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两人早起就开始赶路,到了傍晚,便彻底走出了山林。
一路上,墨卿晚都没有喊过一句累,田客都忍不住对她刮目相看。
其实墨卿晚自己也奇怪,她身上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汗水是真的流了很多很多,衣服都湿漉漉的,可就是不觉得累,还越走越有劲儿。
两人沿着官道又走了好一会儿,天都已经黑了,终于能看见梧州府的城墙了,只见那深红色的城门口之下,灯火通明,站着很多人,队伍排的老长。
“咱们也快去排队进城吧。”
墨卿晚心里担心赵峰他们,急着就要往那里跑。
田客却拉住了她,“别急,前面的情况有些不对。”
“不对?哪里不对?”墨卿晚不解。
“他们好像在抓什么人,正在盘查。”田客朝着那处看着。
墨卿晚瞪大了眼睛,他们这个位置,离着那边有几百米呢。
“这么远你都能听见?”墨卿晚咋舌。
田客对墨卿晚说:“我去打探一下情况,那边有个茶寮,你坐那等我。”
说完田客塞了一小块银子给她,然后向前走去。
墨卿晚眼看着田客走去城门处,和守城的官兵说话,她颠了颠手里的银块子,心想这人还挺细心,于是走向了茶寮。
“老板,来一壶茶,两个馒头。”墨卿晚找了个空桌坐下喊道。
那老板抬头看了她一眼,却没有搭理她。
其他位子上也坐了几个人,瞧见她的样子,都是一脸鄙夷。
有个年轻妇人,正带着一个小女孩在吃包子,桌上放着一个包袱,看来是赶路到此处歇息的,只是那小女孩身子不时的抖着,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那妇人看见墨卿晚顿时就不乐意了,嘴里喊着:“哪里来的叫花子,老板,快把这要饭的赶走,别弄脏了我女儿的衣服。”
墨卿晚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确实是灰头土脸,衣服破破烂烂的,活像个要饭的。
那老板一听,立刻笑着给妇人赔不是,然后走到墨卿晚身边,凶巴巴的骂道:“哪里来的臭要饭的,快滚!”
墨卿晚最讨厌这种以貌取人的嘴脸。
“怎么,你开门不做生意?”她问。
“我当然要做生意,你这臭要饭的,别在我这里捣乱,快滚,小心我放狗咬你!”
男人说着,指了指茶寮旁边拴着的一只大黄狗。
那狗体型很大,跟头小狼似的,正眯着眼睛,趴在地上睡觉。
这狗倒是跟她以前带过的警犬有点儿像。
“我说话,你听见没有!”男人见她动都没动,坐的跟个保长似的,立刻就要上手去推她。
墨卿晚正在看大黄狗,没注意老板过来了,看见有人要推自己,于是侧身一躲,可是屁股下面一个没坐稳,便向后倒去。
突然觉得身后有人扶了她一把,她便又坐正了,然后就看见一只修长的手,一把抓住了那老板的胳膊,向后一拧。
“哎呦呦!杀人啦!”那老板顿时疼得嗷嗷直叫。
男子冷冷道:“为何要推人?”
众人闻声望去,便看见了一位锦衣公子,面容俊朗非凡,气质儒雅。
茶座上的几个女子瞬间就看呆了。
“好俊俏的公子哥。”
刚才那个骂人的妇人也是一脸仰慕之色。
“她来这里吃东西不给钱,我自然要赶她走!”老板叫唤着。
“你怎知我不给钱?”墨卿晚将田客给他的那块银子拍在了桌子上。
那男子闻声看了她一眼,然后对老板说:“你瞧,人家姑娘明明有银子,你却不问缘由就要伤人。”
男人声音温润好听,语气却不怒自威。
那老板立刻赔了笑脸,连连道歉:“抱歉公子,是小的不对,小的狗眼看人低,对不住了。”
男人松开了手,身姿挺拔,“你该跟那位姑娘道歉,而不是跟我。”
那老板赶忙跑到墨卿晚面前,点头哈腰的赔不是:“姑娘,是小人不是,还请姑娘莫要怪罪小人。”
墨卿晚没好气道:“以后莫要以貌取人了。”
老板一听,连连点头:“是是是,小人这就给姑娘端上茶点,不收钱,全当小人赔不是了。”
墨卿晚点了点头,向着那公子看过去,只见他坐在旁边的空桌上,身边站着两个丫鬟,见墨卿晚看着自己,便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墨卿晚抱拳说了句:“多谢公子出手相助。”
“不必客气。”男子淡然回答。
那老板将茶水点心端给墨卿晚之后,便走到男子面前。
“不知公子想喝什么茶,小店虽小,可是茶叶种类却多,”老板笑盈盈的问。
“我们公子只饮雀舌,”他身边的丫鬟冷冷回答。
老板一听,顿时苦了脸:“雀舌?那种御用的精贵茶叶,我们这小地方怎么会有~”
男子看了一眼墨卿晚,见她正小口的品着茶,一副享受的表情,顿时喉结滚了滚,只觉得口干舌燥。
于是开口道:“就来一壶跟那位姑娘一样的吧。”
那老板一听,眉头了起来,可是他又不敢多话,只好点了点头,跑去沏了一壶茶端了上来。
男子端起一杯,浅尝了一口,立刻皱起了眉头,只觉得口中酸涩无比,还带着些怪味,那是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喝了下去。
墨卿晚余光瞧见了,有些好笑,却没有表现出来。
这老板给她送的就是一壶茶渣子泡的水,这样的贵公子喝了,还能咽的下去?
她嘴角含笑的拿起桌子上的点心咬了一口,立刻吐了出来,果然这果子也是不新鲜的。
那老板心知肚明,只低着头擦桌子,不言语。
这时候旁边桌子的妇人瞧见了,阴阳怪气道:“一个臭叫花子还嫌弃上了,人家老板好心好意送点心吃,你还给吐了。”
墨卿晚斜了她一眼:“你哪只熊猫眼看见我是叫花子了?”
“瞧你那一身衣服,一个姑娘家,还穿一身这么破的衣服,也不知你那一身的横肉是怎么长出来的。”
妇人言语刻薄,她身旁的小姑娘却只敢胆怯的看着她。