,向丘岳道别。
“段小友不必沮丧,宗主既然开了口,那自然能破解虚云子的无相印!”丘岳见段青一脸沮丧,出言安慰道。
段青点了点头,不想多说,走进了小楼内!
回到苏钰彤给他安排的房间,段青仍旧没能缓过劲儿来。
本以为能很顺利解决此事,尽早返回神道宗,却不想因为华蓥的自负,徒生此事端!
关键是华蓥能否破解虚云子的无相印,还是两说。
其要是能破解还好,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他能保住小命,华蓥也能挽回些颜面。
可若是华蓥无法破解,那他的处境,可就堪忧了。
其即便修行了大自在无相诀,无念无相,但其毕竟身为无相宗宗主,不可能不顾及自身颜面。
这种丢人的事情,华蓥绝不会容忍他泄露出去。
这点从华蓥让他先呆在无相宗,便可看出一二。
在此事尘埃落定前,其明显不想让他离开,以至消息外传。
丘岳是自己人,其不用担心。
但对于他,可就不好说了。
其若真无法破解虚云子的无相印,为了保住声誉,说不准其会不会对他出手,杀人灭口!
他就算是神道门人,幕玉之徒!
但这世上,哪里有何不能做,不敢做的事!
不能做,不敢做,那是代价或者诱惑不够。
关系自身颜面,绝对够让华蓥出手了!
再说,华蓥身为无相宗宗主,若铁了心杀他,有太多方法让他死,而不惹祸上身了!
一想到此,段青不禁甚是烦闷!
就在段青烦闷时,隔壁的苏钰彤,亦是辗转反侧,坐立难安,心情极度复杂。
她知道段青回来了,甚至还将方才段青和师父丘岳,在楼前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丘岳话说的好听,但仍旧难以掩饰,段青体内的无相印,可能无法化解的事实。
想到段青可能因为无相印而死去,苏钰彤心中顿时觉得空空如也。
当年师父清尘真人临死前交代过,让她不能和段青走在一起,更不能与段青结为道侣。
为了让师父能含笑九泉,她答应了,也照做了。
和段青一起来到中土,她一路皆极为克制,不敢表现出丝毫逾越之举。
然而这一切,在她拜入无相宗之后,却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
自从改修无相宗的大自在无相诀之后,她便面临化相的抉择。
首先化掉哪一道念相,是她当时十分纠结的问题。
大自在无相诀所化第一道念相,直接关乎修行之速度,以及大自在无相诀的威力。
故所化之念相,要对自身越深刻越好。
所以,她要化的第一相,十分关键。
她这一生,有两人对她来说万分重要。
一个是师父清尘真人,亦师亦父,是她心中最为重要之人!
第二人,则是首次走进她心中的异性,段青。
段青于她心中的重要性,仅次于师父清尘真人。
一个是关于师父清尘真人的孝之相,一个是心上人段青的情之相。
此二相无论化掉哪一个,她都舍不得。
但要让她第一相化掉其他无关轻重的念相,自甘平庸,她又着实不甘心。
要知道,她还背负着师父清尘真人的血海深仇,以及光复金玄宗,重建净水峰的重任。
如无实力,如何能斩杀牧云老狗,替师父报仇!
一番纠结之后,她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她化掉了师父清尘真人的孝之相。
之所以如此选择,一方面是考虑到她身上所背负的重任,需得有更强的实力去实现。
师父清尘真人,于她心中最为重要,化掉关于师父的孝之相,对她修为益处最大。
另外,可能也是由于师父清尘真人已死,而段青尚在人间,她对段青之间的感情,仍抱有希望。
果然,她化掉关于师父的孝之相后,修行大自在无相诀进境神速。
短短两年多,便从蜕凡境后期,一路突破到问心境后期。
然而化掉孝之相,使得她心中余下念相,无形中壮大了许多。
尤其是关于段青的情之相,随着她修为的精深,越发强大。
加上孝之相被化,使得她对清尘真人的临终遗言,无形间淡忘不少。
此消彼长之下,让她心中对段青,产生了执念。
这执念之强大,甚至还要超过当初师父清尘真人,在她心中的地位。
即便她心中很清楚,修行大自在无相诀,到最后终究也是要化掉段青的情之念相。
可她就是难以压抑对段青的执念。
或许,于她心中,仍然抱有一丝幻想,幻想她和段青,最终能有圆满结局。
其实她本打算突破到灵海境之后,就离开无相宗,去寻找段青,然后再回小南界,完成师父的遗愿。
可没想到,段青竟这时候主动找上门来。
天知道她在无相宗外看到段青的那一刻,心中有多么激动。
只是师父的临终嘱托虽随着孝之相的化消,被淡化许多,但仍旧如同一道紧箍咒,使她坚持着心中最后的道德防线,不敢对段青表露太多。
不过这一道防线,在她听到段青和丘岳的谈话后,正被逐渐消解。
终于,苏钰彤再也忍耐不住,离开自己房间,敲响了隔壁段青的房门。
段青听到敲门声,眉头不禁皱起。
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实在没心思接见他人。
可出于礼貌,段青还是将房门打开。
看到苏钰彤站在门外,段青丝毫不感意外。
在苏钰彤的楼阁,大半夜的,也不可能有其他人来找他。
段青强打起精神,冲苏钰彤道:“苏师姐有何……?”
然而他话还未说完,就见苏钰彤竟往前一扑,向他怀里扑去。
猝不及防之下,段青没能躲开,直接被苏钰彤撞进坏里,死死抱住他的后腰。
“段师弟,你可知这些年我想你想得有多苦!”苏钰彤将头埋在段青胸前,柔情的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